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沉吐出一根骨头,肯定地说:“我也这么觉得,但我们刚刚看过沈容之的家,我不觉得那个家的拥挤程度适合养胎。”
“那你认为,她的四个女儿更可能在什么地方养胎?”霍无归挑眉,给简沉倒了杯解腻的茶。
“沈容之真正的老家,正德村,距离县里两个多小时车程,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没有发展旅游和其他扶贫产业,几乎没有外人会去。”简沉三两口喝光了一杯茶,悄悄把杯子朝霍无归推了推。
“很适合蒋璐用来出售女儿们的子宫。”
他冷声得出结论。
霍无归给空杯蓄满了茶,重重放下水壶:“趁天还没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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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刚刚那家餐厅,除了排骨别的都难吃,但就这茶,真好喝。”简沉捧着保温杯,坐在招待所里,吨吨吨倒了一杯热茶出来,眯着眼喝得一滴不剩。
保温杯里,是他是三个小时前在长德县城那家小餐厅里灌的一整壶茶。
霍无归的声音从招待所的小厕所里传出,被水流冲得有些模糊不清:“那是我自己带的宋种。”
他平日里喝惯了好茶,加之第一次和简沉一起出差,有意无意挑了饼贵,且贵得还算低调的好茶。
简沉手一哆嗦,险些把手里的保温杯盖打飞出去,热茶洒了一手。
“砰——”霍无归猛地拉开洗手间门,平日里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露出不易察觉的紧张,“没事吧?”
他仓促围了一条浴巾,头顶是刚刚打上去的洗发水。
如果不是因为正德村实在是太过偏僻,整个村子也只有一个招待所,海沧市优秀企业家之子,海沧市北桥分局最不担心经费的男人,说什么都不会住这样的地方。
简沉抬头打量了一眼霍无归的尊容。
结实的胸肌沾上了水珠,正顺着精悍的鲨鱼线流向腹肌,坚硬的短发被打湿后依然不肯趴下,配上小招待所的塑料拖鞋、古早的黄色木门,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原始的帅气。
简沉尴尬地挪开目光,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没事,差点洒了您金贵的茶而已,去洗吧。”
下一秒,电视机里传来清晰、响亮的叫声。
房间里仅有的两个人猛地转过头,盯着电视屏幕,又迅速别开了目光。
“这是什么!”作风严谨的霍队率先发问。
“一些……乡下确实会给电视机加装信号接收器……可以看到……平时看不到的频道。”拥有多年乡村生活经验的简沉故作沉着地为他解答。
霍无归目光无处安放地看着简沉,半晌后问道:“怎么还不关电视?”
电视机里,篮球训练的声音越发响亮。
男运动员正一手带球上篮,伴随着女运动员的叫喊和防守,产生了一些肢体冲突,随后成功正中靶心,完成了一个投篮的大动作。
简沉反复按了几遍遥控器,一脸平静道:“坏了。”
刚开完机,常年没人使用过的遥控器就完成了回光返照,陷入了毫无应答的死寂。
为了防止住户盗用酒店的电源,电视机插座被上了锁。
现在想关电视,恐怕得喊前台上来开锁、拔插头。
霍无归那张八风不动的脸表情紧绷,咬紧了臼齿,朝简沉的方向走去——
停在了电视机前,伸手摸到电视机下方的按键上,胡乱按了一通。
电视屏幕一黑。
霍无归刚要松一口气,画面又亮了起来,男女混合双人篮球,变成了男子双人篮球赛,球员一号和球员零号形影不离,不分你我,你中有我,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友谊赛。
“啪!”霍无归一把将房卡抽了出来,断了电的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简沉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尚未适应黑暗的眼底刻着刚刚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霍无归背对着他,耳根通红。
简沉心道,换台之前,怎么没见霍无归脸红。
作者有话说:
此时,一名霍姓队长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一些什么。
篮球赛的梗来自之前看的科普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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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药方
“专业英语有没有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你昨晚睡得很好?”霍无归满脸嫌弃地推开一扇老旧窗户, 闪身避开合页转动带起的灰尘。
简沉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我小时候住我爸的农场里,被子昨天给刚生下来的小羊羔盖过, 今天就给我盖。”
霍无归平日里纹丝不动的脸略有震惊地看着简沉:“能睡着?”
“能啊。”简沉笑了笑,抿唇给霍无归看, “你看, 这里有个洞,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他天生薄而下沉的嘴角, 抿起来时能在下唇看见一颗小痣。
霍无归记得那颗痣, 那颗十七年前并不存在, 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找错人了的小痣。
“怎么来的?”他克制住强烈的好奇心, 尽量平静道。
“我们第一年养鸡的时候, 冬天我爸怕把小鸡苗冻死, 就赶进我屋里和我一起睡。”简沉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半夜被小鸡啄了一口。”
霍无归伸手从他嘴上摘掉烟,沉默着扔了个小盒子过去:“抽这个吧。”
简沉看着烟标一愣:“你把孝敬老丈人的软中华偷给我了?”
“什么老丈人?”霍无归莫名其妙道,“我爸给我几条软中华, 我又不抽烟, 特意给你带的。”
“对啊!那是留给你孝敬老丈人的!我可没有女儿嫁给你!”简沉说归说, 已经麻溜点上, 深吸了一口, 顺手将整包都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反正到时候抽不到烟的是霍无归的老丈人,关他简沉什么事。
“霍警官,简法医?”一支烟还没抽完, 门外响起了极轻的敲门声。
简沉草草套了件宽松的T恤, 趿拉着拖鞋拉开门道:“您好, 您是?”
门外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戴了副有些死板的眼镜,看起来和这个小山村并不那么兼容。
青年悄悄避开二手烟,清了清嗓子:“我是正德村诊所的医生,余勤,村支书喊我来接待你们的。”
正常来说,霍无归应该联系的是正德村辖区内的民警。
但一来这村里最近的派出所就在镇上,和他们能掌握的信息也差不了太多——
否则蒋璐又怎么可能把犯罪地点选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小村。
其次,对于他们要了解的内容来说,比起民警,村诊所的医生才是更有可能的知情人。
“余医生看起来很年轻,是本地人吗?”霍无归跟着余勤出了招待所,有意无意地问了句。
“不是。”余勤推了推眼镜说,“我是五年前来这儿的,本来只是来村诊所半年任期,不过后来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小村,就一直留了下来。”
清晨的小山村,天才刚蒙蒙亮,霍无归打开手电,替简沉照着前路,沉声问:“那你知清楚蒋璐和她的六个女儿这一家子吗?”
“你说沈家啊,当然记得,村里就只有她们一家有年轻女孩了,他家今年才搬到县城的。”
这个小村实在太小了,大部分人口早已远走高飞,还居住在村子附近的所剩无几,就在镇上偶尔回来的这一家人实在让人记忆深刻。
余勤像是对这家子很熟悉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她家二妮死在海沧城里了,我年初还见了容之一次呢,她那会看着挺好的,精精神神的,怎么就死了呢?”
霍无归瞥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八卦的语气里咂摸出点什么来:“她家的女儿们没找你看过病吗?”
“看病?”余勤摇了摇头,笑道,“都是小姑娘家家,能有啥大问题,最多就是偶尔头疼脑热,蒋姐来拿个散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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