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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餐车带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敲响了顶层套房的门。
“谁?”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恰好也刚走到门口,不悦地瞥了一眼侍应生,“这是什么?”
侍应生愣了一下,疑惑道:“这不是您订的餐吗,我们用最快速度出餐了,您慢用。”
“我没有——”
邵烨的话说了一半,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传来一道略有沙哑低沉的声音:“我点的,拿进来吧。”
“好的,您的奶汁鲑鱼,肉酱意面,以及一份豌豆浓汤,慢用。”意识到邵烨的脸色不佳,侍应生飞速放下食物,转身推着车一溜烟离开了房间。
斯文的男人走到窗边,看向落地窗外的江面:“今天天气很好,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十二点上来找你,带你去甲板上吃午餐,现在才十一点半,你怎么已经叫餐了?”
餐刀将柔软的鲑鱼肉分开,赤红的肉一分为二,被餐叉送进口中,伴随着咀嚼,简沉漫不经心道:“饿了,等不及你上楼。”
说话的同时,一颗豌豆悄无声息地滚落进长绒的地毯里,很快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先跟大家道个歉,谢谢大家这么久都没有催我。
因为咳了三个多月,加上一些基础病,三月身体出了一系列大问题,不得不请了长假,工作和写作全都暂停,一直在养病。
第114章 夜幕
邵老板怎么一直不露面,难不成是金屋藏娇了?
七小时后, 蒙镇。
“行动按照计划正常进行,林海森已经入套,准备收网!”
蒙镇唯一的码头上, 几艘不起眼的渔船随着波浪起伏,锈迹斑斑的舱门“嘎吱” 一声打开, 扬起带着铁腥味的粉尘, 一颗剃了板寸的脑袋从船舱中探出,低声问:“杜副队, 霍队他——?”
同样一头板寸的杜晓天站在船头, 扭头瞥见背后探出来的脑袋, 疾步回身, 将杨俭塞了回去, 厉声道:“不想害死霍队就给我滚回船舱里!”
蒙镇地理位置极为偏僻, 即没有商业价值,交通的便利程度上也丝毫不占优势,平日里可以算得上是闭塞,甚至鲜有外人走动。
以至于镇上的招待所都已经空置了许久,北桥分局一行人刚住下两天就集体染了一头虱子, 不得不集体推了板寸。
本就是平日里令行禁止习惯了的作风, 一个个腰背挺拔得和常人一眼就能看出分别, 更不用剃了板寸之后变得更为显眼了。
杜晓天压低了嗓音, 脸色阴沉地将杨俭往里推了推:“谁也不能保证蒙镇此刻没有林海森和邵烨的眼线, 再擅自离开船舱,接下来的行动你就不用参加了。”
杨俭被杜晓天推得一愣,迅速意识到了什么, 面色煞白:“对不起!我是想问, 不是说霍队就在林海森的船上, 时刻准备着接应吗,霍队人呢?行动这都快开始了,他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
北桥分局这一批小刑警,基本上个个都是霍无归亲手训出来的,从入北桥分局开始,就由霍无归管理,每一次行动也都有霍无归的指挥,被霍无归带领着冲锋陷阵或者抓捕审讯。
这是第一次,行动即将开始,但作为北桥分局刑侦一队灵魂的霍无归依旧杳无音讯。
杨俭眼神略有迷茫地看向窗外的水面,眼前依稀是霍无归挺拔的背影:“这是我,应该也是杜副队你入队以来最大最重要的一次行动,霍队不在,我——”
“离了霍无归,你们就活不下去吗?”略有沧桑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管弘深微有不悦地从监视器后抬头。
外表看似破败不堪的船舱内部,最先进的刑侦设备一字排开,屏幕的光线映在皱纹横生的脸上,短短几天时间,他似乎也老了几乎十岁。
管局的儿子生死不明,最得力的下属音讯全无,杨俭几乎下意识立正:“报告管局,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好奇霍队怎么一点消息都不传出来。”
这话一说出口,杜晓天的手已经飞速落在了杨俭后脑勺上:“出去别说你是我学弟,上课的时候没学过金唇窃听器吗?只要邵烨的船进入港口300米范围内,我们立刻能得到他的消息!”
“那不是都落后几十年,早就淘汰了吗?”杨俭摸了摸被拍了一巴掌的后脑勺,略有些许无辜,“八十多年前的东西了,还能用吗?”
“邵烨这人,极为警觉,很可能在全船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和反窃听设备,更何况船一开就是几周,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充电。”杜晓天瞥了一眼管弘深,叹了口气,表情无奈道,“只有金唇可以做到不借助任何电流,仅仅依靠微波脉冲无限延长使用寿命。”
说话的功夫,杨俭低着头,不安地用余光扫着管弘深,生怕被管局质问自己的不专业。
幸运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注视着屏幕,面色紧张地等待着装载有林海森和邵烨的船一点点逼近港口。
“1公里!800米!600!”随着无人机和卫星画面的传输,技术员几乎用最快的速度报着邮轮的实时位置。
就在这时,一台电脑前有人抬起头,面色瞬间苍白下去,双唇嗫嚅道:“没有反馈!”
“什么意思!”管弘深迅速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金唇窃听器没有任何反馈!”技术员疯狂点击着鼠标,声音带着颤抖,“船只现在距离港口已经不到200米,照理说应该能接收到反馈!”
始终坐在最后的王胜利抬起头,飞快问道:“窃听器放在哪里?!”
技术员焦虑地抓着头发,闷声回答:“那个失去信号的追踪器在霍队身上,金唇在简法医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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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度极佳视野的巨轮顶层包房内,保洁打扮的阿姨敲门后低着头走了进来:“您好,我来给您做今天的保洁,今天开夜床吗?”
“这个不急。”简沉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鲑鱼,放下刀叉,“刚刚我不小心把一颗豌豆弄到地毯上了,阿姨您记得送去洗。”
说罢,他朝阿姨身后指了指,地摊上赫然多了一小块绿色印记,简沉语气略带赧然:“不好意思阿姨,你进来的时候没来及提醒你,你刚刚把豌豆踩碎了。”
保洁垂着眼,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您放心,就算您不说,我们的地毯也是每天都换的。”
这船上的电梯、房间配的进门地毯统统印着星期一到星期日的文字,每天都会更换,以确保清洁到位。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简沉微笑着注视阿姨将地毯换下,直到忙完所有后出了门。
这辆保洁车,他已经观察了数日,每天上午都会来收需要清洗的物品,如果他判断没错的话,车内目前空无一物,自己应该是第一个服务对象,之后车子应该会顺着楼层和房间的等级逐渐向下。
只要霍无归在船上,他就有机会和保洁遇上,就能看见那块带着一颗碎豌豆的地毯。
只要霍无归能看见,他就一定会懂自己就在船上。
哪怕霍无归察觉不到,自己也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简沉将左手落在右手的纱布上,轻轻笼住,透过纱布,感受着最下层的金唇窃听器。
那是从管弘深的农场离开前,得到的最后一个东西。
他将窃听器藏在了烧伤敷料下,只赌邵烨对自己还留了最后一点特殊性。
为了防止伤口发炎感染、将来形成挛缩瘢痕,敷料除了定期换药,轻易不能取下,他赌邵烨作为医学生有基础的知识,也赌邵烨对他还保留了些许微妙的特殊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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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的江面波澜不惊,一艘游轮缓缓靠近蒙镇港口。
霍无归站在甲板上,注视着真正的黑暗,人迹罕至的小镇,几乎没有任何光线,林海森手下的船员们乱中有序地穿梭在甲板上,搬运着货物。
如果是不清楚情况的路人,看见这番场景,大概只会断定这是一群勤劳善良的船工,赶着夜色仍在工作。
霍无归的目光顺着来往的人群穿梭,直到望向港口仅有的星点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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