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江蕴退了烧。
睁开眼,就见隋衡口中叼着根草,盘膝坐在一边,眼神明亮带笑的望着他。
“醒了?”
江蕴点头,力气也恢复了一些,起身,将额上敷的东西取下来,看一眼,便认出是里衣布料,道:“多谢。”
“总谢来谢去的做什么,搞得这么客气。”
隋衡将口中草片随手一丢,凑过去问:“早餐想吃什么,孤去给你做。”
江蕴摇头。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刚说完,身体一轻,已被拦腰抱起。
江蕴皱眉。
因四肢尚未完全恢复力气,只能软绵绵趴在隋衡肩头。
震惊的望着这个人。
大白天的,他要做什么。
隋衡挑眉道:“孤说过,不好好吃饭,要受惩罚的。”
他视线落在小情人绸袍包裹的挺翘处,伸掌,在上头不轻不重的拍了下。
江蕴耳根瞬间红得犹如滴血。
又羞又怒:“你——”
“羞了就好好吃饭,否则,可就不是一下了。”
隋衡笑吟吟把人放下。
山洞里有风化的石头可做容器,隋衡煮了锅简易的鸡丝野菜粥,亲自喂着江蕴吃了小半锅,方满意收手。
虽然是被逼着吃的,但江蕴不得不承认,在这般简陋的条件下,能做出这样一锅粥,已经堪称奇迹。
江蕴其实有些惊讶,他一个名满诸国的大杀神,竟然还会做饭。
隋衡像从他眼神了读出了点意思,蹲在地上,将剩下的粥一滴不剩的吃完,道:“都是孤在行军打仗时练出来的,你以为孤像你一般娇气呀。”
说完,他又伸指戳了戳对面小美人的鼻头,在那琼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一抹灰。成功把美人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江蕴:“……”
午后天气转晴,两人依旧分头行动,江蕴去高处记录风力风向数据,隋衡则去继续砍伐制作木鸢需要的竹料。
竹料生长在低处,而感知风力需要登高。
两人要去截然相反的方向。
隋衡其实并不放心江蕴出洞。
两夜下来,他已经完全将这半道捡来的小情人当成自己私有物。
江蕴却坚持要去,并说这是自己的老毛病了,不妨事。
隋衡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支短哨,塞到江蕴手心:“若撑不住了,就吹它,孤会立刻过来。”
江蕴看了眼,应是某种鸟兽骨头制成,表面已泛起黄色,有磨损痕迹,显然是他贴身之物,便蜷起手指,点了下头,算是答应。
隋衡自去生长着竹料的一处深谷。
经过一片竹林时,耳边忽传来几声啁啁鸟鸣。
隋衡耳力何等敏锐,当即纵身一跃,将盘旋在竹林上空的一只小黑点纳入掌中。
松开手指一看,是只黄雀。
黄雀扑腾着翅膀,疯狂挣扎尖叫。
隋衡不作理会,剥开黄雀背上绒毛一看,果然看到一行小字。
很端雅的楷体小字。
他没有任何喜色,反而眉宇渐阴沉,一点点收紧手指,将那雀儿扼死在掌中。
第8章 崖底日常4
傍晚江蕴回来,隋衡已盘膝坐在火堆前烤野味。
木架上依旧悬着一个石锅。
“那是给你的。”
隋衡挑眉,扫着那锅咕嘟嘟冒着泡的鸡丝粥道。
崖底没有粳米,只有一种粗糙的黑谷,隋衡担心江蕴不好消化,特意将黑谷去了皮,碾碎成末,和鸡丝煮在一处。
因而粥的颜色也黑漆漆的。
他还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削了一个简易的木勺,让江蕴喝粥用。
力求将这娇贵的小情人照顾得妥妥帖帖。
江蕴放下笔和羊皮卷,从怀中取出今日新采的两株药草,走到水潭边先清洗过,用干净的石块将药草连根带茎叶一起捣烂,放进中空的石罐中。
按理说,这种草药,根部药性不佳,制药时都是要去掉的。
但崖底环境恶劣,能采到两株已是不易,江蕴不舍得扔,就连根一道捣了。
“敷外伤的,待会儿你在伤处涂抹一下。”
江蕴把石罐放到隋衡身边,道。
隋衡打小就是个小铁人,筋骨强劲,愈合能力很强,半日下来,指上的伤口其实已经结痂了。但小情人知道关心自己,还是令太子殿下很愉悦的。
江蕴已坐到对面,青衫疏落,眉目宛静,微垂着眸,开始动作优雅的喝粥。
火光下,美人下巴尖尖,肌肤如瓷,如稠乌发沿挺拔的肩背线条直垂直腰际,一行一止,端方雅正,仿若一副优美的工笔画。
连吃个粥都如此漂亮。
隋衡撑着下巴欣赏片刻,越看越觉赏心悦目。
视线落到那绸袍包裹的纤瘦腰身上,不免想,如此娇弱,也不知怎么长的,等回到隋都,他需得精心养一养才行。
江蕴依旧只吃了小半锅粥,便搁下勺,去里面的洞壁下靠坐着休息,顺便整理今天记录的数据。
隋衡吃完自己那份,擦擦手,拿起地上的石罐,也跟着过去坐下,道:“孤手上的伤无碍,用不着这东西。倒是你,身娇体贵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磕着碰着。这药草难得,留着你自己用吧。”
江蕴摇头道不需要。
“这本就是给你的。你若不用,扔了即可。”
江蕴在用物上向来讲究。
这种现制的药草,一旦隔夜,就不那么新鲜了,药效也会差很多,说不定还会对伤口造成二次感染。
“你辛苦才采来的,扔了多可惜。”
隋衡眸光一动,直接把石罐塞过去:“你来帮孤抹。”
江蕴皱眉,看他一眼。
隋衡:“你咬伤了孤,总不能不负责吧。”
江蕴默了默,最终放下纸笔,道:“手伸出来。”
隋衡便笑吟吟将受伤的食指伸了出去。
洞中条件简陋,没有专门抹药的工具,江蕴便用手指挑了草药碎,均匀仔细的涂抹到指上破皮出血的地方。
其实大部分地方都已结痂。
正如隋衡所说,他其实不必用药。
可此事毕竟是因自己而起,即使知道对方有意戏弄,江蕴还是认真的将药涂完,并嘱咐:“这两日尽量不要沾水。”
“知道了。”
见江蕴收起石罐,要去水潭边清洗手指,隋衡突伸手把人揽住,拦腰抱到肩上。
江蕴手撑住他肩,问:“你做什么?”
“孤瞧瞧,早上打疼你没有?”
“……”
他已开始掀他绸袍下摆。
江蕴耳根一热,道:“不用。”
隋衡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若真疼着了,孤给你揉揉就是。你也知,孤久在行伍,又天生臂力过人,难免控制不好力道。”
“……”
江蕴恼怒直起身,冷冷看着他道:“不必了。”
“行,不看就不看,瞧把你急的。”
隋衡本就是一时兴起,看着乖巧漂亮的小美人,忍不住想逗逗,见把人逗急了,便轻声道:“那里可以不看,唇上的伤还是要抹抹药的。”
江蕴一怔,想说不用,对方已抢先一步挑眉道:“反正得挑一个地方上,不能把药浪费了。”
“我自己来……”
“又逞强。”
隋衡手掌包裹着那挺翘处:“以后胡乱逞强,也是要挨罚的。”
“……”
江蕴便闭上眼,由他去了,感受着那冰凉生着薄茧的指腹慢慢贴上唇,一点点轻柔摩挲着,不知不觉,竟真生出些困意。
有些放心不下那些未整理完的数据。
可困意袭来,绵绵密密的,洪流般冲击着四肢百骸。
明日再说吧。
江蕴难得犯懒的想。
**
又一夜颠倒。
次日清晨,隋衡早早醒来,按着惯例先欣赏了一番身下小情人的美貌,忽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便伸手,将江蕴抱在怀中,掀开绸质里衣,往小情人后腰窝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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