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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44)

作者:明灵不顾 时间:2024-04-12 10:37:03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务必将那人抓回来,严刑拷问。”云卿安沉声下令道,目光逐着那逃跑的青年,神色冰冷。

  “是。”贺凛先是微微一愣,转瞬反应过来后忙带人去追。

  此番前援,恐早就有人意图阻拦,混杂的情势便是造乱之机,来者不善,早有图谋。

  云卿安克制住不顾一切出去找人的冲动,强自冷静地命人将场面控住,手心却出了层薄汗。

  似乎过了很久,又貌似只是在电光火石间,不远处突传出闷雷般的爆破之声,紧接着刺鼻的硝烟浓味,在这人仰马翻的乱局中弥漫开来。

  (本章完)

 

第35章 荡戈平 “我圆滑周旋,容你自性

  压城的黑云渐渐散了,曦和落银粟,平静地似是唯恐惊扰这荡起的连戈。

  “参将,云监军已在里头等候多时。”听着手下人的禀告,田遂良的面上除了疲惫再没有其他的神情,他挥退手下,将盔甲摘下深吸了一口气进了里边的待客堂。

  青瓷杯在云卿安手中轻转,他偏头瞧着田遂良时,却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从容,只是那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既客套又疏离,“田参将功劳不小。”

  “云监军这可是折煞我了,劳侯爷多加费心,监军多加提点。”田遂良在云卿安身边和他并排坐下,苦笑了声道,“城民安置有欠妥之处,实乃我等之失,顾虑繁多,万望谅解。”

  无人问责时,他田遂良作为济州城守营参将自是说一不二,不容置喙,关起城门来想做什么那都是他的事。只是现在外人一来还插了手,更何况此次司马厝执意命开城门迎流离百姓,又议另商安民之策,那多少是落了他的面子,就差明面上指着骂他无能了。

  田遂良也就是表面端的客气罢了。

  云卿安轻笑道:“久居澧都不晓济州事,司马莽撞,此番叨扰,田参将还勿见怪。”

  田遂良微微一怔。

  他对这位云厂督亦有所耳闻,万没想到对方态度这般客气,话语间竟似乎还有对司马厝的维护之意,可这两人又分明是极不对付的。

  话罢,田遂良对司马厝道:“劳侯爷先恭候于此,且容我训一番那些个不成器的兵种,以防不驯。”

  已沉静无异。

  云卿安低着头仿佛听不见似的,用指腹在瓷杯上按了按,那僵僵的感觉却丝毫未消。

  “敢问田参将麾下人几何?”

  “城门出事,连累了侯爷,又惊了云监军,无论如何我也难逃其咎,不日定会给出一个交待。”田遂良郑重保证道。

  云卿安垂了眸。

  司马厝移开了视线,大步迈入,他周身的装束已然换过,离了那因受牵连而带血残破的胄甲,仿佛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而出的人并不是他。

  那人顿了顿后,赶忙应下。

  田遂良重重地拍了拍桌案,含怒道:“咬舌自尽,只字未吐,但定是细作无疑。我早知当下多的是混水摸鱼居心叵测之徒,千防万防不料还是让其有了可乘之机。”

  “可有审讯结果了?”云卿安敛了神色,问。

  云卿安眸光微暗,并未答话。

  “来人。”田遂良哈哈一笑,转头冲一边唤,等待命的属下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他嘱道,“稍后带侯爷了解边军相关事宜,凡事皆听他差遣,不得有异。”

  司马厝直入主题道:“同京军整合收编迫在眉睫,借田参将权一用。”

  田遂良起了身,礼貌性地想要同司马厝寒暄几句,却被他打断了。

  此话出时,屋内的地龙张开了獠牙攀上了冰沿,热晕被挡了挡,便成了一团雾气默不作声地缭开了。

  云卿安微一颔首,在抬眸时便对上了司马厝那含霜的眼。

  门外响起一道通传声。

  那被司马厝掷出老远的老头当场被炸得血肉横飞,连同周遭的人多多少少伤得不轻。总归是没在密集点出事,大大减少了损失。

  生民以身携炸药,一经碾压定是剧烈爆破,如非司马厝及时阻断,后果不堪设想。事关重大本该追究到底,若就这样断了线索着实难办。

  他看不见他的伤。

  田遂良一顿,复正色道:“守备、左右营游击各数十名,马战兵七百二十三名,步战兵二百七十七名;官马五十匹,兵马七百二十三匹,驮炮骆驼七十只。总共有普通官兵四千余人。”

  司马厝神色松了松,目送着田遂良匆匆离去。

  扑面的雪气来了又散了,打了个飘然的圈,却停留在了这里头。

  静了片刻,云卿安先柔声开口道:“田遂良若是个计较的,这会恐是记恨上你了。”

  司马厝扫他一眼,不以为然,“记恨上我的人多了去了。走到路上都能得罪人,我还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你若不想出门,没人推得动你。”

  司马厝踱上前几步,平白在坐着的云卿安面前形成一种压迫,“云督招一招手,不是就巴巴地摇着尾凑到跟前来了吗?”

  云卿安在仰头时弯了眉眼,抬手扯住司马厝的腰带将他又拉近了,将脸埋进他身前,鼻尖蹭上他的衣料。

  “我圆滑周旋,容你自性昭彰。”

  司马厝低头时只能看到云卿安柔发下薄削的后背,载不了雪也盛不住阳,一落上便会顺着那流畅的线条流下了,仿佛只适合倚靠在彼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不劳费事。但云督城门当断立决,司马记下了。”

  云卿安没答话。应该的。

  “云督高枕,余事勿近,繁事勿扰。”司马厝是在防着他。

  可是怕什么呢?

  潮汐非随风动,但追逐暖岸,仅此而已。

  ——

  沉蔼压星河,兵骑若生烟。

  夜深时城内的军事演练场却一片火热,进退的鼓号和旗语变化不定,或“鸣金收兵、一鼓作气”,或“天门镇、八阵图”,队形阵法皆随之而变。

  “侯爷,‘操’法已进展至大半,不出几日定可磨合顺利。”杨旭早已满头大汗,连凉风都吹不消。

  京营中央军与地方边军自是有很大区别,若不能彼此适应,找准配合,则必定是不成气候,非益反害。

  司马厝表情平淡,等杨旭急得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才“大发慈悲”地道:“那便先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杨旭刚想要松一口气,却又听司马厝接着补充道:“转以‘术’法,射御替之,非令勿停。”····所谓“术”,就是指单兵搏斗厮杀的技术,射箭、驾驭战车等,此外便是根据装备选用兵器进行戈、矛、枪、戟的适用练习。

  这怕是得通宵。

  杨旭脸色变了变,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司马厝身边一圆脸少年二话不说地出列执令。

  正是时泾,本得了司马厝的允许留在澧都府内好好养刑伤的,他却执意要跟来,这一路跟着留在后头兼管伙食,到了现在也恢复过来了,他向来是对司马厝言听计从,毫不拖泥带水。

  杨旭生生地又把话给憋了回去,顶着头皮硬着上。

  另一端,但闻余响。

  拾阶而上时,忽一道破风声生撕而来,随侍在云卿安周边的番役忙举刀去挡,冷锋碰撞间,一把残缺的飞剑被打落在地。

  那番役见此怒不可遏,三两步迈上前质问:“瞎了你们的狗眼,若是误伤了我们云督,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砍!”

  失手的那人忙过来赔罪,眼神却含了其他的意味。

  云卿安的发梢共衣袂微动,他神情却平静如水。

  “没出息的东西,尽给总兵丢人现眼,还不快下去领罚!”不远处的褚广谏前来将犯事的人给拎了下去,三言两语给他开脱,由不得给云卿安发难的机会。

  “演练场上,刀箭无眼,没事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褚广谏复又躬身,提醒道。

  那番役被气得一堵,“我们监军奉命督察,自是有巡视的权利,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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