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三皇子一定不会杀他,因为少爷对三皇子来说是人才,也是可以威胁指挥使的筹码。
“……三皇子走投无路,可能会想办法挑拨少爷和指挥使的感情,但皇上您放心,少爷和指挥使中间插不进人,咱们都瞧见过的,他破坏不了!”
“真破坏了,怎么办?”
宇安帝还是不放心,阿汀志向与其父何其相似,胸有天地,都是至忠至勇之人,和该未来光明,要是真被欺负了怎么办?
仇疑青那个人……
那个坏脾气的狗东西,有个喜欢的人容易么!要是叶白汀出了事,他真的会疯的!到时候从哪里给他找一个那样的人回来还他!
“不会的。”
越皇后走过来,握住了宇安帝的手。
放下剑之后,皇后娘娘眉目温柔,连声音都透着静美:“阿汀很聪明,只有他骗人的份,不会叫自己吃太多亏,指挥使英武,破阵无数,定也容不得别人伤害阿汀。”
宇安帝深呼吸,再次看向舆图时,眼底已经冷静下来。
他手指在图上快速点过:“这里,这里,还有此处街巷,曾经为太皇太后和尤太贵妃把持,做过据点,是最容易藏人的地方,立刻着人去查漏补缺!”
“是!”
“还有,”宇安帝手指指着另一处,取下腰间玉佩,扔给申姜,“阿青曾跟朕提过一嘴,说在三皇子那里埋了线人,有暗记标识,但朕的人不认识,你亲自往这里跑一趟,让这里放行!”
“是!”
……
三皇子的马车,已经又换了几个方向。
他心中开始着急,为什么一直逃不开仇疑青的视线,那男人只有一匹马,一条狗,就死死咬住了他的方向,不管怎样都能找得到!
为了今夜行动,他的确做了不少准备,备用的路线非常多,但一个个被浪费掉,已经越来越少了,如果所有都用完了,他还没有逃出去怎么办?
人力财力损耗是其次,他的命不能丢在这里,他不能死在这!
眼梢危险眯起,三皇子手伸出车帘,打了个响指。
三息过后,叶白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尖锐,刺耳,特殊的管腔共鸣声,这是笛子,是曾经用来控制过仇疑青的笛曲!
见他表情不对,三皇子从容了很多:“怎么,怕了?你男人怕是要丧——”
却见叶白汀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为什么又笑!
叶白汀低头,从腰带里夹出两个小东西,一个略扁长,像折起的三角形,一个细细长长的柄,他把三角形一捏一扩,把柄怼上去,旋好,放在唇间,用力一吹——
别说外面的笛音立刻停了,三皇子感觉自己都聋了。
这个像喇叭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响亮,这么难听!
它不但响亮难听,还很刺耳,外面笛声顿了下,又开始,叶白汀就吹响这个简易小喇叭,完全压住了笛声,什么曲子,什么韵律,全都不存在!
“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一手,没搜你的身!”
三皇子立刻夺走叶白汀的小喇叭,扔到窗外,并迅速把叶白汀搜了一遍。
叶白汀真就没带别的东西,就这一个。
“少在我面前耍花样,没用知道么?”
三皇子敲了敲车壁,示意外面继续。
笛声再次响起。
没想到叶白汀没了小喇叭,还有招!他开始吹口哨!到底人声比不过乐器,压不住笛声,但不知他跟谁学的破技术,一点都不熟练,也不动听,压是压不住,但这声音催人尿下,比笛音还难熬!
笛声只影响控制仇疑青一个,叶白汀一吹口哨,别说三皇子和车夫,连驾车的马跑的都慢了!
三皇子气的去捂叶白汀的嘴:“你、给、我、闭、嘴!”
叶白汀闭嘴了,不闭也不行,抵不过别人挟制着他,力气大么。
但三皇子还是觉得不对,凑到叶白汀颈间,闻了闻:“你身上是不是用了特殊的引路香?”
“你方才不是搜过了?”
叶白汀微微偏头,视线落在对方身上挂的琉璃瓶上:“你害怕了……所以,要用这个么?”
三皇子阴笑:“你猜?”
“我猜不会。只差一步,你就能逃出升天了,你再疯,不会放弃这一线生机,对么?不过……”
叶白汀凑近了些,微笑看他,声音放轻:“你速度可要快些,不然我男人追过来,你可就没机会了。”
“寡廉鲜耻!不堪入耳!叶白汀,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又错过了一个时机,他又近了哦。”
“少用你的心眼激我,我告诉你,我、不、信!”
远处还看不到仇疑青的人,三皇子不信这人不受毒素控制,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有什么事情脱出了自己的掌握……
可再想一想自己前后做过的事,握有的底牌,又阴戾地笑了。
“差点又被你给绕过去,你在激怒我,试图控制我的情绪,让我不自信,让我自乱阵脚,是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们有多少本事,我清楚的很,那我有多少张牌,你们不知道,叶白汀——”
“和你男人一起死在这里吧!”
第280章 放弃吧,你赢不了
笛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高亢,几乎要撕破长天般,炸的人耳朵生疼。
“嗒嗒——嗒嗒——嗒嗒——”
月色深处,有马蹄声自远而来,每一声似乎都踏在人心上,久久等不到来人,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万籁俱寂,所有人屏着息,等待人影的出现。
叶白汀在等。
三皇子也在等。
双方都绷出最从容闲适的表情,仿佛自己胜券在握,这一局你必输,就像听不到自己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声一样。
车外马蹄声在靠近,月华映着刀光,车内两个人眼神也已经大战几百回合,没有人服输,可强撑出来的胆气,和真正的底气,到底不一样,绷的久了,难免心虚,难免绷不住。
三皇子猛的别开头,不再看叶白汀,手指撩起车帘,目光阴沉的看着窗外,冷着脸,不再说话。
有史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强烈的希望仇疑青快点追上来,好让他瞧瞧这男人有多失败,也让叶白汀看看,他男人有多拉胯!
终于,马蹄声近,仇疑青出现了。
他肩腰笔挺,背影昂藏,身下黑马神骏,右手长刀横握,冲过来的步调坚定果断,没有一丝迟疑,和先前没什么两样。
待他走得更近,整个面容跟着清晰,三皇子看到了他的眼睛。
剑眉藏锋,眸底敛冰,没有半分失神与空茫,挟着兵刃锐利般的杀气,扑面而来,他的刀并不是那么干净明亮,隐有一层血色,他的衣服也是,脸侧甚至留有不知杀谁时飞溅上去的血点,但这些血色并没有让他变的恐怖,形如恶鬼,反而像在为他加冕——
他不是君王,亦不想号令天下,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开疆拓土的能臣,自身土地不会让出一分,但有所出,必攻城掠地,以敌人鲜血祭旗!
三皇子从未直面过这种来自沙场的鲜血洗礼,仇疑青看过来的那一眼,他感觉自己后背发寒,好像被对方手中的兵器锁定,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
“怎……怎么可能!”他磨着牙,“他不该这样,不应该……”
仇疑青竟然没有被笛声控制,为什么!
马车外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同样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笛子催的更急,更快,更尖锐,可没有用,仇疑青片刻都未迟疑,过来速度丁点没减,完全不受影响!
“三皇子根基这么丰,消息渠道这么多,想必也知道,瓦剌使团在京城时,和北镇抚司谈的交易,”叶白汀微笑看着三皇子,“他们已经把这个毒的来龙去脉,怎么做的,起的什么心思,全部交代清楚,解毒方法流程也一并告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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