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乖仔抓着马鞍,又牵着马儿在前面走。
“儿砸,害怕吗?”
乖仔小脸被晒得通红,腮边似染了胭脂,红汤圆一样,他挺着胸膛,高声摇头说:“乖仔系男仁,乖仔不怕,不怕。”
方子晨把手上的绳子递过去:“好,那你抓着绳子,自个走一段。”
乖仔吃了两个包子壮了胆,还真接过了,想着方子晨之前的动作,学了起来,勒着缰绳,调转了方向,方子晨怕马跑了自己追不上,还绕到后头,抓着马尾。
乖仔并不知道,只以为他等在原地,骑着马儿慢慢走了一圈,习惯了,似乎觉得这样慢吞吞的不过瘾,两只小短腿儿在马肚边上一扑棱,突然喊了一声:“驾~”
这马儿受过训,听了这话,打了个鼻子就开始跑起来,方子晨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扯出去,接着跌到了地上。
“我艹啊!!”
他爬起来整个人都懵了,见着前头直接空无一人,心里咯噔一声。
他头跟西瓜一样大的儿子呢?
这下完了,真的是完了。
第273章
方子晨心慌慌,都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拔了腿就要追出去,然过了半响,前头又传来马蹄声,乖仔喊他:“父亲,好好玩哟!乖仔会骑马鸟~”
方子晨:“······”
我骑你个头。
妈的,吓得他刚差一点就原地去世了。
这死孩子,胆子也真是太大了些。
乖仔到了他旁边,扯了下缰绳让马儿停下来。
“呀?父亲,你摔倒鸟啊?你西莫走路不看路?这么大年纪,都还不懂事,乖仔都西道,走路要看路,你不看路,看看,现在摔到了吧。”
方子晨:“······”
这死孩子,谁要买孩子啊?他倒贴二两,直接拿走。
乖仔朝他伸出双手,担忧的催道:“父亲,抱乖仔下来,乖仔看看你受伤没有。”
方子晨又欣慰了。
这孩子,勉强养养也还是可以的。
孝顺的咧!
乖仔从马背上下来,立马捧着方子晨的脸仔细看,又拧着两道小眉头,严肃的叫他伸出手,伸出腿,见他掌心和膝盖没有破皮,这才小大人般舒了口气。
他一边帮方子晨拍衣服,一边慎重的说:“父亲以后要小心哟。”乖仔拿额头蹭了蹭他的脸:“摔倒鸟会痛痛,乖仔不要父亲痛痛。”
方子晨心里暖乎乎的,像直接灌了口蜂蜜,甜滋滋的,似都要羽化登仙进那极乐世界去了。他亲了乖仔一下,不同他计较方才的事儿了。
不过儿子胆子真是比他还大,他当初练马,都没上手这么快。
这胆量和聪明劲儿,真他妈的像他。
这会快九月半,路边的野菊开的正好,方子晨摘了一大把,想着回去送给赵哥儿。
这花遍地的长,不挑地儿,村里人瞧着都不稀罕,赵哥儿在村里呆久了,更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再好的东西,十年如一日的,也都该看腻了,但每次方子晨摘回去送他,他总是克制不住的高兴和喜欢,像是第一见到这种花儿,怎么瞧怎么喜欢,养在瓶子里,每天都要忙里抽空给它浇水儿。
花虽是随地摘的,不值钱,但浪漫得有。
方子晨不玩了,抱了乖仔直接打马而去。
到了源州,那妇人正好等在门口,照旧背着她的大包袱,似乎很重要,都不敢放地上。
方子晨领着她进了城,顺道还了马。
马匹属贵重物,租时要交押金,方子晨拿回银子,这才带着妇人往香凌街走。
这会傍晚,街上人多,那妇人显得很局促不安,一路都紧紧跟着方子晨,不敢离他半步,到了铺子门口,她突然放缓了脚步,方子晨没察觉,冲到院子里就开喊。
“刘婶,我把你妹妹带来了。”
彼时刘婶正坐在屋檐下择菜,其他人都在院子里忙,听了这话纳闷起来。
“我妹?”
不止刘婶子纳闷,刘叔都觉得怪。
刘婶子上头就两哥哥,她是家中老小,嫁给刘叔没几年,她爹娘便都去了,还哪里来的妹?
方子晨看她这样,眨眨眼,乖仔正坐在他臂弯上,说:“刘奶奶,就系你滴妹妹,跟你很像很像,系乖仔发现她滴。”他说着往后看,没见着人,挠了挠头:“咦,那个奶奶呢?”
刘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了菜跑出院子。
接着外头响起了哭声。
“小丽?”
“娘······”
刘叔立时冲了出去,还有刘小文和周哥儿,赵哥儿和谢肖宇脸色有些怪的朝方子晨看来,李艳梅更是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子晨:“······”
不是姐妹,而竟然是母女吗?
那这大姐长的有些着急啊!
害得他都搞错了。
方子晨都哽住了,乖仔抬头看他:“父亲,你放乖仔下来,乖仔要去干活。”
方子晨把他放下来,见着他蹦蹦跳跳的过去同小风拔鸭毛,不由羡慕。
孩子就是好,都不知道丢脸为何物。
李艳梅和谢肖宇还在笑,方子晨讪讪的朝几人道:“有点累,我回屋歇一下。”
赵哥儿跟着他进去,方子晨走在前头,回头瞪他一眼。
“笑笑笑,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赵哥儿笑得脸红,他指指他怀里抱着的那捧花,扯开话题。
“是给我的吗?”
“本来是,但我现在不想给你了。”方子晨郁闷的说:“你笑话我。”
赵哥儿看他,两人之间隔着捧花,方子晨深邃的双眸像隐在一片斑斓的花海后,显得尤其的迷人。
赵哥儿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他一下,又笑起来:“谁叫你眼瞎啊?”
方子晨:“······”
这花送给家里的狗算了!
还搞什么浪漫,他现在都想抽赵哥儿两下。
晚饭上了桌,刘家几人眼眶都红彤彤的,显然是刚哭过,方子晨偷偷瞄了刘小丽一眼,发现其实自己刚才那想法也不对,刘小丽还是懂事儿的,长得不着急,但这些年应该过的不怎么好,操劳过度,瞧着就苍老了许多,而且又瘦,若是胖些,脂肪充裕,瞧着自是显得更年轻。
刘小丽在桌上都没怎么敢夹菜,赵哥儿拿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
“刘姐,多吃些。”
刘小丽看向他:“谢谢赵哥儿。”
赵哥儿原以为刘小丽是来‘探亲’,但周哥儿却同他说不是。
刘小丽是被休了,无处可去,原是回了小河村,但回去时,刘家关着门,刘小丽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清秀漂亮的姑娘,同刘家逃难过来的时候,才十几岁大,后来嫁给蒋家,虽只是隔壁村,离的不远,但她并不怎么回来,这些年变化大,村里人一时都没认出来,可见她佝偻着背站在刘家外头,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实在是可怜,便上去询问,晓得是她,村里人才道:“刘家去源州跟赵哥儿了。”
刘小丽无处可去,走到了镇上,摸着兜里的两文钱,加上心里的愧疚,不知道该不该去源州。
当年家里没有银子,刘婶子厚着脸皮去蒋家同刘小丽商量,想让她跟蒋铁柱借点银子,往后有银子了就还他,结果刘小丽却吞吞吐吐的说家里最近生意不景气,没有银子。
可蒋家做了多年的生意,怎么可能连几百文都没有呢?
刘婶子开口求,只说让她帮帮忙,银子一定会还的,可刘小丽却是不说话了,只一个劲的哭着说对不起。
后头因为交不上银子,刘小文就去服役了,这一去,便是杳无音信,生死未知,刘婶子有时候想起刘小丽,都控制不住的,有些埋怨她,她虽是晓得不该如此,刘小丽嫁出去,有自个的家庭,没那义务帮她,但对她的‘见死不救’她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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