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一下子让简云闲手足无措起来,他刚想安抚一下易鹤野,就听那人小声问自己:
“我要自由发挥了,你能接得住戏吗?”
简云闲看着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发挥。”
下一秒,易鹤野就用膝盖顶起了简云闲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掐我左手。”
简云闲没想到会来这么一遭,愣住了:“啊?”
“快点儿。”易鹤野面色冷峻地催促道,“用力掐。”
“……你能受得了吗?”简云闲难以置信地问。
“你知道的。”易鹤野看着他,“我能受得了。”
这几个字直接让简云闲脑袋混乱起来,都不知道是在哪门子错误程序的驱动下伸出手,直接狠狠握住了易鹤野的手腕,五指都狠狠朝里陷去。
眼看易鹤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许久,似乎是终于憋不出了,两行泪水顺着湿润的眼眶“唰”地流淌下来。
接着,就看他被疼得没有血色的双唇轻轻颤抖着,好半天,像是终于踏过了心理防线一般,溢出了一声抽泣。
我靠,原来是靠这个催泪。
简云闲握着手腕的手都震颤了——真敬业,简云闲心想,为了演戏可以牺牲到这个份上,难怪可以把男朋友的形象演得出神入化。
易鹤野大概是很久没有哭过了,眼泪流得不大顺畅,好几次情绪没跟上差点儿断流了,但好在被疼痛逼得颤抖的气息还在,一开口,简直就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疼死了!”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简云闲的脑袋里就飘起了乱码。
易鹤野也脸红到了耳朵根——他纠结了半天台词,实在说不出“你弄疼我了”这种话,挑来挑去,感觉这句说出来还是很羞耻。
但这是演戏。他这么安慰自己,又叽里呱啦把准备好的台词往外倒:“我真的……嘶……”
不得不说,简云闲比他更会玩儿花,趁他抽抽搭搭说台词的时候,又一个用力,把他的话都掐回去一半。
听起来,就真跟那什么的时候那什么了似的。
易鹤野意识到自己走神,赶紧又把自己拉回来,但他经历过一场思维飞车之后,已经忘了要说什么了。
看着简云闲一脸“速来台词让我接戏”的期待模样,易鹤野只能急中生智,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临场发挥。
“你就知道欺负我……”他一边疼得眼泪稀里哗啦,一边抽抽搭搭地进行着一场控诉,“天天坑我、骗我……你当初差点儿让我工作都丢了,你知道吗?!”
简云闲:“我……”
此时,易鹤野感觉演技逐渐上手,没给他发挥的机会,继续输出着台词:
“你表面装得倒像个人样儿,是个人都觉得你好、你正经,其实呢?你他妈就是个流氓!你……你还吸毒!”
这句话,前半截儿演技神乎其技,情绪非常到位,宛如发自肺腑的心声,就是最后一句“你还吸毒”,语气莫名有点儿心虚的意思。
但这并没有影响易鹤野的发挥,他继续带着哭腔指责道:
“你知道我怕疼,你还总喜欢弄疼我,知道我脸皮薄,就喜欢让我当众出丑……”
“你是开心了,那我呢?”易鹤野看着他,眉头微皱,眼含泪光,“你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此时,他的眼泪已经无比顺畅,再也不需要靠手掐去维持,情绪也达到了一个自然的顶峰,哪怕周围只有听众没有观众,也掩藏不住他眼神中那几乎完全真实的委屈。
那一瞬间,简云闲看着他的眼神,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是同性恋的。”易鹤野哭着说,“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我真的很害怕,我完全没做好准备……”
他真的在演戏吗?简云闲努力地分析着他的微表情——看不出来。
“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易鹤野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贱的人啊,简云闲?”
这句话重重砸在简云闲的耳朵里,让他脑子里的一切算法和程序都炸裂开。
那人揪心的哭泣中,简云闲一把揪住易鹤野的衣领,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
明明旁边也没人看着,完全不必要演到这一步,简云闲脑子嗡嗡的。
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某羊被野宝正面控诉,进行了一个物理堵嘴。
第68章 编号068
简云闲亲上去的时候, 就觉得哪里出了大问题。
那种熟悉的失控感再次席卷而来,让他的行为和想法全都不受控制了。
放在平时,简云闲可能要做点什么及时止损了, 但这回, 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他干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顺着本能继续下去。
真就跟吸了毒没法自控一样,糟糕又让人上瘾。
而面前的易鹤野, 大概是这几天被密集的攻势亲麻了,居然稳住了情绪,没有再爆炸一般原地裂开了。
他一边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一边依靠本能躲着简云闲的吻——倒不是因为别的,凑太近, 他快缺氧了。
结果他刚躲开没几秒,就被那家伙一句话吼回了神:“看着我!!”
简云闲放下了一定要想通什么的执念之后, 似乎戏瘾也上来了,伸手捏住了易鹤野的下巴, 逼迫他看着自己。
那额头都爬上青筋的爆发力, 浑身上下藏不住的杀气,还有模仿毒瘾发作时飘忽不定的眼神,所有东西半真半假地揉在一起,叫人看着一阵压抑。
易鹤野被他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想尝试着挣脱手铐,结果那家伙不声不响, 又一次狠狠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呜呜……”易鹤野本来就哭得刹不住车, 这回疼得一抽, 更是控制不住生理性的眼泪唰唰地流。
这是演戏, 疼就要大胆说出来, 最主要是,再不说点什么,眼前这人的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于是易鹤野放下了自尊心,咬着牙哗啦啦地流起眼泪:“住手……疼……”
这三个字像是碰对了什么密码,一下让简云闲怔愣在原地,那叫人不安的杀气也完全削弱到机会不存在了。
易鹤野红着眼,可怜巴巴和他对视着。
下一秒,神经病附体的简云闲就又把他抱住了。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颈窝蹭来蹭去,大概是在道歉的意思。
大概吧,易鹤野也搞不清了,只觉得整个事态已经走向了失控,他本人却也脱力到完全不想去管的程度。
他只能任由自己蓄了十几年没流过的眼泪疯狂失禁,他脑子一片发泄后的虚脱凝滞,连那家伙什么时候把自己手铐松开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漫长的时光里,简云闲给自己加戏的声音一直在他脑门子上方盘旋着。
易鹤野脑子一片麻木,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夹杂着粗鄙脏话的爱意输出。
明明只是哭了一场,骂了几句话,易鹤野却感觉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彻底掏空了。
他半句完整的台词都说不出来,只能配合那人掐自己手的节奏,半自愿地抽泣哭几声骂几声。
有好几次,不知道是他们中的谁想越过那条红线,让事态反复徘徊在极度危险的悬崖边缘,导致两个人都有些急红了眼。
那家伙又开始漏电,电流从指尖爬上天灵盖儿,只叫易鹤野的呜咽声都堵在喉咙发不出来了。
慌忙中,易鹤野赶紧拦住了简云闲的手,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理智,违背着自己的生理本能乞求道:“别……别……”
简云闲似乎也短暂地意识回炉,收回了差点惹祸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觊觎起下一处。
走火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的锅,但易鹤野想,这家伙是个AI,懂个屁的七情六yu,又有个屁的生理需求。
想到这里,易鹤野有些懊恼和烦躁,还有说不尽的浓浓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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