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野愣了一下,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确实,如果放在以前,只要和AI沾点边的工作,他都愿意去做,曾经的他是个没有生活的工作狂,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满世界追着AI跑。
但如今,当他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案子,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一个人真的能搞定吗?
他知道自己有些依赖简云闲了——最强的金牌猎手不该是这样的。
他深呼吸一口,说:“不是的。”
“不是就好。”周文凯的声音轻松下来,“你知道的,最近因为SHEEP的事情,全局上下都绷着根弦。我们担心他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易鹤野听到这个名字,又一次沉默了。
现在似乎只要是是涉及到AI犯罪的问题,大家第一反应,都会怀疑是SHEEP干的,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这让易鹤野很不舒服。
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SHEEP完全清白的证据,但他已经开始无条件地相信SHEEP了。
此时,顾文文看他不作声的样子,眼泪瞬间流淌下来。
她颤抖着拉住了易鹤野的袖口,哀求道:“求求你帮帮我,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真的很想他……”
听到这句话,很难和人共情的易鹤野忽然觉得心脏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想到自己昨晚抱着小云朵时难受的感觉,真的很难得,他好像明白了她这种“想念”一个人的心情。
此时,电话还没有挂掉,他看着眼睛哭得通红的顾文文,犹豫起来。
意气用事和助人为乐真的不是他的习惯,但是他回想起了周文凯说的话,还是道:“……行,这个案子我接了。”
真相大白或许就可以让SHEEP洗清嫌疑了。
——案子结束,他或许就能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听他瞎说,咩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小云朵也不会把床睡塌!)
第87章 编号087
易鹤野答应接这个案子, 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再棘手的问题,遇到了易鹤野,都可以轻轻松松迎刃而解一般。
“谢谢你……谢谢……”顾文文泣不成声,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丈夫被眼前厉害的人物拯救了出来。
一时冲动答应下来的易鹤野, 在冷静下来之后,慢慢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他看着面前恨不得对他感恩戴德的顾文文,意识到这位女士似乎是把关乎生命重大的希望, 都寄托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这是他在之前的任务中从来没有面对过的——以前他只是为了狩猎而狩猎。他从没有什么救世主情结,他从没有想过要拯救任何人。
易鹤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却因为自己答应了下来而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解案子的情况:“据我了解,最近有失踪报案记录的, 好像不止他丈夫一个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周文凯之前跟他说过, 最近发生了“一系列”蹊跷的失踪案,给他看的卷宗里应该也至少有一沓子失踪人口报案的信息。
“对!”小警察点点头, “其实人口失踪报案每个月数量都不少, 大多数还是卷款跑路、外遇私奔、离家出走之类的案件,偶尔也会有现在这样的案件高发期。但是前段时间,裴队在做月度总结的时候,发现了异常。”
据小警察交待,警队劳模裴向锦同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对发生的案件做非常透彻的大数据分析。
这个月的月度总结期间, 他发现人口失踪的报案数, 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异常高峰值。
随着人口数量的不断增加、近期社会不稳定因素也越来越多, 报案数量的记录屡次被打破, 也并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
但他注意到, 在其他类型的案件数量成正常波动状态保持整体稳定状态时,人口失踪的报案数,却已经呈现异常高峰值的状态接近半年了。
“这半年来的人口失踪报案,已经超过了往年一整年的总数。”小警察说,“而且失踪人口的范围,高度集中在20到40岁青壮年男子群体——这和往年的数据呈现出的结果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易鹤野搞不懂什么大数据统计,只是勉勉强强用朴实的语言总结出了案情:“也就是说,这半年里失踪的人突然变多了,而且以青壮年为主,是这样吗?”
小警察点点头:“是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有必要说的那么玄乎复杂吗?知识海洋的漏网之鱼易鹤野同志在心里吐槽道。
“发现这样的异常之后,裴队连夜带人做了案卷筛查。”小警察说,“在排除掉了一些类似于高利贷欠债、感情关系中不忠、家庭关系不合,还有一些疑似存在精神健康问题的失踪人口高危群体后,我们发现,像柯先生这样的心理健康、作风良好、生活积极的失踪人口突然变多了。”
易鹤野再次帮他总结:“就是那些看起来不会离家出走的,突然一个接一个失踪了。”
小警察又开始点头:“对对,不愧是您,总结能力真好!”
朴实无华的语言学家易鹤野:“……”
这些信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易鹤野看了看越听越紧张的顾文文,叹了口气,决定先离开她家,不要当着她的面讨论这个问题了。
“我先跟你们去一趟安全科,你们把该调的资料都调给我。”
易鹤野说完转身想带着小云朵离开,却发现这倒霉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别人的卧室,现在正撅着个大屁股,拼命地用两个小短蹄子在别人家窗缝里刨着。
易鹤野一阵头大,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把小云朵揪出来,没想到卧室的女主人顾文文女士居然弯下腰,跟他一起往床缝底下看着。
“怎么了?宝宝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下面了吗?”顾文文耐心地问。
小云朵又刨了两下,然后回头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咩!”
女孩子大部分抵御不了可爱生物的请求,赶紧找到晾衣杆,趴下去帮它够东西。
于是易鹤野就眼睁睁看着这两位匍匐在地上,无障碍交流起来——
“够到了吗?”“咩!”
“还要再左边一点?”“咩咩!”
第一次接触羊言羊语,就可以领略到它的个中精髓,学了这么久才勉强能听明白的易鹤野,不得不感叹这位女士的天赋异禀。
“咩!”随着小云朵一声兴奋的叫喊,一个小玩意儿骨碌碌从床底滚了出来。
它兴奋地在地上“咚咚”跺了两脚,然后伸出蹄子,把那小东西扒拉进怀里。
易鹤野知道那不是小云朵的东西,立刻皱起眉,教育道:“小云朵,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小云朵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了看他,纠结了再三,似乎是想起自己答应过要在外面听他的话,只能忍痛将这玩意儿推了出去。
易鹤野这才发现,这是一枚纪念币,纪念币上刻着一只长角的山羊头。
顾文文也看了一眼这枚纪念币,又看了看强忍泪水的小云朵,立刻心软了:“这个东西可能是我丈夫的,我也没怎么见过,它要喜欢就让它拿去玩好了。”
小云朵立刻两眼放光,踩着小蹄子扭头征求易鹤野的同意。
易鹤野以为它是被硬币上的羊头吸引到,便指着硬币上的山羊头,耐心地解释给他听:“它是山羊,你是绵羊,你们不是一个物种。”
小云朵急切地跺了跺蹄子:“咩!”
意思是“那也要”。
易鹤野拿他没办法,好在顾文文同意了,便弯下腰拍拍小云朵的脑袋:“快谢谢姐姐。”
小云朵立刻叼起纪念币,非常上道地直起身,抱着两个前蹄作了个揖,像个在说“恭喜恭喜”的小狗:“咩咩!”
在肥仔的治愈下,顾文文终于露出了这一天难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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