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确实喜欢苟玳学长,也确实向他表白过。】
阮晴在这里放了两封纸质的情书,从纸页的发黄程度,可以看出年代久远,但保存极好。
一封书信的署名是阮晴,内容是少女单纯的情愫,每字每句都能感到快要溢出的爱意和倾慕。
另外一封的署名是苟玳,全篇内容概括而言是拒绝,但写得很温柔。
【阮晴:
很感谢你的喜欢,但很抱歉我无法给你期待的答复。
虽然没见过你,但字里行间中,都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对于生活充满热爱,对于每一个细节观察细致入微。嗯,文笔也很好。
我不是一个喜欢复杂关系的人,至少现在,我很享受一个人的世界,不愿别人入侵。我喜欢一个人读书,而非与人同行。
你只是在远观我时产生错觉,那是你臆想的我,而非真实的我。
我最近喜欢的歌词,送给你——人生路漫漫 ,未知要走多久。我把这陈年风褛,送赠你解咒。
可爱的姑娘,抱歉,我只是你的过客。】
放完这一来一回的书信后,阮晴继续写道。
【被温柔的拒绝后,我仿佛看开了,还是喜欢,却没有强求和执念。
一直到初二下学期,发生了一件之我于是梦魇的事情。我本不欲再揭伤口,可若不说,却难以说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是单身家庭,母亲抚养我长大。初二下时,因为母亲工作繁忙,有段时间把我寄宿在舅舅舅妈家。舅舅舅妈无儿女,对我很热情。谁曾想,在一个天气昏沉的周日,舅妈外出麻将,舅舅侵害了我。
那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我不敢与人倾诉,忍受着三番五次的侵害。后来我虽然离开了那,阴影却彻底种下。
自那之后,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成绩一落千丈。有几次我爬上教学楼的天台,却没有勇气结束生命。
我的脾气变得阴郁奇怪,同学远离我,母亲不理解也斥责我。
我最大的爱好,变成了看被车辆碾压的动物尸体,和被暴雨冲垮巢穴的蝼蚁。
我每天去要点买一点安眠药,直到累积了一大罐。
在我打算开启罐子到极乐天国前,我开始烧我珍藏的物件,想让他们先到天国陪我。一直烧到与苟玳学长的书信。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忽然有无数委屈和倾诉欲。我关掉罐子,写下了一封书信。
或者说,遗书。
我把它郑重其事的寄出,像是一场与人世的告别。
就在我第二次打算开启罐子时,我收到了回信。我有些意外,因为那时候,苟玳学长应该正在冲刺中考。
他很温柔的安慰我,和我说了很多他的故事。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人可以倾诉。
我又给他写了信,他又回了我,哪怕到高中我们不在一个学校。
在他的鼓励下,我终于鼓起勇气,和我母亲说了我受到侵害的事情。
然而让我很失望,我的母亲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息事宁人,选择了袒护自己的弟弟。
那一刻,我燃起的希望,对生活、对未来的勇气,全都熄灭了。
我的状况越来越糟。
书信另一边的学长也察觉到了,他第一次约了我。
我还记得那是一家动物咖啡厅,小猫都很可爱。
他问我是否愿意将事情讲出来,他可以帮我联系警察、帮我作证。
可是我退却了。
我无法忍受自己暴露在公众的视野,无法忍受被人指指点点,无法忍受他人情绪不明的同情。
我们仍旧保持着书信联系,哪怕学长高考冲刺的时候,他依旧每封都回。
高二下学期结束,我出国了,也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
我主动断了与学长的联系,因为学长说过,除了自己,谁也无法成为你生命的救赎。
如今,我已经从十分难熬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彻底解脱。甚至能如现在,坦然地写下这些文字。
能够解脱,不是因为苟玳学长,也不是因为心理医生的治疗,更不是因为那些岁月里吃下的无数抑郁症药物。
而是我得知造成我生命不幸的罪魁祸首,我的舅舅,在车祸中死亡,死相凄惨。
可以说我幸灾乐祸,但他死有余辜。
我很感谢苟玳学长,在那段黑暗和艰难的岁月,他是唯一的光。在母亲的沉默,师长的埋怨里,只有他,给了我慰藉和生存的力量,甚至剖开自己的不幸,教我如何挣脱命运的桎梏。
如今我生活得很好,这里的阳光很暖和,生活很平和,有牧场、有音乐、还有一个陪伴我的男孩。
如果苟玳学长能够看到这篇文章,我想说,真的非常谢谢你,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长文的后面附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一摞书信,主人小心翼翼的将其叠放在精致的木盒中。另外一张是陈年旧照,看角度是偷拍。青涩帅气的男孩抱着一只漂亮的暹罗猫,眼底温柔。
这篇长文,在发布一小时后,彻底引爆网络。无数人转载、分享、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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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岱公司。
老板不在,新项目也未起步,大家都有些懈怠,心不在焉的做着事情。
傅巧明忽然哇嚎一声。
和其混熟的王飞牛抬眼:“姐,又在看你那感天动地的男男小说了?”
傅巧明将阮晴的长文转发的群里:“老板的PUA事件真相。”
话音未落,众人急忙掏手机,连向来不参与办公室茶话会的上官静娴也未能幸免。
五分钟后。
“呜呜呜,老板真的太好了,真的是把温柔写在骨子里吧。”沈怜花真情实感的眼角飘泪。
李小白的关注点格外清奇:“老板以前字也太好看了吧?”
肖钱呵了一声,看着末尾的相片:“老板真是从小好看到大。”
王飞牛义愤填膺:“所以这两天老板白挨骂了?这些杀千刀的网友,我现在就上去对骂三百回合。”
上官静娴制止了他:“你放心,那些网友墙头草起来,你追马莫及。”
傅巧明则特别喜欢苟玳那封拒绝的书信:“如果我年轻时能遇到苟玳这样的学长,我的青春应该会很温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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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待投资公司。
蔡遥和张添洼坐在茶水间。
新购置的虹吸式咖啡壶勤勤恳恳工作着,整个房间只剩下水蒸气运作的声音。
张添洼刷完长文,看着网络上反转的舆论声浪,偷偷瞅了眼蔡遥。
蔡遥低着头,沉默得像角落被闲置的美式滴滤咖啡机
张添洼:“我就说,苟玳那人的教养和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绝对不是伪装的。”
蔡遥默不作声。
张添洼:“写封情书被夸文笔好,苟玳也真是想得出来。”
蔡遥依旧沉默。
张添洼:“评论里一水的说想要收到这样的拒绝信,这些人也就是代入脸,如果对方是五十岁班主任说教,我看谁还想收。”
蔡遥的视线停在长文最后,苟玳的照片上。
看完文章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苟玳或许是有些偏见了,人确实不错。凭心而论,如果是他,他做不到如此细致入微,可能在他第一次收到女生情书后,就根据女生长相,选择随后扔掉或珍藏,至少不会回信。
好在他没有苟玳的脸,也没人给他写情书。
蔡遥看着照片,总觉哪里不对劲。最后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相片里苟玳看猫的眼神,和苟玳看梁君澈的眼神,并没有多大差别。
都是他认为的魅惑、含情脉脉的眼神。
蔡遥忽然有些头疼。
如果苟玳专注看东西的眼神都一样,那就说明,对方并非特地勾引梁君澈。
这个事实并未让蔡遥感到舒缓,因为若其不成立,也就说明,不是狐狸精手段高明,而是小梁总单相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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