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并非大富大贵,要娶谢肖宇,确实是高攀了,向来只有高嫁女,低娶妻,黎父便派了人来,喊黎艺盛回去,让他不要再缠着谢肖宇了,不然闹大了,两家都不好看。
黎艺盛为了谢肖宇,本就孤注一掷,他像走在钢丝上,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只怕稍不注意,谢肖宇就嫁了人,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双亲没给他,竟还劝着他放弃,这让他颇为难受。
“我知道我配不上小宇,”黎艺盛垂着头,全身上下有种被抽空了力气的疲乏感:“父亲叫我回去,可我不想走,小宇他没有放弃,我岂能走,若是我先退了步,那便是对不住他,但我如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见不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我既希望他能坚持住,可另一方面却又止不住的心疼,他最爱吃了,以前一顿不吃,他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现在在受苦,我却无能为力,我想让他答应,又害怕他答应,我脑子里就像有两个人在打架一样,整个人都要被割裂了。”
这么严重的吗?
方子晨看他一副颓丧的样,有点同情。
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就像兜里只有两块,却看上了两万块钱的东西,可不得难受,日日惦记。
不过这家伙也真是的,就坐了这么一会儿,跑了三趟茅坑了,人喝凉水的工友多,喝酒的朋友多,这家伙茶喝多了,就他妈的尿多。
他迟疑道:“要不,我替你去看看?”
黎艺盛猛然抬头。
“怎么去?”
“你告诉我谢家在哪儿,我就能自己摸过去。”方子晨说:“顺便给你出口气啊!你我兄弟,那老贼跑你地盘来羞辱你,那是把你脸面放在地上踩,我也去踩踩他。”
黎艺盛脑子若是清醒点,自是不会同意的,谢父羞辱他,他只能血和着牙往肚子里咽,他还想娶人哥儿,这口气就得受着,但他偏是脑子缺根筋的,人情世故上,同方子晨是半斤八两,刚又听方子晨吹了一番,当下激动难耐,热血沸腾,起身推人。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快去。”
方子晨疑惑:“你也要一起去啊?”
“嗯!”
那行吧!
方子晨从医馆出来,回了趟家,这会店里没什么客人了,他找到赵哥儿,说出去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赵哥儿问,只听他说去找场子,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赵哥儿忙,便也没细问。
方子晨特意换了身骚包的衣裳,还带着小风一起,跟着黎艺盛一道,来到谢府门外。
守门的见到黎艺盛,下意识的蹙起眉,戏谑挖苦,道:
“你怎么又来了?啧啧啧,为了攀上老爷,你当真是脸都不要了,赶紧滚。”
以前黎艺盛上门,门房总是恭敬的喊他一声黎少,如今这般,不止是见风使舵,应该也是得了谢父的吩咐。
黎艺盛没说话,身旁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滚?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
守门的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方子晨。
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守门的不敢拿乔,小心的问他找谁,方子晨淡淡的看他,言简意赅。
“谢肖宇。”
守门的见他腰间挂的牌子,又被他扫了一眼,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眼,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那眼神冷得渗人,心里惧得紧,在方子晨满带压迫感的扫视下,他说话都哆嗦:“请,请问您是?”
“方子晨。”
“请您稍等,容小的进去禀报一声。”
谢翔霖听了门房通报,一阵纳闷。
方子晨他是听过几耳朵的,正统的小三元,听说知府大人对他颇感兴趣,又极为重视。
先时谢父也只是这般听说,直到昨天,因着秋税的事儿,同上司去了知府那,正巧吴老也在,因着说的也不是什么秘事,知府就没避着他们。
谢父站在门外,听了个清楚。
吴老说方子晨来书院报名了,而且要求进的甲班,知府颇感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便道我们书院能不能名扬万里,在皇上那儿记名,就看这小子了。
同知在一旁蹙紧双眉,道:“来年下场,会不会操之过急?”
吴老和知府一同摇头。
翰林近些年,得了皇帝准许,开的卷子,多偏向于‘实务’,以前文章诗词做得好,那便是真的好,如今却是不太行了。
上位者,他想看的,并非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想要的,是能落实到具体上的能利国利民的东西。
先时卷子浮动不大,今年却一下出了两大数理题,和一时政题,占的比重不小,直把他们打得个措手不及。
方子晨的卷子,吴老和知府看过,写得言之凿凿,要‘实务’,它有,要遣词用句优美华丽,它也有,其水平,当是高于院试。
如果不进书院求学,吴老和知府觉得,他想考上乡试,只凭自己,应是也不难,但可能名次不会太好看,这会进了书院,吴老气他不务正业还想着赚外快,可又想着他惦记着解元那一月六两的银子,他都不用怎么督促,这小子怕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知府当时说,让吴老多给他展望一下未来,回去承诺他,要是考上一甲,不拘是状元、榜眼,探花,只要在这三个里头,就给他奖励。
吴老赞同道:“这小子,脾气暴得很,又爱到处惹是生非,若是不贪财,还真是不好拿捏。”
“你这话就严重了。”知府调查过方子晨,知晓他的事儿,笑道:“不是他惹是生非,是事儿爱找他,你瞧他那样,当是晓得了,没来我们大夏之前,家里还不知道怎么了得呢!世家子弟,有几个是态度好到让人随意欺辱的?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冲他这一身本事,有什么事儿,我都给他兜着。”
吴老闻言,立即搁了茶杯严肃道:“这话千万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不然我怕他要捅破天。”
方子晨当初没后台,就敢教导他儿子,对他儿子说可以在西街上横着走,刚抱他大腿,就在白文辉跟前耀武扬威的了,要是知晓,还有一大腿给他抱,怕是更要无法无天了。
知府笑了:“这我还能不懂吗。”
清河书院在源州那是颇具盛名,里头的学子,在源州也算得上是翘楚。
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清河书院起建不久,底蕴同其他州城的老牌书院是无法比拟的,加之在大夏,源州算是较为贫穷落后的地,江南富饶一带,多是才子,清河书院在源州是数得上号的,可一出去,清河书院也就不外如是了。
同其它州城的书院无法比,那些州县同国子监,又无法比了,当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清河书院网罗的是本州翘楚,国子监呢?那是天下才子聚集之地。
往年前一甲,不是出自国子监,便是来自江南那一带的。
清河书院想把名声打出去,除非有人能走到京城,走到皇上跟前去。
白桦南和记锌舟可以吗?
可以。
但他们能走到殿试怕是已黔驴技穷,都够呛了,如何摘那一甲?
非一甲,皇上怕是看一眼都嫌烦了,谁还管你叫什么,又来自哪里。
方子晨是他们看好的苗子。
这人胆子大、脑子活、嘴巴甜,又脸皮厚、手段狠、这样的人,想不成功都难。
吴老和知府如此看重方子晨,谢父当初听得是暗暗心惊。
院试放榜后,他曾到白家做过客,白桦南只道院试大意了,才与榜首失之交臂,如今看来,并非是大意,只是好面子,找的托词罢了。
谢父对方子晨好奇得紧,如今人突然上门来,连忙让人迎进来。
谢母在一旁道:“刚门房说他同艺盛一同来,艺盛认得他?”
谢父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方秀才乃扶安镇人士,不是黎家那边镇上的,想来应是不认识。”
谢父虽只一给大官打杂的,但底下有几家铺子,因此府里也是挺宽敞。
刚进门,一男子摇着折扇迎面走来,方子晨正弯身同小风说话,黎艺盛走在前头,正好将他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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