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厮低声道:“贾小姐说想见你一面。”
张怀文淡淡扫他一眼:“连个男人都拿不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见。”
“可是······”小厮犹豫:“贾小姐说,您若是不去见她,她就把······”张怀文脸色越发阴沉,小厮胆战心惊,艰难道:“她就把这事儿告诉赵小哥儿。”
张怀文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
乖仔一早上瞧了方子晨快八百次。
他生怕方子晨突然醒了,渴了,饿了,不敢走远,挖蚯蚓都在院外的小路边挖,这儿土硬,蚯蚓也不多,瘦不拉几的,面条一样,好像营养不良,他挖两下,就跑进来看一下,见方子晨还在睡,他才松了口气又去忙。
这会见方子晨醒了,笑呵呵的,很激动:“父亲,你醒鸟呀!”
“嗯!”方子晨边穿衣服,边问:“你怎么不进来?”
“门锁住鸟,进不去鸟。”乖仔说。
“啊?我没锁啊!”方子晨来到门边,试着拉了拉,发现拉不动,门被人从外头锁起来了,锁头应该还挺大,拉门的时候它砸在门板上,哐哐的响。
这都不用想,肯定是赵哥儿的杰作。
方子晨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在医馆他搂着人安慰了一宿,保证来保证去,说他绝对不会走,让赵哥儿放心,赵哥儿当时都嗯了,说信他。
妈的。
这就是信他?
他劳改犯啊整这种。
不过······赵哥儿也是太爱他了。
魅力太大,他也应该理解,体谅一二。
他来到窗边,乖仔伸手抱他脖子,探监似的:“父亲饿不饿?爹爹做鸟包几,里面有肉肉,多多滴肉肉,好好西,乖仔拿给你西好不好?”
方子晨捏捏他的脸,软乎乎的:“乖儿砸,我想先刷个牙,你去打碗水给我。”
“好滴!”
乖仔跳下小板凳,踏踏去了。
吃过包子,又喝过水,赵哥儿回来了。
方子晨依靠在窗口边上,两手抱臂,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哟!回来了?”
赵哥儿放了背篓走过来:“夫君,你醒了啊!感觉身子有好些了吗?吃过早饭了没有?饿不饿,我去给你热些鸡汤喝好不好。”
“这个先不急,”方子晨看着他,目光来回扫视:“啧啧啧,赵哥儿,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竟然这么会玩。”
赵哥儿听不懂:“夫君你在说什么?”
“装,你给我装。”方子晨一副‘小样,我已经看透你了’的表情:“你把我锁起来,是个什么意思?”
赵哥儿眼睛都瞪大了,诧异的朝房门看去。
门上明晃晃的挂着个大锁头,应该是用了许久的,上头锈迹斑斑。
“不是······我······”
“不是什么不是,你什么心思我门清。”方子晨挑着眉,道:“你是不是觉得把我锁起来了,我出不去了你就能独占我?小样儿。”他嘿嘿笑了两声,得意忘形,美得很,没见赵哥儿的欲言又止。
“囚禁play,你挺会玩啊!”方子晨荡漾的道:“这种的我还没玩过呢,想想还挺刺激。”
赵哥儿:“······”
赵哥儿有点想笑:“你不生气?”
“不生气。”方子晨捏着他下巴,垂眸道:“爱之深,情之切,我可以理解,谁叫某个人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呢!”
赵哥儿看着他,眼里盈着笑意:“那我要是把你关一辈子呢?”
方子晨惊讶道:“你来真的啊?来两下调调情就行了,关我一辈子,那老子不成坐牢了?先去把门开了,老子尿急着呢!憋了一早上了。”
赵哥儿解释道:“可······这门不是我锁的啊!”
“别开玩笑了,真的急,你就算想玩,你也该考虑下我的三急。”方子晨着急的说:“真的要顶不住了。”
“真的不是我锁的。”赵哥儿又道。
方子晨极度怀疑,满脸不信,这个家就他们三个,不是赵哥儿,难道还能是他自己?儿子就更不可能了:“真的?”
赵哥儿冤枉极了,道:“真的,我早上走的时候只是把门合起来了而已。”
在医馆的时候,他守着方子晨,看着他越发深邃挺拔的眉眼,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
他现在能赚钱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劳苦了半个月,才勉强赚了三文钱的赵哥儿了。
他有能力养活他和孩子。
以前想方子晨走仕途,是因为他还想着回家,可方子晨离开的时候,在那种无尽的失落和绝望中,他才明白,其实他最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都是一个方子晨而已。
回家······已经不再重要。
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离开他,唯独方子晨和儿子不可以,不能也不准。
可他也知道,他一旦真的这么做了,他和方子晨也就走到头了。
方子晨浪荡不羁,又爱自由。而且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不该被他困着,他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他被囚禁过,那种滋味和无助,他比任何都要清楚。
他舍不得方子晨走他走过的路。
“那······”是谁?
全家就三个人,不是他也不是赵哥儿,那只能是······
方子晨同赵哥儿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朝乖仔看去,目标嫌疑人正无知无觉的蹲菜地里拔草。
赵哥儿来到菜地边,招手将他喊过来:“乖仔,这门是不是你锁的?”
乖仔大眼睛转溜溜的,眼神飘忽,小手上还抓着一把野草,临到头了还在抵赖:“乖仔不西道爹爹在说西莫。”
赵哥儿拍了他屁股一下:“说假话会被大怪兽吃掉,你老实说,是不是你。”
乖仔两手捂住屁股,被恐吓一下,这会老实了:“嗯!系乖仔锁滴!”
赵哥儿:“那钥匙呢?”
“扔臭臭里了!”乖仔说。
方子晨:“······”
罪魁祸首不是赵哥儿,竟真是他儿砸吗?
方子晨眼睛都瞪大了:“扔哪了?”
“他说扔茅坑里了。”赵哥儿回。
“······那怎么办?”方子晨都噎住了,上次捞儿子时那股回荡的恶臭,熏得他好几天都没吃下饭,这会他依旧历历在目。
这老宅以前住了一窝人,茅坑挖的又深又大,
儿砸大个点,还好捞。
钥匙?
他捞个毛线啊!!!
捞屎吧他。
赵哥儿安慰他:“你等等,我去看看,没准还没沉下去。”
方子晨燃起希望:“对对对,你快去。”
不一会,赵哥儿颓丧着脸回来了:“夫君,没看到。”
方子晨:“······”
最后只能砸。
乖仔乖乖站在一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点都不担心。
赵哥儿没去做饭,他从厨房里摸了个包子出来,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小狗子,一边啃包子,一边看赵哥儿,看戏般,颇有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
这锁头是他在河小董家买的,方子晨之前把铜板当小红花用,乖仔表现好的时候,他总会奖励他一两文。
这些钱被乖仔存起来了。
他并不缺吃的,糖果家里一直有,方子晨说吃多了牙齿会长虫,虫子吃完了牙齿,就会咬他牙龈,牙龈吃完了就到舌头,然后人就会死,把乖仔吓唬的够呛,即使再喜欢再眼馋,他也不闹着吃,赵哥儿和方子晨给了他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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