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劲家的饺子煮好之后,也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刚过,秦方秦圆两个小子便跑来了,他们忙着搜寻刚才哑火的小鞭炮。
秦劲招呼他们俩进灶房吃饭,他们俩摆摆手,很快就跑了。
这个年油水足,他们刚吃过饺子和大肉,肚子里实在塞不下了。
等秦劲几人吃了年夜饭,两个小子又来了。
他们刚才去朱二红家了!
“二奶奶家大门关着,我俩趴在门上听了听,秦书礼在骂人,说秦克己想吃肉就自己挣钱去,别去找他要。”
“书礼婶子心疼秦克己,就和他吵起来了。”
秦方一脸高兴。
之前秦思学秦克己这俩小子瞧见他,鼻孔恨不能仰到天上去,现在仰不起来了吧。
哼。
秦劲闻言,拍拍他的脑袋:“再探、再报。”
这种事他也爱听。
夜色浓了之后,村子里安静下来。
秦劲、叶妙两人也没守岁,他们早早上了炕,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此刻他们只想躺着。
被窝里暖呼呼,两人本想躺到凌晨起来放鞭炮的,结果也不知是谁先睡着了,等秦劲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炕已经凉了,但油灯依旧尽职尽责的燃着,为桌边撑起一圈朦胧黄光。
小夫郎趴在他怀里睡得香甜,没有醒来的迹象。
远处传来了鞭炮声,一些勤快的人家已经做好早饭了。
他不由苦笑。
他原打算抱着小夫郎说会话,等气氛上来了,就顺理成章的和小夫郎酱酱酿酿一番,可谁知昨晚他们抱在一起,只说了几句话就睡了。
不但错过了凌晨的放鞭炮,这会儿的鞭炮声也没把小夫郎惊醒。
果然累狠了。
休息。
这几日一定要好好休息!
等小夫郎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赵丰和安哥儿早就吃了早饭拜了年,而且,刚才赵囡来喊安哥儿去县城玩。
秦书达昨日结束了长达半个月的训练,今日正式开始巡街。
他没空闲逛。
赵囡想去县城玩,便来喊安哥儿。
安哥儿已经出门了。
反正已经起晚了,叶妙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赖床,但肚子饿的厉害,躺了没一会儿,他磨磨蹭蹭的和秦劲一道起床。
早饭温在锅里,填饱了肚子,他和秦劲去老院拜年。
给秦方秦圆思哥儿以及秦康等几个孩子都发了压岁钱后,他便又和秦劲回了家。
进了屋门他就往炕上躺,昨晚睡太久,他肩膀都酸了。
趴在炕上,他让秦劲给他按按,按完了,他又让秦劲趴下,他好给秦劲按按,俩人你摸我一下我捏你一下玩的脸红红时,赵丰在屋外问午饭吃什么。
他便收了笑,穿鞋下了炕,出门见赵丰站在灶房门口,他问道:“阿爹,安哥儿还没回来吗?”
“没。他应该在县城吃饭吧。走时我给了他一串钱。”赵丰道。
隔壁荒院不好放贵重物品,但担心赵丰有急用钱的时候,叶妙就在灶房留了些铜板。
今日正好用上。
“他带着钱就行。”叶妙放了心,那么大的人了,总不会饿着他自己。
安哥儿是下午回来的。
回来时脸色红润,双眼有神,瞧着心情极好。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的是醉仙居的点心。
“哎呀,你们去醉仙居吃饭啦?”
叶妙有些惊讶。
醉仙居可是东阳县最有名的酒楼,里面的饭菜酒水可贵了。
“是,二哥散衙之后,领着我们去了醉仙居,他说难得过年,要奢侈一把。”
安哥儿点头。
但他说完便移开了视线,嘴角也微微上扬。
叶妙立马咦了一声,随后嘿嘿笑了起来,他一把挽上安哥儿的手臂,拉着安哥儿进了屋子,待在炕边坐下,他低声问:“见着谷捕头了?”
“……嗯。”
迟疑两秒,安哥儿轻轻点头。
“哇,很巧嘛。”叶妙忍不住朝着他挤挤眼:“很有缘哦。”
“……”
不是。
这是人为的缘分。
上午他和赵囡带着俩侄子在街上闲逛时,他竟无意中和谷栋撞见了三次。
这频率可太高了。
而且,谷栋也没带着云哥儿,就背着手,一副闲逛的样子。
谷大捕头哪里会孤身一人跑去逛街?
临近中午,他和赵囡带着俩孩子去了醉仙居门口,不一会儿,秦书达来了。
秦书达领着他们进了醉仙居。
但他们刚落座,谷栋也进了醉仙居。
谷栋就坐在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上!
而且,还做出偶遇的样子和秦书达打招呼。
赵囡听说那是秦书达的头儿,拘谨的厉害,还想让秦书达邀谷栋坐下一块用饭。
谷栋摆手拒了,而后在他身旁的桌子上落座。
谷栋叫了两个菜,一壶酒,慢吞吞的吃着喝着。
大过年的,这人难得休假,不留在家里陪伴邓氏和云哥儿,大中午的跑去醉仙居自斟自饮,这不是为了见他,还能是什么?
一顿饭,他如坐针毡。
食不知味。
身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
谷栋吃好之后,就叫来小二结账,准备先走一步。结账时,又特意点了两份糕点,说什么大过年的,难得碰上,让他侄子尝尝鲜。
糕点送上来之后,秦书达让小二打包,打包好之后,立马就塞给他一包。
他又不是傻子,明白这是何意,就接了下来。
所以,今日的偶遇,哪里是缘分,这是谷栋为了见他,提前和秦书达商定好的。
那人为了见他,竟费了这么多心思……
他努力压住嘴角,将今日的经过简单复述了一下,叶妙口中哎呀哎呀的喊个不停,听到高兴处,又是拍他手臂又是拍他大腿的,搞的他愈发不好意思。
“安哥儿,谷捕头对你也忒上心了,要我说,干脆二月初一那日就让媒婆登门提亲,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完婚,就跟我和劲哥那样。”
挑最近的吉日!
安哥儿想了片刻,轻轻点头。
今日虽然未能与那人说上一句,甚至连眼神都只对上了一次,可他却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令他高兴的事。
即便将来谷栋真的辜负他,可今日,他是高兴的。
他永远会记着这一日。
所以,早些完婚吧。
晚上,秦书达散衙之后来了秦劲家,将安哥儿叫到院子里后,他一张口便承认今日的偶遇的确是谷栋安排的。
昨天谷栋已经告假回家,结果散衙时又出现在了衙门。
他听完谷栋的计划,只犹豫了两秒便答应了下来。
这种程度的接触,影响不了安哥儿的名声。
安哥儿见秦书达承认,心里头更甜:“那你告诉他,让他二月初一就登门提亲。”
“……这么快?”秦书达一愣。
“二哥,我已十九了。”安哥儿轻声道。
那人也二十五了。
秦书达闻言,立马拍了下额头,这倒也是。
“好,我明日就告诉他。”
大年初二,谷栋一早就到了县衙。
从秦书达口里知道安哥儿的话,他喜的忍不住重重拍了秦书达两下。
“好,好好!他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要求?
安哥儿没什么要求。
他不求大院子,小小的院落已足够他居住。
若真要说有什么要求,那他希望能经常见着云哥儿,他担心云哥儿不喜欢他,到时候会哭闹。他想和云哥儿多待些时间,好让云哥儿熟悉他。
谷栋从秦书达口中得知安哥儿的要求,不由苦笑,这个问题,安哥儿是真的多虑了。
云哥儿很讨厌他这个爹爹,安哥儿将他“抢走”,根本不影响云哥儿什么,说不定云哥儿还会盼着安哥儿嫁过去呢。
年三十那日他说要买凉粉,但他当时要去买镯子,就装着没听到邓氏的话,没带着云哥儿一起去大集上,于是云哥儿又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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