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第一次合作办案,他们就有了这种默契。
皇上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指挥使内心很是愉悦,拿来碗,给小仵作盛了碗汤。
一顿饭很快吃完,叶白汀却没急着走,而是拉着仇疑青商量了更多,手里的信息线索,指向的事实,如今整个的局面,包括仇疑青在皇宫中和皇上的交谈……最后理清思路,过去小半天,才去了诏狱。
诏狱一如既往,黑暗阴冷,不见天光,里面弥漫着各种阴沉死气,让人呼吸一口,都不怎么愉快。
可人与人不一样,就是有人很聪明,总能提前探知风向,得到一二消息……
审讯室里,青鸟双掌蹭了蹭鬓角,整理好衣襟,端坐桌前,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看起来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却没想到,对方一落座,一句话,就让他破防了。
叶白汀说:“八王子,我们找到了。”
第223章 好狠的一对狗男男!
牢房幽暗,寂静无声,壁上烛盏爆了个灯花,竟有几分吓人。
青鸟看看桌子对面坐着的仇疑青,再看看他身边的叶白汀,一脸惊讶:“你说……你找到了谁?我刚才可是听错了?”
叶白汀看着他:“你没听错。”
青鸟顿了下,唇角勾起,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跳跃烛火下,点在桌子上的指尖都似蒙了层浅光,颇有几分神秘:“所以这八王子是谁?说来给我听听,我帮你们看看,找对了没。”
连声音都拿腔拿调,隐隐透着得意。
叶白汀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分析着他的肢体动作,此刻心里更有数了,桌子底下的手悄悄伸往旁边,捏了捏仇疑青。
仇疑青反手捉住这只手,捏在掌心把玩,并没有放开。
对面的青鸟看不到,不觉气氛有什么变化,跟着跑过来,知道一切计划和目的的申姜就不一样了,一边办事还能一边这么玩,指挥使和少爷绝对是有信心啊,这局没跑了,还会和以前一样,虐死这帮渣渣!
青鸟是不是,你狂啊,你再狂!小心一会儿渣都不剩!
叶白汀表情稳的很,看着对面的人:“你刚刚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
青鸟:“嗯?”
“我说了什么?”
“你说——‘八王子,我们找到了’。”
“所以啊,这八王子是谁,还用我们再重复一遍?”
青鸟看盯着叶白汀唇角意味深长的笑,突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
“不错,就是你,”叶白汀微笑,“幸会啊,八王子。”
青鸟愣了一下,突然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叶白汀轻叹:“事到如今,你确定还要装下去么,八王子?”
他怎么可能打没准备的仗?
整个回来途中的安静,刚刚自己在房间的静坐,可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他的脑子一刻都没停下思索,没叫申姜帮忙,翻找各种资料卷宗,是因为不需要,太多东西早就在他的脑海里,他需要的只是整理分析,把该用的东西串成线,让自己明白醒悟,并且迅速找到应对办法。
仇疑青进宫面圣也不是白去的,他在和皇上说这件事的过程,本身也是一个捋清事实逻辑的过程,双方分析整理了很多,也做了大致计划,包括将来怎样行动,可能会产生哪几个不同方向的结果,哪边有利,哪边不利,哪里需要提防,哪里可以利用,哪里得查漏补缺,小心应对……能想到的全部都想到了。
他和仇疑青吃完饭,又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聊了一遍,用各种方式提出疑问,交叉验证,一点细节都不漏过,从各个方面印证了心中想法,没必要怀疑,就是这么回事。
“你觉得你编的天衣无缝,胜券在握,所有一切别人都不可能察觉,”叶白汀双眸微淡,“我们也不可能知道?”
青鸟眯了眼:“是很奇怪啊,你们为什么这么猜?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八王子?”
叶白汀:“你第一次出现在我们视野,是什么时候?京城雷火弹的爆炸案子?还是带着蓝魅组织蛇形标记的关键人,李宵良出现之后?”
“这个名字,我们问你时,你说不知道,我们也确认过,他不可能和你传递过任何消息,这就奇怪了,他那么着急的跳出来,上蹿下跳,多方钻营,谁的势都想借,谁的人都想认识,甚至还寻过我那义兄贺一鸣……”
“我猜,他其实不是你组织里的人,是么?你的人早就被你安排,散在民间,哪怕做个聋子瞎子,暂时也得按兵不动,这个人动静大,因他是瓦剌来的细作,想要找到你,但他可能并不是瓦剌王的人,或者你当时不信他是王的人,一直都没有给他透露任何信息,是么?”
“他不甘心,策划安排了很多次事件,尤其那起雷火弹爆炸案,他把火炮都抬来了北镇抚司,要炸西墙,毁了诏狱,就是想钓你,多好的机会不是?多少人闻风而动,借机越狱,你愣是一动没动,这般稳得住……是不信他,还是相处之久,知道北镇抚司手段,认为对方一定不能成功?”
叶白汀微微倾身往前,眸底闪过思索的光:“自去年十月,诏狱想要越狱的人突然增加,是被你蛊惑的吧?包括爆炸案里想趁机出去的人,其实也是被你扔出去探路的吧?”
“你越狱的想法,其实并非从那个时候开始,早就有了,只是没那么急。瓦剌使团来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只要在这之前离开诏狱即可,上回琉璃小圆球炸弹的事,才是你筹谋良久,让琉璃坊老板娘安排好的越狱计划,你依计行动,并且已经出逃成功,离开了北镇抚司,假扮成他人……可惜还是被我识破,被指挥使带抓回来了……”
“我现在仍然记得,那位琉璃坊的老板娘,自己在堂前咬毒自尽,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士子,属下为您尽忠了’,我当时还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没听清,诏狱里只有一个青鸟,只是组织头目,跟她一样是给别人效力的人,何来士子一说?现在明白了,你本来就是她们的士子。”
“不过这一回,你想藏也藏不住了,锦衣卫抓了你,就不会轻易放,你不给出点硬东西,是糊弄不过去的,所以你撂了很多话……努力编造,给自己多套两层皮。”
叶白汀声音不高,随着徐徐话语,往事一幕一幕滑过眼前,那些经历过的案子,人名,一个个跟着浮现,那些如同蒙了一层雾的东西,不再模糊不清,慢慢的,看得清清楚楚。
叶白汀记得很清楚,他到诏狱,办的第一个案子与乌香有关,第二个案子就收到招揽,有人想说服他合作越狱,第三个案子,京城雷火弹爆炸案,北镇抚司被攻击,有人试图越狱,有人按兵不动,也是在这个案子里,他们第一次看探知到了这个神秘的瓦剌组织。
他当时还道仇疑青果真算无遗策,愿意重用他的原因,就是他身处环境特殊,要借他看一看,找一诏狱的人,他还以为要很久,没想到那么快就应验了……
再后来,就是在贺一鸣身上找突破口,钓出了关键人物李宵良,从他身上得知了青鸟的存在,可也是知道了青鸟的存在,并不知这个人是谁,在哪里,还是琉璃球爆炸案发生之后,青鸟按计划出逃,没有成功,被仇疑青再回来后,他们才算扒出了青鸟这个人。
青鸟为了保命,说了很多消息,可尽管如此,还有埋的很深的东西没有交代,他仍有秘密。
叶白汀看着对面的人:“你是以何田这个名字入的诏狱,被我们怀疑盘问,却不过去,交代了自己的青鸟身份,我们指挥使之后去查过,你说的有些东西能印证,比如吃过的食物,某个特殊的小村庄,可那和你顶替的这个何田没什么关系,此人生平比较简单,并没有去过太多地方,那是只有你青鸟,或八王子,才曾经经历过的东西。”
“那个小村庄的确安静平和,早上有很美的霞光,但我们指挥使向来细心,还查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那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生死攸关,血沁湿了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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