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琦诧异万分地看着这个长相软萌可爱的学弟, 一时分不清,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救他的天使,还是要吃了他的魔鬼。
与此同时,比唐若琦更加惊恐万分的,必然是藏在幕后的老秦。
他先是看着屏幕中那诡异的羊形阴影,膝盖就已经忍不住打颤了,接着就是那愤怒的质问声吓到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里紧张而快速地念叨着祷告词,在四周骤然变换的灯光之中,他面色铁青全身暴汗,几乎下一秒就要紧张得昏厥过去。
“宽恕我……宽恕我……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就在他潜心祈祷的当口,身后的门轰隆坍塌了下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将他笼罩起来。
老秦面色苍白地回过头来,接着就看见了一个接近两米高的服务型机器人,岿然站在他身后。
这是他们用来清洗和解剖“祭品”的一台机器人,就放在他隔壁的房间里,功能简单行为单一,平时根本不会做出什么暴走或者反抗的举动。
但这一回,情况显然并没有那么乐观。平日里正常运行亮起的蓝色显示灯,此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按理说,绿色相对于其他颜色来说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这一次,在漆黑的房间里这一簇幽幽的绿像极了一团燃烧的鬼火,这团绿色带着极致的愤怒,像是要活活将老秦烧成灰烬一般。
极度的恐惧让老秦神智错乱,甚至丢失了信仰。他转而朝着这台机器人跪下,因为这一刻,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才是掌握他性命的真正的神明。
但是愤怒的神并不会接纳任何一个背叛者的求饶,它轰隆隆走向了老秦,宛如一个巨山挡在他的面前——
“对不……咯咯……”
老秦刚要说话,就被眼前的机器人一把掐住了喉咙。他宛如一个死去的生禽,被拎着脖子摇摇晃晃地提到了半空中。
机器的力量是冰冷且坚硬的。老秦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被憋得通红。
他的眼球爆突,尖叫和哀号卡在胸腔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两手紧紧抓着脖子上那只机械手臂,双腿吊在空中绝望地挣扎。
——他会死,被这只暴走的机器人活活掐死。
老秦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未来,发不出声音的他任由眼泪、口水、鼻涕稀稀拉拉淌了一脸,他不知道自己是会先窒息而死,还是先断掉脖子。
他只知道眼前的视野正一点一点地暗下去,整个世界充斥着杂乱的噪点。
看见机器人的胸腔打开,一把用于解剖的电锯轰鸣着从中间伸展出来。
他可能会被电锯活生生地切开而死,老秦看着面前疯狂旋转的锯齿,绝望地闭上了眼。
“停下!”
就在电锯切到距离老秦不到五厘米的位置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来。
死亡的轰鸣声骤然停歇在原地,脖子上越掐越死的手也骤然停歇了下来。
老秦趁着这个几乎伸长脖子狂吸了几口气,终于勉强缓过劲儿来,眼前的雪花点也慢慢退下。
门口站着的是他亲自挑选的“祭品”贺野,那个平时成绩优异却与世无争、咸鱼到有些天然呆的家伙,此时宛如救世主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没听错的话,这家伙喊的是“住手”。老秦还没来得及感动,眼前这个杀红了眼的机器人就又一次将他摁在了墙上。
这一回,他的脑袋直接被砸出了金光,昏昏沉沉中,电锯再一次轰响起来。
老秦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绝望。被你这么一砸,他全身都软了,像根面条一样挂在机器人的手里,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死是活。
易鹤野见状,不再留情,三两步冲上去,对着机器人的脑袋飞起一脚。
这一脚力量巨大,机器人的脑袋直接被踹飞到了房间的另一头,但这并不能阻止它的愤怒,眼看着那没了脑袋的身子还在嗡嗡地响着,易鹤野干脆伸手环抱住了它机械的身躯。
被双臂的力量控制住的机器挣扎起来,开始无差别地要去撞击易鹤野的身体,易鹤野一边拼命地将它向后拉着,一边小声地对它说:“冷静,冷静下来……我没事。”
一直听到最后三个字落地,机器人胸前的电锯才慢慢停滞下来,它“碰”的一声将手里的老秦放下,胸前燃烧着绿火的显示灯就像是一只独眼,迷茫无措地看着易鹤野。
“后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易鹤野轻声安抚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听到这句轻柔的安慰,眼前的绿火宛如一潭清水一般闪烁了两下,接着似乎是终于放下心来,缓慢地熄灭了。
易鹤野了一口气——刚刚从“角斗场”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只从隔壁房间杀出来的机器人。
当时他就直觉事情不妙,于是赶紧冲了上去,便看到了这个暴走的一幕。
再怎么说,他也是这一块的专家,必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简云闲操控的机器人。
此时此刻,老秦终于从濒死的体验中缓过劲来,他涕泪横流地跪趴到易鹤野的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显然是把他当作自己新的神明:“谢谢你救了我……”
易鹤野看见自己腿上粘着的东西,条件反射一般抬脚将他踢飞,嫌恶道:“谁他妈是要救你。”
易鹤野当然不在意老秦的死活,他在意的是简云闲。
平时自己只要一动念头,那家伙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回硬生生是拖到了临死之前,很显然他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而刚刚那一次照面易鹤野也看得出,这家伙的状态差到了极致,理智紧绷到只剩下一根细线,必然是不可能作出什么正确的选择。
如果自己不插手的话,简云闲肯定会把这家伙杀死,易鹤野不知道他之前有没有犯过什么命案,但至少他希望这个人不要为了他,手里沾上了不干净的血。
但他必然不可能对老秦说这样的话,他只是蹲下身子,用粘着自己血的手揪住了老秦的头发,逼着他直视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死了,剩下的事情可该怎么刑讯逼供啊?”
老秦被他一脚踢得滚到了墙角,接着就蜷缩着,浑身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眼前这家伙给自己的压力,简直比让他当场暴毙还要恐怖。
明明这家伙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课堂上老师提问他都会慢半拍,平时无论是对同学还是工作人员都彬彬有礼——他妈的……不应该啊。
老秦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瞥了一眼那家伙的脸,方才那绿色的鬼火像是把他眼中的红也点燃了,但他这不是纯粹的愤怒,此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像是一只把猎物摁在利爪之下的猎豹。
蜷缩于利爪之下的老秦恐惧极了,他抱着脑袋哭嚎着问道:“您……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易鹤野蹲在他的面前,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秦先生,您在说什么?”
易鹤野一脸非常做作的虚假单纯,此时此刻,那幅原来在这张脸上配适度极高的傻白甜,现在就像一把嫉妒讽刺的刀,将老秦的心脏一下一下剜得滴血。
易鹤野洋腔怪调道:“我是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因为好运被贵公司选中,结果阴差阳错躲过了您侵犯的幸运儿啊。”
老秦这才想起来,自己作案工具被破坏的那一次,算来算去好像也是因为他,他又想起来自己的上级领导柳澄女士在那之后连续休了好几天的假期,自己对那件事情旁敲侧击,她似乎也没有反应。
他后知后觉地屏住了呼吸,几乎随时要昏厥过去。
“秦先生平时应该也没少听说我吧。”易鹤野说,“我是上课从不认真听讲、机器采集不到资料、考核高分通关、直接跳级进入最终选的贺野啊。”
老秦当然知道他是贺野,只是当他把这些事情单独拎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家伙是在太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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