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绪陵真诚的眼神,我一本正经道:“我是路人甲。”
第31章
绪陵告诉我,作为对他大无私救人的奖励,主神使他重生到这个世界,许诺他可百无禁忌随心所欲,想当龙傲天当龙傲天,想做叶良辰做叶良辰,只要有能力,逼着封建王朝洗心革面踏入社会主义的温暖怀抱,全国上下一起学习马恩思想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一点要注意。
“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绝对不要招惹天选之人,惹上他们,主神削我没商量。”他竖起一根食指,认真地说,“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离二皇子殿下……啊你知道二皇子吗?他也是天选之人,我一直都离他远远的,生怕招惹上什么祸端,还好他多数时候远在军营,一般情况下都遇不上,不过说到这二皇子那也是奇人,改天有时间我细细跟你讲道讲道……”
我合理怀疑他前世有天津血统,不然说话怎么跟唱相声似的,可怜我张口半晌,都愣是没找着机会接话。绪陵抹着眼泪,一唱三叹:“也不知道怎么,小闻啊,你说,这些天选之人最近怎么扎堆往京城跑呢?二皇子回朝不说,一向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的药王谷圣手,如今居然也安安分分在御医苑呆了两月有余,更何况今天我还撞上了谢澄!啊!天要亡我绪陵不成!”
我:“……鄙姓闻人,谢谢。”
“好的小闻,你说这一切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为什么?按理来说他们仨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起,一齐出现在我附近这谁顶得住啊!”
我……我不想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了。
感觉在这里开了口,就是朝着捧哏那条不归路上又进了一步。
所幸绪陵也只是逮着我吐槽个两句就罢,话锋一转,又搂着我道:“对了兄弟,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和谢澄认识的?能和天选之人这般亲密,我敬你是勇士!”
我明明全程没说几个字,依然感到无限疲惫。
我叹口气:“因为他是我抢回来的夫人。”
全胜回来,准备向我邀功的谢澄,就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
绪陵:“卧槽?????”
谢澄:“……”
骄傲的江湖少侠手里还提着剑,眼神清亮得不可思议,就这么定定看着我们,片刻后他低下脸,用指节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等再抬头时,谢澄又变回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了:“打完了,现在没话好说了吧,谈正事先。”
我们重新在一处廊檐下的石桌边落座,我简单向绪陵说明了来意,这会儿谢澄回来了,绪陵就收敛了姿态,不言不语沉思的模样还真有几分震慑大内的将军气质。
半晌,绪陵道:“若说白芷姑娘逢难那日真为我金吾卫中人所搭救,那我回去一查那日巡防时辰路线,就可知大概是何人所为……不过,闻人兄弟,你既然找上我这里,只是受白芷姑娘所托,向那位同袍转达谢意——还是别有用意?”
对上他探究的双眸,我坦然道:“我怀疑这位将军,暗中与近日满京通缉的开膛手有瓜葛。”
长剑陡然出鞘!
却是谢澄,他霍然起身拔剑,瞬息间剑身便横挡在我面前,狠狠一震,而与他对峙的则是绪陵——绪陵已然抖出随身软剑,没有半分差错地指向我,若谢澄慢了半步,大概他的剑已经架上了我的脖颈。
剑尖抵着剑身,隐约有金鸣声。
“……只是怀疑。”我微笑着说完,“何必动怒。”
“在我的地界上,放话怀疑我的人,我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当我是死人?”绪陵持剑的手臂极稳,淡淡道,“证据呢?”
我示意谢澄稍安勿躁,缓缓把发生在白芷身上的事向绪陵道来,末了,道:“自然,绝大的可能性,是白芷问诊的那家药馆泄了密,但凡事要做到周全,知晓此事的,除了那侮辱白芷的贼人以及药馆外,就只剩这位不知名的将军了,我来只是为了确认——毕竟药馆已被灭门,谁都会觉得是从它那儿走漏的消息,正因为谁都会这么觉得,我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你怀疑是祸水东引?”绪陵皱着眉道,“可你刚刚也说了,还有天牢里的那伙劫匪——”
“如果白芷遭遇开膛手一事真跟他们有关,那就麻烦了。”
“为何?”
我没开口,过了一阵,绪陵收回剑,而谢澄依然护着我,眉目间那种氤氲的煞气之重让观者胆寒,除了在黑风岭那段日子,我已很久没见过他这般姿态。
我轻轻拍了拍谢澄的手臂,又片刻,他才收了剑,冷声道:“再动手,我就视将军为敌人了。”
绪陵没理会他,只是沉着脸,我招招手,绪陵会意地朝我倾下身,我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寇德是何人,你可知晓?”
绪陵皱着眉道:“那不是太子的人么,他跟此事——”
绪陵忽然止了声。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坐回去,笑吟吟道,“对绪将军来说,更希望事情向哪个方向演化呢?”
临到傍晚,我和谢澄才从屯所出来,门口的几个守卫都是咬牙切齿瞪着谢澄,咬牙切齿中又夹杂着一丝庆幸,大概是谢天谢地这尊夭寿的大神终于要离开了。
绪陵送我们到门口,对我们道:“后日我会给你们答案,你们如今住在何处,兹事体大,届时我亲自上门拜访。”
谢澄傲然道:“姬宣那儿。”
绪陵:“姬……二皇子府上?!”
谢澄还是那么傲慢地点头,绪陵傻了一阵,再转头看我时,那眼神就很复杂了。
可能他正在琢磨,我又是怎么把姬宣这个天选之人抢到手的吧。
我失笑,本想解释,绪陵却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按了按我的肩膀,对我说:“不论如何,能见到你都是一件好事。”
绪陵笑道:“保重,兄弟。”
两日后,绪陵应约上门。
我早早叮嘱了管家,说届时会有人来,让他放进来就是,管家将信将疑地:“小公子请的客人是哪位?”
我说:“绪陵,金吾卫的绪陵绪将军,您知道么?”
管家说:“原是绪家的晚辈,自是晓得,既然是小公子开口,那他若上门,老奴请进来便是。”
管家这头答应得顺溜,可等绪陵进我屋后,抓着我为他倒的茶,一口下去牛饮满杯,他一手拼命给自己扇风,喘着气道:“不愧是二皇子的管家,我在前厅时他就过来事无巨细地询问我的情况,活脱脱一笑面虎,没说几句呢,底裤都快被他扒下来了,可怕!”
我心道管家不是挺和蔼可亲一人儿吗,绪陵又抹着嘴,说:“听说二皇子远在军营时,就靠着这位老人便能把京城这边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我轻率了。”
“那么,之前说的那件事,找到人了吗。”
绪陵平复气息,点了点头,道:“找到了,是我麾下第二队队长,名唤景瑜,那日他在东市巡逻,路至白芷姑娘家中附近,察觉到异样,才救下了人。”
我替他把茶满上:“你觉得这人有问题吗?”
绪陵没有立刻回答,又喝了口茶,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在我屋内东张西望一番后,他凑近我,神秘地说:“谢澄就跟你睡这屋啊?”
“……”
我无奈地看着他,绪陵嘿嘿笑起来,挤眉弄眼地:“那二皇子呢,也睡这儿吗?你们仨睡得下?”
“想什么呢。”我轻斥道,“三个大男人,睡一起干什么,打扑克吗?”
“哇扑克!久违的名词!来到这边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扑克了,你会斗地主吗?会打双扣吗?会炸金花吗?”
两现代人在一起就容易满嘴跑火车,天南地北都能瞎扯,等我意识到时,我们的话题已经彻底歪出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说干就干,当场开始制作扑克牌了。
绪陵手握毛笔,凝神在一张裁成巴掌大小的宣纸上,那侧面真是英俊到让人怦然心动,只见他闭目沉思片刻,运笔如飞,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经画好了一张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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