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涨肚,褚归怕岔气,不敢走快了,比肖小娟晚了近两小时到家,彻彻底底避了闲。
“褚医生回来了,郭书记生的啥病啊,要不要紧?”杨桂平听说郭书记生病,下了工一直搁贺岱岳家守着。
“不要紧。”褚归说着放下药箱,“郭书记那偏头痛是老毛病了,最近劳累过度导致发病时昏迷,阵仗听着厉害,实际没那么严重,只是得停了工作静养两天。”
杨桂平愁容舒展:“不要紧就行,郭书记是该好好修养修养了,满县的公社书记数他最操劳。”
()褚归仅接触过郭书记,对此不予置评,杨桂平也并非爱背后议论的人,他这话纯属有感而发。
贺岱岳往锅里添了水出来,杨桂平早健步如飞的走远了,仿佛迟了会被硬拽着留饭似的。
“你少弄点菜,我下午在郭书记家吃了一大碗面,完全没消化。”褚归按按肚子,佐证他所说的话。
“胀着了?”贺岱岳伸手轻轻碰了碰,“难受吗?”
褚归摇头,难受倒不至于,他一个成年人了,哪能真撑着自己。
贺岱岳手掌打圈按揉了两下,褚归弓着腰躲了,他方撒手勾着人亲了口额头:“那我晚点炒菜,我们去养殖场接冬瓜?”
冬瓜是大牛给狗崽取的小名,十分符合它的体型,褚归索性接着用了。
七月生的狗崽,上个月初贺岱岳提了根棒骨把狗接回家,小狗崽被养得胖嘟嘟的,短毛贴皮,两只耳朵耷拉着,像个扎实的肉球,起初有些认生,躲大狗腿边呜呜地吠,奶凶奶凶的,可惜外表太过可爱,缺乏威慑力。
下午家中无人,贺岱岳将冬瓜送到了养殖场,褚归一瞅狗窝空荡荡的,难怪他觉得少了什么。
喂养半月有余,冬瓜已然认了主,嗅到他们的气味转着圈地甩尾巴,为防止跑丢,它脖子拴了条链子,否则一准扑上来了。
贺岱岳解了绳扣,小狗的热情铺天盖地,褚归抬脚避开它湿漉漉的舌头,笑容宠溺:“鞋子脏的呀,别舔。”
小狗哪管脏不脏的,它不过是喜欢主人罢了,蹭了褚归蹭贺岱岳,简直没完没了了。
贺岱岳一手捞起狗肚子,冬瓜两只前爪扒着胳膊,尾巴仍不停地摇,使劲抻着脑袋去舔贺岱岳的下巴。
“行了行了。”贺岱岳难以招架热情小狗,“该带个背篓来的。”
褚归沾湿了帕子帮他擦拭下巴上的小狗口水,拍拍小狗脑袋训了两句,力道轻得像抚摸,冬瓜兴奋得直吐舌头。
总算到了家,一进院子,贺岱岳立马弯腰还了冬瓜自由,四条短腿轻松越过门槛奔向后院——
汪汪!
天麻懒洋洋地睁眼,伸伸懒腰往旁边一跳,敏捷地抓着马厩的柱子爬到了房顶。贴着天麻睡觉的天仙子猝不及防地歪倒,四脚朝天,它傻愣愣地翻了个身,一跃而下跟冬瓜玩做了一团。
“冬瓜干啥了,我感觉天麻嫌它很烦似的?”褚归纳闷,明明上午好好的。
贺岱岳勾着褚归的腰观察片刻,随即得出结论:“可能是因为中午冬瓜掀翻了饭盆,天麻记仇了。”
冬瓜贼馋,肚子宛如无底洞般有多少装多少,自己的吃完了就抢猫的,即使被天麻揍得邦邦响也绝不松口。
为了避免它们关系恶化,贺岱岳搭了个靠墙的两层竹架子,上层放猫碗,下层放狗盆,各吃各的。
中午郭得胜的到来分散了贺岱岳的注意力,他随手将猫碗一搁,等送了人回屋,猫碗倒扣在地,罪魁祸首冬瓜脑门顶着小鱼碎吃得正起劲。
代入
了天麻的视角,冬瓜是挺烦的。
家里不缺油水,猫狗皆长得壮实,跟冬瓜玩的天仙子前几l日称着有六斤多了,遗传了天麻抓老鼠的血脉,父子俩隔三岔五地往家里叼老鼠,贺岱岳得了谢才晓得自家猫跑别人家干了好事。
褚归蹲着逗了会儿猫狗,十月底的天渐渐泛凉,贺岱岳找了件略厚的外套让他换上:“母猪估计快到预产期了,我打算夜里去养殖场那边睡。”
贺岱岳不清楚三头母猪受孕成功的具体日期,所以是从合圈的次日开始算的,母猪的平均孕期在一百一十四天左右,差不多是这几l天的功夫了。
“你一个人顾得过来吗?我陪你一起去吧。”三头母猪揣着养殖场全部希望,褚归谨防出什么差池,虽然他是第一次给母猪接生,但多双手多份力,总比贺岱岳单打独斗强。
养殖场设了供人住宿的房间,可毕竟紧邻着猪圈,不能跟家里的条件相提并论,贺岱岳怎舍得褚归陪他吃苦。
“还拿不准啥时候生呢,我自己去就行,到时候生了叫你。而且万一谁半夜请你看病,你去了养殖场,不得耽误病情?”贺岱岳说的半夜请褚归看病的情况极少,但不是没有。
接生的家伙式儿贺岱岳早备齐了,他托劁猪的肖师傅帮忙打听,青山公社乃至漳怀县哪家生产队养了怀孕待产的母猪,特地前往学习经验,如今理论实践一样不缺。
贺岱岳讲得在理,褚归同意了他的安排。隔天褚归对三头母猪一一进行了检查,它们均是初次生产,慎重些是必须的。
接下来的一周贺岱岳白天干活,晚上去养殖场守夜,凭硬朗的身骨硬抗,褚归分担不了他的疲惫,只能从饮食方面进补。
飘黄油的鸡汤散发着浓郁的中草药味,贺岱岳乍见以为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谁杀的鸡?”
“我杀的。”褚归舀了碗汤晾着,炖鸡用的是天麻移栽时筛选出的次品,要么有破损要么个头偏小,品相一般,但不影响药性。
“你杀的鸡?没伤着手吧?”贺岱岳连忙拉着褚归手指翻来覆去地看,上面无一丝红痕,“下次杀鸡喊我,你别干这种粗活。”
“杀只鸡而已,瞧你紧张得。”褚归挣脱贺岱岳的手掌,埋怨他小题大做,“别干这种粗活,你当我是以前绣楼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吗?”
“不是。”贺岱岳哑然,“你懂我的意思——”
“不是最好,坐下吃饭,先喝汤。”褚归不好意思在潘中菊面前和贺岱岳耍情调,端汤堵了贺岱岳嘴。
潘中菊身为过来人,知道褚归是在跟贺岱岳闹着玩,中途没出声,乐得两人感情亲密。
晒干再经炖煮的天麻吃着软脆带沙,略微的甜口,熄火前本该撒把枸杞,考虑到贺岱岳的体质,褚归作罢,以免让人吃成了心火燥热,夜里更孤枕难眠。
褚归杀的是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鸡肉尤其塞牙,贺岱岳囫囵嚼了嚼,鸡骨头放桌上,冬瓜在他脚边流口水,嘤嘤汪汪的,馋得快说人话了。
“鸡骨头太硬,你不能吃,等剁碎了拌饭里。”褚归丢了块鸡脖部位的皮,冬瓜张嘴跳接,四肢落地,鸡皮便进了肚。
贺岱岳喝了口汤顺噎嗓的鸡肉,养殖场三号圈的野猪有临产的迹象,他得赶去守着,大概率会生在今晚。!
第222章
待产的三头母猪整日好吃好喝,肚子像吹胀的气球,吴大娘他们用十二分的精力伺候着,年底能不能加工分,全看这一嘟噜了。
入夜,吴大娘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煎饼,以往脑袋沾枕头就睡的人,破天荒地失了眠。
不行,她得去养殖场看看。吴大娘心念通达,睁开毫无睡意的眼,摸黑穿上衣服。
一号圈的母猪异常地躁动,贺岱岳预计它今晚生产,褚归心脏一提一松,终于要生了。
吃过晚饭,褚归跟着贺岱岳到了养殖场,猪圈上方吊着盏大煤油灯,黑黢黢的野猪身下垫着厚厚的稻草,贺岱岳翻进圈里,熟悉了他气味的野猪稍动,没出现什么强烈的应激反应。
“快生了吗?”褚归撑着圈沿,恍惚觉得此刻他和贺岱岳的角色发生了颠倒,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嗯。”贺岱岳语气沉着,为了今日,他已竭尽所能做了万全的准备,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母猪生产牵动的不仅仅是贺岱岳几人的内心,吴大娘打着电筒走进养殖场大门,眼前的情形差点让她吓了个机灵——
上一篇:被渣的老实人是万人迷[快穿]
下一篇:大学生穿为娱乐圈花瓶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