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能力不足,是他运气不好,天不助他!
难不成大昭这次真有国运,压了他瓦剌?
叶白汀慢悠悠微笑:“八王子实在不必着急,这不就有机会了?我们指挥使方才已经答应了,只要你给出诚意,我们不是不可以放你离开。”
沙丹哼了一声:“三皇子是不是?你们问的这么精准,看来是知道那位干的事了?知道多少?”
叶白汀微笑不变:“这个你不用管,只消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
这就是套话呢,一点自己的东西都不漏,就是想让他把所有交代出来,好方便分析,没准这对狗男男什么都不知道,就等着他解惑呢!
他似笑非笑:“本王最后的底牌,为什么要随便卖与你们?”
“乱党为祸,将来必是会被平叛的,”叶白汀谆谆诱导,“八王子可以这样想,两国邦交,文书来往,有各种流程要走,无论如何,你都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离开诏狱,我大昭沃野千里,你此去山高水长,行至边境,怎么也得小几个月?在离开边境之前,你没其它路,最后的边防线,一定是安家军……”
“我们指挥使不想让你走过去,任你前番诸多本事,一定走不过去,我们指挥使和你定下约定,说护你安全,你就能安全,任你那九王叔多大本事,都害不了你——这些,那位三皇子可能做到?”
叶白汀微微一笑:“我们能在这里同你说这些话,精准的提起这个人,笃定你同他有关,你觉得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是在诈你么?”
沙丹皱了眉,心下思量。
的确,他从未和这对狗男男提过三皇子,诏狱里也没有一丝半点相关的风声,这两个人开口就直接问,指名道姓,还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叶白汀修长食指点了点桌面:“我劝八王子收起那些小心思,你可好好想一想,跟我们合作,还是跟三皇子?他未必靠得住,我们指挥使却是一言九鼎,说话算数的。”
沙丹垂眼,陷入了沉默。
这次时间有点久,好在叶白汀和仇疑青也不急,仇疑青甚至让人上了茶,亲自倒给小仵作,还温馨提醒:“慢些饮,小心烫嘴。”
叶白汀当然也不会忘了自家男朋友,自己解了渴,便将茶盏续上,推给仇疑青:“你也喝。”
仇疑青目光微深,也没说话,就着他用过的杯子,慢条斯理的饮茶……
解渴,也甜心。
沙丹:……
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谈正事!敢不敢给我这个王子一点尊重!
他气的很,可恨这对狗男男只是嘴上说着好心,连茶都不愿意分他一口!
“本王从未见过这位三皇子。”他阴森森的开了口。
叶白汀竟也点了头:“这个我们理解,毕竟你人在诏狱,这么多年没出去过,想见也见不着不是?除非他跟你一样,脑子打了结,也跑到这里当囚犯。”
“你在骂我?”沙丹声音阴恻恻。
“哪能呢?”叶白汀笑靥如花,“八王子天下第三聪明,也就仅在我们指挥使之下而已。”
沙丹:……
谢谢,他并没有很开心。
“算了,本王不同你这小仵作计较,”沙丹懒懒开口,“总之呢,这北镇抚司诏狱,在你们指挥使过来之前,还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钻的,我出不去,没办法频繁接受外面消息,但每个月,或每两个月,都会有机会接到手下密报,并安排他们之后的计划……”
“你猜的不错,本王手下折损太多,别说势,连银钱都短了,若不好生寻求生财方法,许根本等不到本王出来,便是在这种四处寻找机会,硬碰的时间,本王的人碰到了这位三皇子。”
“三皇子自称是先帝遗珠,比当今圣上大几岁,只是生下来不足,被养在外面,幼时比较艰难,但他乃真龙正位,紫薇星罩顶,注定潜龙出渊,来日大放异彩……”
“他可是厉害的很,早早在外面竖起了大旗,说要干大事。因先帝病逝时他没有赶上,新帝登基成了定局,他只能暗里积蓄力量,以期来日,动作并不很快。”
沙丹说着,嗤了一声:“本王猜他并不是求稳,也不是不想一把把宇安帝拽下来,毕竟往前数几年,你们宇安帝混的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当今的太皇太后和尤太贵妃呢,本王估计着,是这位三皇子自身实力也并不允许,他羽翼未丰,不敢轻易涉险,不过这几年积累下来,应该差不多了,频频出手,叫你们发现了端倪……”
“他手下有很多生意,在海边有囤兵操练,毕竟要干大事么,他需要秘密蓄兵,他心也脏,哄自己的人很有一套,各种礼贤下士,鼓励暗示,施恩奖励,不吝钱财,自己辛辛苦苦练的兵,不想随便用,怕糟蹋,有些脏事,就找别人给他干——比如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
对方想要一把暗里的刀,他们想找机会赚点银子花……
“我们便有了几次合作。”
沙丹说着有些遗憾:“不过本王手下都没有见过他本人,只知道他几个得用的手下,有一个心腹代号赤蜂,是最忠心,且什么事都能替他出面办的人,此人手下有个商行,叫——”
叶白汀眼梢微眯:“隆丰商行?”
沙丹有些惊讶:“你们连这个都知道?”
叶白汀看着他:“所以你看清楚了,我们并不是要套你的话。”
沙丹沉吟片刻,又道:“不过非常可惜,我们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还有你那义兄贺一鸣,不过是被他哄骗,成了他手中的刀,你们这位三皇子,最擅攻心,最懂哄人呢。”
叶白汀:“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不知道,”沙丹摇了摇头,“他从不轻易出现在人面前,但本王的人探知,他现在应该就在京城,或者,就在你大昭朝堂。”
叶白汀又问:“记号呢?他身上可有什么印记,能让人记住分辨的那种?”
“印记……”
沙丹想了想:“你不说本王还想不起来,好像真的有一桩,听闻这位三皇子幼年过得十分不易,需得靠药养着,那时身边还没有得用的人,有回自己熬药,撑不住睡着了,药罐子熬干,烧了屋子,他的腰腹还是后背,有一块烫伤痕迹……”
边想边补充,沙丹把三皇子的事说完,笑了:“你们要有本事,就把他寻出来抓了,好叫本王也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不过么,容本王提醒,他现下早非昨日,手下势力经营多年,西北军方,他肯定插不进手,你们这位安将军篱笆扎的牢,南边水兵就不一定了,不知道渗透了多少他的人……”
“且狡兔三窟,你们就算一时抓到了他,也摸不准他手中有多少条后路,盐铁粮米,但凡有银子周转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他埋的坑,只要你们一个疏忽,让他溜了,他就如鱼入海,再想抓,只怕更难。”
“不过本王呢,”沙丹看着对面的狗男男,唇角微掀,露出一个‘和气’的笑,“你们也知道,想活下来不容易,什么心思都用尽了,这些年也算收获不少,收集了很多东西,还真就这么巧,对三皇子的产业……非常了解,且只有本王一人这般分析了解过。你们若能信守承诺,把本王安安全全的送归瓦剌,在你北地边境线上,这些东西本王如实告知,一丝不瞒,若还要耍什么小心机,伤了本王,恐怕永远,你们也灭不了这位三皇子的根基,终其一生,都要处处提防他卷土重来,和他争斗……”
诸多不利形势中,沙丹终于借着剖析三皇子,心思迅速转动,险险扳回一些颓势,给自己多少谋了条后路,有希望全须全尾的回瓦剌。
卖三皇子就卖,左右都是大昭的事,跟他瓦剌有什么关系?他一点都不会愧疚。
他只是有些好奇:“我们到底是哪里漏了呢?你们因何这般确定,三皇子与本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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