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让左时焕对那些人产生了感情和联系,也无法轻易让左时焕舍弃他们,甚至为了区区的禹丽珠,左时焕还说要回到左家。
一开始顾烆原意答应左时焕,是因为他爱着左时焕,也知道重感情的左时焕不会轻易放弃这些人。
他不想让左时焕为难,也不想让左时焕难过。
但不代表顾烆他心里没有一丝不满怨念。
凭什么要让左时焕去为他们牺牲奉献,就算是回到左家,也不是曾经友好局势的左家了。
左时焕忤逆过他父亲左邹建一次跟他逃婚,已经让他父亲暴怒不已,不会再像之前对左时焕一样全然信任栽培。
这样又怎么能担保左时焕回到左家后不会受到亏待受伤呢?
一想到左时焕被迫回到左家可能会遭遇的情况,顾烆就忍不住眸光一冷,胸口升腾着怒火和心疼交加重复。
顾烆再次抬头时握住左时焕的手,满是希冀渴求的双眼看着左时焕说道:“这样不好吗?我们可以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更自在的地方生活。”
莫名的左时焕在顾烆特殊炽热的视线下有一丝不安心悸,仿佛稍有不慎说出口的话将会翻天覆地的改变。
顾烆继续将左时焕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带着满是爱意和向往的明亮黑眸,勾起兴奋期待的笑容说道:“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也不会有人找到我们,时焕我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可以同居,可以每天都见到彼此,可以……”
每说一句都勾起左时焕心底的期盼渴望,摇摇欲坠的理智让他想就这么顺从心意答应顾烆的请求。
左时焕轻轻地抚摸着顾烆的脸,神情复杂道:“我想说好。”
顾烆不敢置信地错愕愣住,声线颤抖地抬眸看着左时焕问道:“时焕,你是说好吗?不是在骗我吗?”
左时焕又低头说道:“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是能逃走就好了,我和你能逃走,但是其他人逃不走。”
顾烆眸光暗下,一下子失笑捂眼,咬紧牙关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时焕你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答应我,我就知道不可能……”
左时焕察觉到顾烆的情绪不对劲,伸手摸着顾烆的脸,语气担心:“顾烆……”
顾烆深深眷念地回望了左时焕一眼,却干涩地苦笑道:“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我知道……”
左时焕不由得紧张:“顾烆……”
顾烆笑着摇头,眸光晦涩说道:“我知道总有些人对于时焕你来说很重要,我也知道时焕你不是真的想拒绝我,所以我会忍耐,我会等到左时焕你心甘情愿跟我离开为止!”
说到最后顾烆都觉得自己要把牙齿咬碎,渗出血也要吞下喉咙。
不然他能怎么办,逼着左时焕放弃他的朋友,放弃他的亲人吗?
哪怕他说了会救出禹丽珠,救出左时焕想要救的每一个人都不行吗?
顾烆侧过头躲开左时焕的手,阴郁着笑着装作无事说道:“我就知道禹丽珠对你很重要,反正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你想回去左家就回吧——”
左时焕这次真的心悸慌张了,抬腰靠近顾烆解释道:“可是顾烆你呢?我回去左家,也不会放下你的,你……你不要难过,我从没想过和你分开,只是我要处理完我父亲的事情才能安心找你!”
听到左时焕紧张的安慰话语,顾烆以为自己会多少高兴一点,却还是难掩失望酸涩的语气。
“我都知道,我知道左时焕你要顾全大局,你要回去左家,你要救出禹丽珠,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就是……又要离开我,反正我就不是在你的大局之内吧。”
莫名的顾烆觉得自己有些悲哀,苦笑了一声。
他的心里却万分的不甘。
凭什么其他人能让左时焕做到这种地步!
凭什么他不也同样是左时焕重要的人,为什么被迫和左时焕分开的人是他!
就算顾烆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长腿,可以自己去爬墙爬窗也好,都会爬到左家去见左时焕。
但是顾烆也好想左时焕也能这样主动来看他。
好像时刻将对方放在第一位的人只有他,就算顾烆也知道左时焕重视他,也爱着他,却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起码像现在这种……不够。
他还是不得不为左时焕在乎的其他人退让,还是如此地理由正当,连让他开口拒绝都显得他这个人如此的不顾大局恶毒自私。
可他真的想不去顾全什么大局,也不去管什么人的生死……
曾经也没有人管过他生死不是吗?
所谓的顾全大局也改变不了年幼的他被皇叔绑架,用来威胁上战场的父皇,却被父皇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放弃。
好似像是抛弃一个累赘垃圾。
明明曾经年幼的他被父皇器重过,赞扬过,还亲自带他上战场,看着父皇在战场上英勇无比的身姿眼里满是崇拜向往。
这样他如此尊敬崇拜的人,却最后轻描淡写地将他抛弃。
连多费一句话、多花一丝精力谈判都不愿意,似乎父皇判断出救出他的代价太大,就及时止损地连一句欺骗或者安慰的话都不愿意施舍给他说。
直截了当地挂断了通话。
父皇就这么继续去他的大局他的战场。
可笑的是连绑架他的皇叔都惊慌错愕。
没想到他做了那么久的计划,努力那么久想对同胞哥哥作出的报复,到头来原来同胞哥哥根本不在乎,显得他的报复像是一个笑话。
于是更加狭隘自卑地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年幼的顾烆身上。
遭受双重背叛的顾烆也顾不上什么身体的疼痛,死死握紧拳头,忍受被暴打虐待的疼痛。
他只想活下来,不管一切他都不甘心要活下来。
所有人死了,他也要活下来。
最后他成功了。
活着回去帝国的他让所有人都震惊,连帝国太子的葬礼都举办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活着回来了。
顾烆感到好笑又悲哀。
即是因为看到所有人惶恐惊吓的表现,以及关于他的葬礼还未清理干净的布置,感到打心底的荒唐、有趣也太好笑了。
同样也悲哀着。
他的葬礼居然他自己没有参加,连尸体都没有,父皇也敢给他举行一场葬礼?!
真把他当死人了呀。
在那之后顾烆刻意表现地像一个活人那样生机勃勃活跃,去夺权,去上战场,与父皇斗争对抗。
实际上他一边长时间精神混沌偏激,一边心底又对这些事情感到无趣乏味。
想到这里。
顾烆自嘲苦涩一笑,黑眸深深凝视着神情担忧慌张的左时焕,心脏像是自虐那样一边感到爱意甜蜜,一边又觉得苦涩不甘。
他知道左时焕永远不会像父皇那样对他凉薄狠心。
但是他就是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为什么他拼尽全力抢走的人,又那么轻而易举地离开他?
不是爱他吗?
顾烆不怀疑左时焕是爱着他的,但是就是这样才让他又再一次陷入混沌迷惑中。
如同当初被至亲背叛抛弃时。
比起痛苦愤怒,更感到不解迷惑。
“不是顾烆你想的那样!”左时焕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慌乱,似乎顾烆这次真的对他回去左家感到很失望难过。
可左时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希望顾烆露出这样失望落寞的神情。
顾烆眼底艰涩困惑,唇部干裂问道:“不是我想的,那是什么?”
他也希望左时焕能给他一个答案,一个让年幼他想了很久得出的答案。
不是孤儿,却不如孤儿。
他所有的至亲不是背叛他,就是不爱他。
让他曾经心寒透骨,变成自以为像所有血亲骨子里遗传的凉薄冷血的样子。
直到遇到左时焕才发现。
原来他是正常人,心可以是热的,也能去爱人。
可是如今左时焕的表现,又让顾烆感到深深的困惑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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