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小,做起事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喂鸡他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今晚酸笋炒肉丝,在打个葱花鸡蛋汤就可以了。
赵哥儿正在打蛋,方子晨从门口急速冲了进来。
他满头的汗,往日盈白的脸都跑红了。
赵哥儿放下碗,未来得及问他怎么了,怎么跑这么急,方子晨先嚷起来。
“赵哥儿!”
“怎么了?”赵哥儿问。
方子晨:“我告诉你,你差一点就成寡夫了。”
赵哥儿眉头立刻拧了起来:“你怎么又胡说。”他最不喜欢方子晨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胡说。”方子晨这会儿都感觉还有点怕,要是碰上头老虎或狼,他觉得他可以学学武松,可熊瞎子,那么大个家伙,跟头牛一样,皮糙肉厚的,他觉得他就算再牛逼,一拳头过去,也打不死啊!
“我刚路上碰上熊瞎子了。”
这话放现代社会,除了脑子进水的人会信,寻常人早一拳头过去了……让你在这儿忽悠人。
可放在古代,那是没什么稀奇的。
老虎都有了,一头熊瞎子而已,不是很正常?
前几年有人进山砍柴,在小溪边看到了熊瞎子的粪便,回来报告给村长,因此村长还特意在晒谷场那边召开了全村大会,让村民们上山砍柴时注意点儿。
往日冬季,夜里也常有狼跑到村里来。
那个时候,赵哥儿总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马家柴房破烂,门就是两块木板做的,外头狼声哀嚎,他把柴火抵在门后面,抱着乖仔躺在稻草垛里,又冷又怕,眼神一刻都不敢从门口移开。
山上野兽多得很,只是寻常时间,它们不会从深山里出来。
赵哥儿闻言慌了一瞬,手都抖了,哑着嗓音,问:“那你没事儿吧?”他说着,就想解方子晨衣服,看他是不是有伤着了。
雄性动物在雌性动物跟前,会本能的想表现自己最强大,最优秀的一面。
方子晨当时都要吓尿了,但这话肯定不能说,说了有损他在赵哥儿心目中伟岸的形象。
他牵住赵哥儿伸到胸前的手,开始吹:“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它不是我的对手。”
赵哥儿听得糊涂:“啊?”
“我一拳头过去,它直接倒地上起不来了。”方子晨无所谓的说:“熊瞎子看着也就大点,但其实软趴趴的。”他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刚才的场景。
那熊瞎子怎么没攻击他呢?
这会儿可是它们疯狂捕食,准备留膘过冬的时候啊!
难道······它是被我身上的威猛的男子气概所震慑退了?
动物的本能之一便是趋利避害,没准儿就是这样的。
这般想,方子晨就得意的笑了起来,牛越吹越大。
那熊瞎子怎么怎么大,他一拳头过去,那熊瞎子都要飞了,跟熊瞎子缠斗在一起的时候,是如何如何的威猛,场面是有多么多么的惊险,他又是如何在熊瞎子的獠牙下,怎么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化险为夷。
赵哥儿:“······”
赵哥儿是没学识不假,但他不傻。
方子晨头发都不乱一根,衣服都不脏一角,这话说来,想骗谁?
他更倾向于方子晨是真的碰上了熊瞎子,不过没打起来,应该是跑了。
他目光落在方子晨的腿上,方子晨个高腿长,应该是可以跑得过熊瞎子的。
赵哥儿不信,可有人信。
第85章
门口传来响声,方子晨同赵哥儿看去,就见乖仔扒拉着门框,正伸着个脑袋在看他们。
他望向方子晨时,眼里有崇拜,有敬佩,有孺慕,也有一丝丝的不安和委屈。
方子晨只觉得怪,乖仔黏他,平时下工回来,一见他就要往他腿上扑,这会儿······
他朝乖仔招手:“儿砸,过来。”
乖仔跟个姑娘一样,羞答答的,垂着脖颈,搅着衣角,缓缓地走过去。
这样子实在眼熟,他第一次喊方子晨起床、第一次喊他父亲时,就是这番模样。
方子晨有些感叹!
乖仔来到方子晨一米开外的距离,就死活不肯往前走了,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回避他。
方子晨拧了拧眉头,一把夹住他腋下,将他举起来。
乖仔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方子晨问:“是不是长大了,不想跟父亲亲了?还是你见了帅哥,知道害羞了?”
乖仔不说话,他朝赵哥儿看去。
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又养了整整三年,总是形影不离,赵哥儿最是了解他,他一撅屁股,赵哥儿就知道他要放的什么屁,也知道他因何这样,但他没有替乖仔开口的意思,只道:“父亲问你话呢!”
乖仔又看了方子晨一下,而后垂下眸子,两只小手交握着,犯错一样,很轻又很低落的说:“······乖仔臭臭了。”
“啊?”方子晨愣忡住,而后反应过来了,昨儿他吐的那一下,怕是让他儿砸误会了。
“没有臭啊?哪里臭,我闻闻。”他说着,便去嗅乖仔的脖子。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乖仔觉得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方子晨嗅完左边嗅右边:“不臭啊!我儿砸香喷喷的,哪里臭。”
乖仔又掀起衣服,露出他白溜溜的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小肚子,方子晨会意,低头闻了一下后吮吸了起来:“也没有臭啊!”
乖仔笑了起来,鼓起勇气,捧着方子晨的脸,问:“真滴吗?”
“嗯!”方子晨眼神极为认真,摸了摸乖仔柔软的鬓发,温声细语哄道:“就算臭也没有关系啊!臭男人臭男人,不臭怎么是男人。”
赵哥儿:“······”
又在乱教儿子了。
乖仔再次被糊弄住,高兴了,大大的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泽,他猛点头:“对滴对滴,男仁就系要臭臭滴!”
赵哥儿听得满头黑线,菜都要炒不下去了。
方子晨抱起乖仔,雄赳赳,气昂昂,大手一挥,说:“走,父亲给你报仇去。”
赵哥儿往厨房的小窗户朝后院看去,就见方子晨来到茅房外,踹了茅房两脚,左右看了看,又抄起根木棍,对着茅房抽了两下。
“气死我了,连我儿子都敢吃,反了天了,你信不信老子等下炸了你。”
乖仔从他怀里蹭下来,也伸出小短腿儿,踢了茅房两下,奶声奶气说:“踢你,踢你。”
方子晨对着茅房,恐吓道:“以后我儿砸来蹲茅坑,你就乖乖给他蹲,再整幺儿子,我就掀翻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吗?”乖仔狐假虎威:“你臭臭滴,乖仔不跟你玩,你下次再敢吃乖仔,我就叫我父亲打你,给你哭。”
赵哥儿:“······”
这两父子,怕是大傻叉来的吧!
他以前觉得乖仔聪明,认东西很快,两岁多就知道很多种野菜了,教他认一遍,他就能记得牢牢的,人也勤奋,可这会儿······
他紧了紧手里的锅铲,缓了口气,好像已经接受了,妥协了般,等方子晨牵着乖仔回来,他问:“你会教儿子吗?”
“我有什么是不会的?”方子晨插着腰,浩气横秋,说:“教孩子,我最擅长教孩子了。”
……
晚饭简单,一炒一汤。
人要学会认清现实,方子晨对于从富二代穿成穷屌/丝这事儿,已经接受良好。
一个炒菜他都能吃得喷香。
最近没那么热了,胃口也好了些,干了两大碗白米饭后,方子晨说要去村长家一趟。
赵哥儿想了想,说:“我们要不要给村长家交点银子?”
“嗯?”方子晨没明白:“什么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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