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妙心疼坏了,当即在杂货房点了一堆玉米杆,用熊熊大火给他驱寒,等他身上暖了,又推着他回卧房上炕。
午饭刚做好,炕上热乎乎的,这会儿躺上去刚好。
不想受风寒,他便上了炕,在被窝里躺一会儿,房门吱的一声开了,探头看去,小夫郎用托盘端着饭菜进来了。
“劲哥,吃饭啦。”声音活力满满,但小脸上全是心疼和关切:“你好些了吗?”
他看的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这会儿身上可暖了。”
有小夫郎这句话,今日的顶风冒雪就全是情趣!
第41章 秦书达断亲
秦劲坐起身来,将放到床里边的炕桌搬到了炕中间。
叶妙将托盘放了上去。
“这是红糖姜汤,你先喝一碗,发发汗。”
深红色的姜汤旁边放着一大盘子肠粉:“这是肠粉,第一次做,我吃着味道还行,但不知道这东西顶饱不,若是半晌饿了,我再去煮几个饺子。”
“怎么没把你的端来?”秦劲拿起了勺子,准备先喝姜汤。
“我的在灶房,你先吃。”叶妙见他从被窝出来,只穿着一个原本套在大棉袄里的小袄,就将他身后的被子扯过来披在他背上。
有被子裹着,当真是一丝儿的寒意都感受不到了,一碗姜汤下肚,他额头冒了汗。
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这下子清明了。
刚才有些不透气的鼻子也正常了。
他对叶妙道:“你回灶房吃饭去,我没事了。”
叶妙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炕边没动,只道:“那你尝一下肠粉,看可口不。”
“好。”秦劲拿起了筷子。
半透明的肠粉泡在特制的肉酱里,一口咬下去,咸香满口,再加上肠粉本身的嫩滑,滋味极好。
虽然酱汁与他上辈子时吃的肠粉不一样,但味道没的说。
“好吃。”他对小夫郎举起了大拇指。
叶妙松了口气,笑着道:“那这能吃饱不?要是吃不饱,我现在就去给你下饺子。”
“吃得饱。这东西就跟鸡蛋面糊一样,鸡蛋面糊摊的鸡蛋饼我吃三四张就饱了,这个米糊做的肠粉我肯定也能吃饱。”
小夫郎觉得肠粉是拿米浆做的,水占了一多半,吃下去后可能只能混个水饱。
真可爱。
他忍不住夹了块肠粉递给他:“来,吃一口。”
叶妙张嘴接了,有些不好意思。
秦劲这个比喻极好,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但他劲哥可别觉得他蠢。
“快回灶房,你吃你的,吃饱了再过来。”秦劲笑着戳戳他的脸蛋。
“好。”叶妙应了,又给他掖了下被子,这才走了。
肠粉味道不错,但天冷,又没有泡在热汤里,因此他吃的很快。
吃完后,肚子饱饱,身上也暖暖的,他干脆又躺到了炕上。
盯着头顶的房梁,他忍不住搓搓手,这种时候应该来个手机,哪怕只能玩斗地主也好哇。
这时,房门推开,叶妙进来了,见他躺着,就去收拾小炕桌:“劲哥,你要是困,就睡会吧。”
“不困。”秦劲摇了摇头。
唉。
实在不行,来本书瞅瞅打发下时间也好哇。
但原身大字不识,他也只能跟着当文盲。
翻了个身,瞧着叶妙麻溜的动作,他扭头看向窗户:“雪还下着吗?”
“下着呢。”
“那待会儿我出去扫一下房顶的雪。”土坯屋不结实,雪若是厚了,很容易将房顶给压塌。
“放心吧,我和阿爹一直盯着呢。你躺着就是。”
话是如此,但身为家里的顶梁柱,哪能真就在炕上躺着,等小夫郎将灶房收拾了回了卧房,他拉着人躺了会儿,半晌时分,他穿上衣裳,搬出梯子去扫房顶的雪。
这时雪小了很多,鹅毛大雪转为了小雪粒,风也停了,估摸着雪不会再下了,他就拿起铁锹开始铲院子里的雪。
把院子里的雪装到板车上运出去,又把院门口铲出一条路来。
等室内光线暗了,安哥儿起身回家。
叶妙挽起袖子,进灶房做晚饭。
上午磨的米浆还剩了一些,他打算用这些米浆蒸一些红枣米糕。
等米糕蒸好,雪彻底停了。夜幕罩在了头顶,但满世界都是雪,院子里反而明晃晃的,不需要油灯就能视物。
雪后的农家小院寂静无声,点着油灯的棚子门口热气氤氲,秦劲弯腰进去,整个棚子里都是缭绕的白雾,空气里也满是米糕的香甜。
叶妙见他进来,立马举起手中盛着米糕的小碗:“劲哥,快来看,很软。”
小碗里的米糕白白胖胖,最中间缀着一颗红枣,瞧着很是喜人。
走到灶前,叶妙掰下来一块递到他嘴边,他张口接住,米香浓郁,甜味不浓,嚼起来很暄软。
“好吃。”他又对叶妙竖起了大拇指。
叶妙得意一笑,也揪了一块放入口中,嚼了之后,他点点头,的确好吃。
他肯定不蠢,这做法他劲哥只教了一遍他就记住了,刚才做的时候,他劲哥在外面铲雪,他全程没有再让他劲哥出言指导。
他记性很好的。
但见识少。
唉。
这一点他真的无能为力。
他从前被困在叶家,如今又整日不出门,想增长见识,只能在梦里了。
晚饭很简单,除了米糕,还有蒸饺,饺子是昨天包的,馅是猪肉白菜的,清淡不腻。
叶妙还炒了碗凉粉,上午的凉粉没卖完,下午宋来娣送来了几斤,傍晚安哥儿回家时他想让安哥儿带回去一块,结果安哥儿摆手拒了。
安哥儿不要,这几斤就得他们自己消化了。
不过,雪落得这么厚,路肯定封了,明日不摆摊,他们终于可以清闲一日了。
晚饭后,夫夫俩洗漱之后回房。
夜很静,炕很暖,昏黄的油灯下,明日不出摊,正适合做些羞羞的事情,只是刚吃饱,不宜做剧烈运动,于是秦劲就慢慢的,将小夫郎折磨的又红了眼眶。
若是搁平日,当小夫郎撅着嘴巴无声控诉他时,他会干脆的给人一个痛快,但今日长夜漫漫,除了这项娱乐,他当真不知干嘛。
于是他还是慢慢的,将时间拉的极长,事后小夫郎没有躺他怀里,而是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他觉得好笑,将人抱怀里又亲又哄,许久才让人消了气。
这么一折腾,天晚了,夫夫俩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两人在炕上待到天色微亮才起床。
早饭后,秦劲去隔壁老院帮忙做淀粉。
冬日里淀粉不好晾晒,但如今有了火炕,可以将簸箩放在炕上慢慢烘,此举聊胜于无。
如今三兄弟储存的淀粉只有两千多斤,这个数量太少了,等过了年,只需要两个月就能消耗干净。
这怎么行呢。
今年太仓促了,他们也不指望做出来的淀粉能撑到明年红薯丰收,可怎么着也得撑到明年夏天吧?
为此,前些天三兄弟又找了垒炕的老师傅,在家里又垒了几个炕,为的就是烘淀粉。
反正柴火不要钱。
至于砍柴时所耗费的那点儿力气,这算什么,挣钱哪有不出力气的?
他们不计较这点儿力气。
只要能多多的做淀粉,再累点儿他们也愿意。
中午,秦劲回了家,院子里只有叶妙和赵丰,安哥儿不见踪影。
“安哥儿今日没来,不知道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要不我去他家看看?”叶妙坐在灶房门口剥小葱,见他回来,便道。
“吃了饭再说。”
秦劲不想让叶妙独自去朱二红家。
叶妙抿了下唇,他其实有些担心安哥儿,自打上次安哥儿说朱二红又拒了媒婆,安哥儿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大冬天的,又落了雪,朱二红家能有什么事比安哥儿来他家做工还大?
朱二红可是将安哥儿的工钱视为囊中之物,没有大事,绝不会影响安哥儿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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