对年幼独自在家的左时焕不管不顾,每天喝到很晚才回来。
使得左时焕提早成熟,学会自己做家务,自己照顾自己以及母亲。
哪怕深夜被吵醒,仍然下床给母亲敷热毛巾,煮鸡蛋汤醒酒,照顾喝到烂醉的母亲。
生活突然变得艰难。
酗酒发疯的母亲总是指着左时焕,骂他为什么是一个废物Beta。
可年幼左时焕仍然对母亲有着深深的孺慕依赖。
每天做好早餐,和母亲坐在同一张桌子吃时,左时焕偷偷瞄着母亲宿醉后憔悴的脸庞,头疼难耐的母亲会揉着额头,难得安静地喝着粥或者面条。
每喝一口左时焕都小心翼翼地跟着,心里窃喜他和母亲在一起。
橘光灯光照着饭桌,幼年的他在桌下高兴地摇着小脚,椅子发出格叽声,坐在一起吃饭的母亲面色憔悴削廋,冷漠不说话,金属汤匙发出碰撞声,安静的饭桌却萦绕着一种另类祥和温馨的家庭氛围。
这足够让年幼的左时焕心满意足的了。
只可惜这样的生活也过不长久。
母亲被一个自称贵族Alpha的骗子骗光了所有钱,甚至染上了吸食禁||药的毒瘾,廉价卖掉所有珠宝奢侈品华服,最后不得不流落到贫民窟。
连房租都是左时焕省下来的钱给的,他们才有一处落脚之地。
神志变得浑浑噩噩的母亲,毒瘾犯了,就在家翻箱倒柜,偷左时焕在辛苦赚来的钱,去买禁||药。
这些钱都是左时焕辛苦赚来的,冒着被辐射中毒的风险,去垃圾场捡有用的机械零件,卖给回收店老板。
可赚的钱远远不够母亲拿去买禁药的。
左时焕开始自学机械,拆开废弃的机器人、电器和小型武器,学会分析内部结构,自己组装、拆解、维修。
再复杂的机器在左时焕那仿佛装了透视镜的眼睛里,都变得像一条透明的鱼,骨架清晰明了,后面左时焕不再局限于卖掉机械零件,而是开始自己动手维修机器,赚的钱远比以往多得多。
他相信哪怕在贫民窟,他也会带上母亲过好日子。
为此他努力存钱,将家里收拾得很温馨。
希望母亲不要终日跑到外面,能早日戒掉药瘾,回到父亲没有出现前,只有他们母子两人的温馨祥和的日子。
左时焕下定决心将钱藏好。
没有得到钱的母亲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
每天很晚回来的左时焕看着一团乱的家,和对他疯狂喊叫要钱的母亲,沉默地收起低落的神情。
搬起一旁的小凳子,在厨房踩着小凳子踮着脚,给母亲做饭。
被药瘾控制的母亲愤怒地掀开饭桌,两菜一汤的饭菜洒到一地都是,姣好漂亮的面容狰狞地看向左时焕,问他钱放在哪了。
左时焕蹙着小眉头,沉默一言不吭,用掌心按住胸口的位置,里面有一个隐藏的小口袋,装得鼓鼓的。
到了深夜。
客厅传来母亲凄厉难受的哭声。
左时焕失落沮丧地缩在床的一角,连衣服都不敢脱,抱紧贴在胸口的钱。
心里祈祷着,再存多一点,就再多一点,他就能带母亲搬出去了。
抱着对未来的希冀,左时焕睡着了。
一次半夜惊醒。
做噩梦醒来的左时焕冷汗淋漓,睁开心慌意乱的眼睛,感觉到他的家安静得有些怪异。
仓促地走出房间门。
却看见他毕生难忘的噩梦。
桌子上的酒瓶碎了一地玻璃,绿植被连根带土拔掉,地上斑驳的红色,像屋内下了一场红雨,女人的脚廋得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被玻璃划得皮开肉绽。
往上看。
他的母亲躺在血泊中,手里抓着一块长条尖锐的玻璃碎片,穿过手掌心,病态苍白的面孔,涂着口红的嘴唇抽搐着,骨肉如柴,横向看着左时焕的眼神满是敌意仇恨。
仿佛他们不是母子,是憎恨入骨的仇人。
送母亲去医院急救,花光了最后一个联邦币。
左时焕脑海里重复着的,满是母亲仇恨他的眼神。
令到左时焕一直麻木呆滞着小脸,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发冷,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颤抖。
交完医药费,等到医生说他母亲并无大碍,眼泪才突兀流下。
从那以后他听从医生的劝告,帮助母亲戒掉药瘾。
将她关在房子里,每天提供必要的水和食物,没有禁||药吸食,戒断期间她变得歇斯揭底,像疯子一样咒骂憎恨门外的左时焕,和他那个没见过的老男人父亲。
每天晚上等到母亲睡着后,左时焕才偷偷进去收走碗筷,低落地抹着眼泪。
哪怕他的母亲越来越憎恨他,他也别无选择。
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放任母亲一天天虚弱下去,他最恨那些卖禁||药给母亲的坏人!
左时焕咬牙,心想着他以后要当联邦治安警察,把那些卖禁||药害得他母亲这样的坏人通通抓起来。
戒断治疗六个月。
母亲脱瘾了,躺在床上比以前削廋许多,眼眶深陷的眼神却比以往清醒精神。
但这六个月左时焕狠心将她关在房间里,看她受尽痛苦折磨,却不肯帮她,令她深深恨上了他。
左时焕管钱管得非常厉害。
她出去也买不到禁||药,又不工作,终日待在家中发呆。
哪怕左时焕回来了,她也不管不顾,挑剔他所做的一切,恶言相向,目的就是折磨逼迫她这个狠心的儿子。
可左时焕却将这一切都忍耐了下来,只是在一天天中变得越来越沉默。
整整持续了两年的互相折磨。
期间一次。
左时焕收拾着又一片狼藉的家里,疲惫麻木地对那个女人问道。
“母亲,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左时焕转过身,浅褐色的眼眸仿佛要一碰就碎。
“你该怎么过?”
“那我就去死!那我就去……死给你看!”
衣衫不整的母亲癫笑,一边凄厉尖锐地喊叫,一边笑得诡异看着神情愈发冰冷的儿子。
在左时焕的眼中犹如一只骇人的女鬼,拖着他去十八层无边的地狱。
最终左时焕半跪下来在母亲面前,垂下眼眸,嘴角挂着苦涩得心甘情愿的笑容,给她整理好敞开的吊带睡裙,套上一件保守的外套。
左时焕认命了。
“饿了吗,要煮个面吃吗?”
“要面,还要加个鸡蛋,以及更多的更多的酒!”
“……”
左时焕当没听到,煮好面后放在她面前。
“我昨天没给你钱,你去哪买的酒?”
“有个冤大头给我的,我随便色||诱一下他,对他笑一个,他就跟着我屁股后面走。我说买什么就买什么,多傻啊哈哈哈哈哈——”
于姹笑得花姿招展,嗑药过度的痴癫眼眸都展现一种清丽极美的风情。
只是左时焕熟视无睹,喝醉酒的母亲就像一个闹事的熊孩子,等她折腾够了,他才开始收拾房间。
一次又一次的。
偶尔左时焕萌生离开的念头。
没了母亲的拖累,他一个人会过得更好。
只是想到没了他,母亲真的会死在某个角落,或许是没人照顾饿死、醉死的。
他又不忍心离开了。
就算在地狱,他也陪着她一起过。
终于有一天。
左时焕眼神麻木地告诉母亲。
他们存够了钱,可以搬出贫民窟了,却不出意料地得到母亲的咒骂怒怨。
左时焕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摔门离开这个令他倍感痛苦窒息的家。
逃避现实了一天。
等他工作回来后,却是等来了一个空荡荡的家,母亲卷走屋内一切钱物,不知所踪。
他早有预感会有这么一天。
但这天来到时,没有他想象中地松了一口气,心脏就像这空荡荡的家,空得听到他耳边的哭声。
***
过了那么久。
左时焕以为自己快忘了,却还是历历在目,像一根无法拔出的刺。
特别是在父亲左邹建递给他一个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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