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儿也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
“我回去问问掌柜,看看楼里要不要。”他说。
周哥儿眼睛一亮,不过有些犹豫:“会不会麻烦你?”
方子晨摆手:“问一嘴的事儿,你们在这儿等着。”
醉宵楼客人多,菜也是后厨小伙计天天跑外头买的,在哪买不是买,而且东家似乎很欣赏方子晨,特意嘱咐过,多关照。
这人是方子晨夫郎的好友,杨掌柜跟他关系也铁,道:“你让他送来,家里种的,也可以每天摘了送来,只要好,我都要。”
方子晨没大没小,拍着他肩膀:“杨叔,你说这话后,我发现你又帅了三分。”
“······”杨叔笑骂:“给我滚。”
方子晨麻溜的滚了。
快要到忙的点,方子晨不敢耽搁,跑着过去。
这会街已经差不多散了。
周哥儿把豆角黄瓜一一装回背篓里。
这个季节,早先就知道可能会不太好卖,没想到一早竟只卖了□□捆。
难受的想哭。
“赵哥儿,周哥儿。”方子晨气喘的跑过来,道:“走,跟我去醉宵楼”
赵哥儿迎上去:“你们店里要买我们的菜啊?”
“嗯!”方子晨背起赵哥儿的背篓,又提过周哥儿的:“走,等会儿楼里就要忙了,我们快些过去。”
周哥儿高兴得不能自己,伸手:“我来背吧!很重的。”
这才哪到哪,扛大包那会儿,一包就能抵四个背篓了。
赵哥儿知道他力气大,抱着鸡崽乖乖跟上“周哥儿,他力气大,没事儿,快走吧!”
方子晨带他们到后院,杨叔让人上了茶点,周哥儿有些拘谨。
这院子里,地上铺的都是上好的瓷砖,杨掌柜穿的也好,一副老爷样。
他就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村里人也老常说镇上富贵人家不好惹,脾气躁,难免紧张。
菜都是好菜,也都还新鲜,杨掌柜给面子,就扫了眼。
庄稼人多老实,何况又是方子晨介绍的人,信得过,不敢以次充好。
点心没吃,杨叔让人包好分了两包放赵哥儿背篓里。
赵哥儿不好意思要。
“拿着吧!”方子晨说:“反正不要白不要,这是后厨胖师傅做的,手艺还不错,你和周哥儿都尝尝。”
杨掌柜在一旁想踹他:“又瞎给人取外号了······”
回去的路上周哥儿还恍惚着。
赵哥儿拿了两块点心出来分着吃。
能被嘴挑的方子晨夸声好吃,那肯定是不错的,四四方方的一块,有手指那么长,里头有碎花生和芝麻,咬一口,满嘴喷香。
周哥儿吃了一块舍不得动了,想要留回去给家里人。
“刚刚杨掌柜说让我以后给他们送菜,这话是真的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不敢相信,总怕是荆轲一梦。
鸡崽在背篓里唧唧叫,赵哥儿也不嫌吵。
“是真的,你以后就不用担心菜卖不出去了。”
周哥儿不是什么事都不懂,杨掌柜能让他给醉宵楼送菜全是看在方子晨的面上,不然那么多菜农,他凭什么看上自个家的?
家家户户都是用的粪水浇,难不成就他家的菜比较香!
他由衷道:“赵哥儿,谢谢你。”
赵哥儿不懂:“谢我干什么?”
“杨掌柜让我给楼里送菜,是因为看在你夫君的面上,你夫君之所以会帮我,是因为看在你的面上,你说我该不该谢你。”周哥儿说:“方小子一定很看重你,不然也不会连带着对我好。我听人说这叫那什么·····爱屋及乌。”
赵哥儿抓着肩带,嘴角轻轻上扬着,没说话。
第54章
一回到家,周哥儿迫不及待把这事儿跟刘婶和刘叔说了。
他们农家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除了会种地,一把子力气,别的本事都没有,很难跟镇上的人搭上关系,更何况还是醉宵楼那样的大酒楼。
两老人都很高兴。
这是条长久的门路儿。
摆摊卖菜,卖不卖得出去,有时候全看天意和运气。
不好卖的时候,菜常常烂地里,几个月的辛苦打水漂,却也只能心疼又无奈。
刘婶子冷静下来,道:“我们可算是欠了方小子一个大人情了。”
“可不是,”刘叔为人厚道记恩,说:“后院不是还有只母鸡么,要不我们给赵哥儿送过去?”
刘婶子摇摇头:“算了,赵哥儿那孩子不会要的,这事儿我们记得就行,他跟方小子在村里无依无靠的,以后我们多搭把手,互相帮衬。”
她转头叮嘱周哥儿和刘叔:“往后给醉宵楼送菜,要挑好的,老的被虫咬了的就都不要了,方小子帮我们开门路,我们家就得拿出诚意来,不能给他丢脸。”
若是送了不好的去,醉宵楼怕是要对方小子有意见了。
这个理儿大家懂,当下都应承了。
之后几天,周哥儿天天摘了菜送镇上,不过一时辰又空着背篓回来,也不是赶集天,卖菜不可能卖得这么快。
村里人稍一打听,懂了。
个个羡慕。
瞧,跟有出息的人交好没错吧!这不就帮衬上了。
……
家里买了鸡,后院整天热热闹闹的,乖仔现在最爱做的事就是蹲在鸡圈边,跟着小鸡一起唧唧唧的叫。
赵哥儿坐在一边叹气,他想赚钱,可是又想不出自己能做些什么。
工作本来就不好找,他要看着孩子,加上又是个哥儿,就更难了。
他烦躁忧愁,脸上就带了几分,方子晨一回来他就极力掩饰,可方子晨火眼金睛,看什么都准。
这天饭桌上,赵哥儿戳着碗里的米粒,似乎有些食不下咽,方子晨问:“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赵哥儿不想说,又避免对方担心,找借口敷衍:“就是一些哥儿的事,没什么的。”
方子晨脑子一转,懂了。
感情是姨妈来了。
不过······
他好奇极了,给乖仔夹块肉,将凳子拉到赵哥儿跟旁,小声问:“你们哥儿也会来姨妈吗?”
赵哥儿一顿:“什么?”
这年头不叫姨妈,方子晨想了想,换个措辞:“就是葵水,你们哥儿也会来吗?”
这种话怎么大咧咧的就说出来啊!赵哥儿脸有点红:“······没有。”
晚上洗完澡,赵哥儿和乖仔已经上床了,方子晨却迟迟没进来,乖仔撮着肚皮,问:“爹爹,父亲洗澡澡西莫那么久?乖仔都想他惹。”
话刚落,方子晨敲了敲门,捏着嗓音娇娇嗲嗲的,兰花指甩着洗脸用的小毛巾,趴着门,似羞还迎,说:“嘿~赵哥儿。”
“啊~父亲?”乖仔笑得直打铁。
“……”赵哥儿不懂他搞的哪一出。
方子晨扭着腰走进来坐到他旁边,用肩膀去撞他:“赵哥儿,你的小闺蜜方哥儿来找你聊天了!”
赵哥儿噗嗤笑起来,拍他:“你干嘛啊!”
“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面嘛,多难受。”方子晨说:“讲给方哥儿听一下嘛,赵哥儿,你讲一下嘛!”
乖仔笑得肚子疼,在床上滚了几圈爬起来贴到方子晨后背,抱住他脖子,笑嘻嘻的:“父亲变成女孩几了,好好玩!”
方子晨亲他一口,将他抱怀里,想哄他睡。
屋外有蛙叫,有蛐蛐叫,晚上是它们的天堂,初时那会,方子晨嫌它们吵,这几个月来,渐渐适应后,便能从中体会出一份悠闲来。
乖仔已经睡了,赵哥儿抱着方子晨的腰,贴在他胸口上闷闷的说:“我想找工作,想赚点银子,可是,可是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读书要废很多银子,考了童生还要考秀才,秀才还得去府城那边的书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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