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赵襄又被他吓了一跳,以为霍无归又反悔了,立刻小心补充,“很快就要过实习期了……”
谁知霍无归指节点了点桌子,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来的时候,本来分了秦姐做你的师父?”
“嗯嗯。”赵襄一个劲点头,“但她去休产假了,所以我……”
所以虽然赵襄有个挂名的师父,实际上却一直在靠自己铁着头莽,一路跌跌撞撞,东问西问,撑到了今天。
“现在开始,你跟着我。”霍无归合上手里的报告,旋即转身出门,“检讨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所有人,全力搜索石承富和今晚狙击手的下落!”
赵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侧过头问杜晓天:“杜副队……霍队刚刚说什么?”
“快去叫师父啊!!”杜晓天猛地一推赵襄,“霍队还从来没收过徒!”
“师父!”赵襄猛然反应过来,拔腿追上霍无归,边擦眼泪,边朗声问道,“我们去哪?”
霍无归脑内闪过某处29楼的卧室,和他离开前已经昏昏欲睡的简沉,夹杂着些许烦躁,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江边。”
作者有话说:
霍队的心:想回家
霍队的脚:去破案
第82章 欠债
今晚,你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叩——”
“叩——叩叩——”
不知风吹动了什么, 窗户外传来一声又一声极轻的敲击声。
布置简单却不失精致的卧室里,被子凌乱地铺在大床上,裹着一个瘦削的身形。
简沉蜷缩在被子里, 呼吸轻缓。
整整十七年,梦魇如影随形, 从未有过一天的远离, 然而陷在霍无归的被子里,青年偏淡的眉毛舒展开,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轻松舒适的状态。
实际上, 霍无归的床并不能算得上舒服。
那是一张极硬的床垫, 样式简单的棉织物四件套, 只能勉强说是能睡而已, 就连霍无归办公室的沙发逗比这张床柔软舒适, 毕竟霍无归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睡在那里。
但不知为何,简沉单薄的眼皮微微阖上,泡过澡后,脖颈和锁骨在舒适的温度下带着一层淡粉,修长的四肢舒展, 轻轻翻了个身。
他左手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 纱布拆去, 涂上药膏, 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单薄了一些, 血管从指腹下隐隐透出。
“叩——”
与此同时,窗外再次传来轻微的敲击声,简沉的眼皮终于动了动, 微微睁开。
29楼的夜色极其浓重, 简沉愣了一会, 半坐着起身,动作随即一凝。
——窗户的缝隙里,夹着一张硬质卡片。
这里是二十九楼,并非二楼,既没有树木,也不可能有人爬得上来,更不存在风将一张纸片吹上高空的可能,连鸟都很少能看见。
“呼——”简沉长长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定睛朝黑暗中看去。
窗外,一根黑色绳索正朝上收去,以他的视角,哪怕仰头,也只能看见一双鞋消失在头顶。
有人用绳索悬吊而下。
这是之前在碧水山庄试图狙击自己的人吗?
他为什么来这里?
他想表达什么?
简沉虽然早已告别公大,真正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日子不过半年,但自小的绑架经历、跟随管弘深和一众犯人成长的岁月,加上公大夯实的基础,早已被锻炼出了超强的感知能力。
他非常清晰地确定,这是同一个人。
不杀自己,是因为这里是霍无归的家,一个在职刑警,北桥分局刑侦队长的家。
他来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威慑。
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安保森严的顶级住宅区,从二十九楼面不改色地靠一根绳索降落,只为了塞一张小卡片,这无异于在彰显,自己有随时杀了简沉的实力。
“塞小卡片和介绍□□同罪,要行政拘留的知道吗。”简沉竭力维持镇定,语气自若,从床上起身,光脚踩着地毯,推开了窗。
晚风顿时灌入屋内,令他暴露在外的手臂一阵战栗。
仿佛就是为了确定简沉是否看见自己一般,绳索“嗖”得一声彻底收了回去,夜色顿时变回了一片空虚。
窗棂的缝隙里,结结实实地塞着一张卡片。
简沉伸手摘下,刚扫过一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张合影,年轻的孕妇,挽着她的丈夫,身旁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背景是一座小屋。
照片实在太过古早,拍摄技术过分糟糕,小屋的背后似乎全部过度曝光,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如果这张照片上没有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么这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小夫妻在临盆前拍摄的纪念照罢了。
但简沉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的瞬间,瞳孔猛然收缩,将照片凑近眼前,深深看了一眼——
老照片的右下角,清晰地用黄色字体烙着日期。
2005年,8月15日。
绑架案发生的四天前。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容中隐隐透出些和邵烨极为肖似的痕迹。
简沉手指微微颤抖,迅速翻过照片,背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石勇、冉欣茹夫妇,愿小承平安降生。
简沉的神经末梢迅速闪过一阵战栗,飞快探身看向窗外。
头顶空无一物,只剩朗朗夜空。
“石承富”
简沉清清楚楚记得,霍无归出去,是因为杜晓天找到了那个皮卡司机的身份——
石承富。
这就是照片上说得那个小承吗。
一瞬间,大脑中激起层层疑虑,简沉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电话中,忙音一遍又一遍响起,简沉果断将电话挂断,重新拨通了一串号码,迅速道:“杜副队,霍无归在局里吗?”
“不在,出任务去了,怎么了?”杜晓天疑惑地接起电话,好心道,“好像是带着小赵去江边了,招呼都没打一声,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江……
简沉一愣,心中闪电般得出了结论——
那张照片的背景,根本不是过曝,而是江面。
那片白色,是江水的反光!
“谢谢,麻烦您帮我联系霍队,转告他,立刻停止行动,那可能是陷阱!”简沉急促说完,毫不犹豫挂断电话,一刻不停地拨打了另一串号码,“喂,王局,是我,十七年前魔术师作为连环杀手,绑架的最后一对夫妻,是不是叫石勇和冉欣茹?”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只有沙沙的电磁信号声传来。
“王局!这非常重要!”简沉加重了语气,语速飞快,声音不由自主拔高,“这关系到霍无归现在的安全!您必须告诉我真话!”
十七年前的案卷属于绝密内容,就算求助杜晓天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只有王胜利和管弘深能够拿到手。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胜利语气沉重地狐疑道。
简沉根本来不及回答,果断从霍无归床头拿出纸笔:“石勇和冉欣茹的故居在哪里!王局!快派人支援!”
“湄沧江南段鱼唇湾3-19户。”王胜利犹豫了片刻,最终吐出了几个字。
-
湄沧江边,夜风微凉,霍无归停车看向江边,冷声道:“赵襄,知道这是哪里吗?”
“湄沧江南段,鱼唇湾,石承富的户籍所在地。”赵襄眼角还隐约有些哭过的痕迹,但声音清朗,对答如流,“这个村子去年被划入了拆迁范围,三个月前已经完成了所有村民的集体搬迁,现在是一座等待施工的荒村,明早就要动土。”
车灯彻底熄灭,霍无归推开车门,踏进一片荒芜:“石承富的车,最后消失在通往323国道的路上,而鱼唇湾,恰好在这条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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