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没有任何预兆的,掀了袍角就覆上了她的身体,骇的萧婵都忘了发声,全程瞪眼上下起伏,根本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直到事情结束,这衣冠楚楚的男人,除了袍角微有褶皱,全身上下依然整洁,对比地上女人的狼狈不堪,颓靡如碾落尘埃的花朵,他就跟简单吃了一蝶小菜般,云淡风轻的擦干净了手。
没有任何一种羞辱,会比这种情况更打击人,更叫人悲痛愤恨,哪怕一向将贞操不当回事的萧婵,也被这上下对比反差给激的失了理智,发疯般的要爬起来咬人。
她光了,衣裳尽解,他却连腰带都没乱,侮辱,这绝对是最伤人自尊的一种侮辱。
“姜天磊,我跟你拼了,我要杀了你。”
“啪”一声脆响,凌湙将手中的砚台砸了出去,面容里渗着阴戾的冰棱子,“走到哪了?点人。”
他终于收到了杜漪紧急发来的飞信,知晓了凌嫚现在的危机。
得去救她!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本王劝你下马叩头,否……
凌湙行事向来缜密, 便是心里着急,面上也不会叫人看出上火冒烟之举。
他两辈子练的最稳的,就是心态了, 没有人在他脸上看到过类似的慌张之色,再天大的变故, 报到他面前, 也有种会被稳稳拿捏的安全感。
所有的突发事件与危机, 都不可能让他崩塌,再紧急,他都有能迅速解决,和安排后续事宜的能力。
主上如此, 他身边的人也便练稳了心,个个都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强大心理, 便是做着瞒天过海之事,也搞的煞有介事一般, 明目张胆的点人调兵。
避嫌, 亦或是找理由开溜?不存在的。
凌湙做事, 向来阳谋就阳的光明正大, 阴谋就阴的防不胜防, 他从来不会在一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 用断尾求生之法脱困。
两难之境, 亦有可解之法, 单看做事之人的手段了。
掣电毫不怀疑他有能协调目前困局的能力, 出门之后立刻招手整兵,不带半点质疑。
他们这一批斥候,都是凌湙从万人军阵里严格挑出来的, 并且是接受了非常严酷的十项铁人训练,才闯关成了顶尖探马,派往江州与京畿两处执行任务的,更是顶尖里的顶尖,别的不说,就他兄弟掣云,前日来密信说他已经入了江州密枢院,虽然只是个守外门的巡卫,可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入内门指日可待。
江州密枢院,是江州顶尖豪门成立的一个联盟组织,类似一个地方小朝廷样的非公门办事处,所有大小富甲商户,想要开船入海,做舶来品生意,都得上这个院里申请报备,拿通海文牒,是江州一处重要财库,若能搞到内门里隐藏的账目,也就能搞清楚江州三分之一的财富金额。
因为朝廷不给力,对江州一向给予的宽容政策,导致财政税收这一块,常年赤字,偶有几次平帐也只是做来给人看的,大徵朝廷从建立起,就没能完完整整的收到过来自江州的税收。
直到有皇子降生,才会有所谓的岁贡,整个天下都知道,只要皇宫内有江州皇子,江州的税收赤字就会平。
江州密枢院,在凌湙看来,就是一处摆在明面上的偷漏税机关,那里面应当有江州历年最完整的财报,只要搞到了它,就能以国朝律法逼吐税务,届时,江州要么反,要么就乖乖把历年逃掉的税额补齐。
就目前得到的估算值,那将是一批巨大到全民震惊的财富。
掣云能通过考核,被挑选进那地方,也是凌湙事先没预料到的,就连江州密枢院这地方的职能,也是凌湙在这之前不知道的,或者说,除了江州本地豪贾,没有人对外宣扬过密枢院真正的功用,一切的一切,都从他用自身经验培养了一批人开始。
论斥候的重要性,论卧底的成功率,论信息传输的决胜度,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正如他现在的身份一样,也没有人清楚里面的局限性,说束手束脚都不为过,更别提想当然的办事手法。
一个不注意,是会漏底的,只不过被他一直表现的游刃有余给骗过了而已,实际大家都在走钢丝。
比如,木序前脚刚走,领的还是迎接乌崈王孙之令,按理凌湙是必须守在南川府门前,与姜天磊来回掰扯的,便是给萧婵留下的兵马一个说法,也得做出对他们郡主上心忠义样,没有事做一半就撂挑子,人消失完不见影的例子。
除非是不打算回来了,除非是要挑了自己是个冒牌的果。
但凡杜漪的信能早来一天,凌湙都有能令木序回转的时间,可惜没有但凡。
凌湙边为自己套护甲,边思考着几条路线能截糊木序,早他一步将乌崈堵住。
他在木序面前露了两次身手,一次是进南线武家军大营,与武景同过招,一次是杀鄂鲁,夺东线叛民城,木序再眼瞎心盲,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不会丢,他当有记下凌湙杀招的能力。
凌湙是去救人,不是去秀身手,出招定然是往命上走,打至激烈时难免会暴露习惯,有木序在,便会增加他曝光的概率,在南川府事未了之前,凌湙不能让他对自己起疑。
除非……连他一起杀了。
可木序,是他准备留给萧婵的情感羁绊,一个年将过百的老头子,一个情意深重的热血男儿,萧婵若当真有心回归沂阳山,她就必须得培植一个绝对忠心自己的内应。
凌湙知道萧婵有心自己,前情举止都有这意思,可惜他的冒牌身份不允许,而正好,木序有心,他默默守护的样子,让凌湙起了助推之想,只要他能带着乌崈将萧婵搭救出来,就有一半可能,能打动那个女人的心。
他不知道英雄救美的威力有多大,却知道烈女怕缠男的结果,现在他只要把这两层buff全叠在木序身上,无论萧婵有没有在姜天磊手上吃苦,都该逃不脱这样的魅力围攻。
除非姜天磊逮她的目的是告白,是给予她想要的爱意,否则一旦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杠上,木序的温柔与勇武,将迅速笼络到她的好感。
凌湙细回想了一遍姜天磊派出来应付他的副将,那连面都不露的傲慢,明显是在给他难堪的作法,都不是应对爱屋及乌的正确解释,也就是说,萧婵没有得到他的热情款待,甚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给,那么剩下且唯一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就只有萧婵最担忧的后果发生了。
姜天磊正如萧婵所猜测的那般,蓄意抓人是为了报复,唯一不明朗的是,谁也不知道她落进姜天磊手中,会遭遇什么样的慢待。
但愿姜天磊在下手时,还能顾及一下她大凉郡主的身份。
如此一来,木序便杀不得了,得留着他来安抚萧婵可能受创的心灵。
掣电在凉羌铁骑的眼皮子底下点好了人,全部都是他李代桃僵串进来的自己人,而尽管两边目前说是统一归了凌湙管,但属于凉羌骨子里的傲慢,仍是瞧不起这后投来的“叛民军”,虽碍于军纪不敢挑事,可围拢一处指指点点,满眼鄙视味冲鼻的模样,叫人看了特想砍人,一个个板着脸作无声对峙。
嗞啦炸响的空气里,全是一片“等爷们恢复身份,就是尔等死期”的无声宣誓。
凌湙在所有人的注视里上了马,目光在萧婵余部,与收编来的也炎部中移动,尔后落在掣电一边,启唇吩咐,“谒勇、锣丰,带上你们的人随我再去南川府敲城门,刘一,领着你的人往木序侧向去接一接王孙大人,前头是我疏忽,没让木序分兵前去,来往南川府的道路多条,指望他们别走岔了才好。”
刘一是掣电用在这里的化名,非常符合叛民军的人名格调,也是之前统计了许多王一、李三之类的名字得到的启发。
掣电之名太过炸耳,在平庸到多由文盲组成的叛民军中,这样的名字容易引人追索。
被点到名的人上前接令,谒勇是萧婵母族给的人,锣丰则是凌湙从也炎部里挑出来的副领将,一人这些日子对凌湙颇为敬服,听凌湙如此安排并无异议,只掣电微愣了一瞬,在凌湙瞟过来的目光中,低头拱手,“属下领命!”
他根本不会去问,这转脸就改军令的原由,因为相信凌湙肯定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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