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太小,我听不清。”裴疏槐脚底一碾,王成晖登时呜咽惨叫,他嘴角笑容颇冷,“给点诚意。”
王成晖闭眼,面色青白紫红揉成一体,难看至极。僵持半晌,他喉间溢出颤声,张嘴道:“好、好喝……”
裴疏槐抬脚踹开他,“脏死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裴逾白怔怔地靠在桌边,被饭菜油渍糊了一身,形态狼狈。裴疏槐刚想收回视线,突然一顿,随即迈步走了过去,挡在裴逾白身前,伸手替他拉了拉裤腰。
“好了,把衣摆系好。”
裴逾白这才回神,下意识地伸手拽住裤腰,万分难堪地低声说:“二哥。”
“我在这儿。”裴疏槐听见他竭力忍耐仍然露出痕迹的泣音,有些烦躁地把头发往后一抓,转身朝门口喊了一声,“来个人!”
司机探身走进去,“少爷。”
“带他去洗漱,换身干净衣裳,然后带去车里等我。”裴疏槐侧身,让司机扶着裴逾白走了。裴逾白走到门口时转身看了过来,裴疏槐以为裴逾白还在害怕,便抬了下下巴,“没事。”
裴逾白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哗!”裴疏槐拉开椅子坐下,“谁去给我买双新鞋?”
“这就去这就去!”饭店经理催着旁边的人赶紧去买鞋,自个儿快步跑到裴疏槐跟前弓着腰说,“这里是商圈,对面就是大楼,好买得很!二少,今晚让您多跑一趟,是我们做的不好!我保证没有下次,刚才那位……”
“裴逾白。”裴疏槐抽了根烟,“我三弟。”
经理闻言差点没站稳,赶紧颤着手掏出打火机,一手点火,一手握住颤巍巍地手腕,给裴疏槐点了火。
裴疏槐吐了口烟,抬头看了眼包间,“没监控啊。”
“是没监控,而且咱们这里是一面一包厢,隔音好得很,所以真不是咱们见死不救啊!”经理在空调房急出一声冷汗,“二少,这真不是我们乐意见到的,谁晓得老师和学生一起吃饭能搞出这种事儿!”
“谁说不是呢?”裴疏槐眼皮半耷着,“你们老板,我认识吗?”
“认识的认识的,您忘了,之前您来我们这里吃饭,我们老板还过去招待您来着。”话是这么说,但经理也知道这些小纨绔的作风,多得是狐朋狗友,塑料兄弟,便直说道,“我们老板姓陈,陈韫。”
原主的脑子里隐约记得这陈韫,是个精明人。裴疏槐弹了下烟灰,说:“今儿我要是没赶上,你们家明天就脏了,是不是?”
“是,感谢二少。”经理很上道,“我一定如实跟老板报告,绝对饶不了这俩孙子!”
裴疏槐抬手,将烟蒂摁灭在经理举起的烟灰缸中,掀起眼皮,“这事儿要是透出半点风声……”
经理抹了把后颈的虚汗,赶紧保证:“绝对不会,今晚什么事都没有!”
裴疏槐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买鞋的回来了,经理殷勤地拿出帆布鞋,一边说着“跟您脚上的一样”一边伸手去给裴疏槐脱鞋。裴疏槐挡开他,自己换好鞋,起身说:“走了。”
经理连忙恭送这尊祖宗。
裴疏槐坐电梯下了地下车库,走向自家的车,到了后却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继续往前,在旁边那辆车的驾驶窗边敲了敲。
车窗降下,露出祁暮亭的脸。
“来英雄救美,”裴疏槐说,“那怎么不上去啊?”
祁暮亭打量他一眼,没见着受伤的痕迹,才说:“不跟你抢功劳。”
裴疏槐嗤了一声,不说话。
原著里的这段戏,祁暮亭来得太晚,进门的时候裴逾白衣服都被撕光了,虽然没有被完全糟蹋,但精神也接近崩溃。结果祁暮亭把他救下来之后不仅没有温柔地安抚哄慰,还冷着张脸评价裴逾白连王成晖和赵汶为人都看不出来,十分愚蠢。
活该你be,当初裴疏槐看到这段的时候只有这一个想法。
“倒是你,”祁暮亭好奇,“你怎么知道裴逾白今天会出事?”
裴疏槐昨天让裴逾白别再去星缘,就是因为知道去了要出事,但不好说得太明白,听裴逾白说今天不上班,他就也没多说,结果没想到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裴逾白还是去了。
“黎菀的弟弟和裴逾白是同学,今晚也在饭桌上。我和黎菀还有周迹哥本来约好了一起撸串,到前面那路口时黎菀说顺路接上她弟再续一摊,我随口问了一嘴,才知道裴逾白也在。”裴疏槐掏出烟盒点了一根,“他跟我说了实习的事,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出事儿了。”
裴疏槐说这话时神色平常,看不出丝毫作伪,但祁暮亭想起刚才来时看见的那一幕——裴疏槐下车后就狂奔进电梯间,那模样比起担心裴逾白会出事,更像笃定裴疏槐要出事。
见祁暮亭不说话,裴疏槐说:“待会儿裴逾白下来,你要不要跟他说话?”他顿了顿,“我教你两句好听的。”
祁暮亭戏谑道:“你在撮合我和裴逾白?”
“我又不是媒婆,不干这些破事。”裴疏槐吐了几个烟圈,“我是怕你求而不得,越憋越疯,以后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这话说的……”祁暮亭思忖着说,“你挺了解我啊。”
裴疏槐冷漠地说:“你脑门上写着‘有’,后脑勺写着‘大’,浑身都透着‘病’,只要不瞎,都能‘了解’你。”
“宽心。”祁暮亭看着他,语气愉悦,“我已经找到更有意思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裴哥:我不是东西。
祁某: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
第30章 慌逃
这话的意思,裴疏槐纳闷地看过去,猝不及防地被祁暮亭眼里的兴味轰了一脸。他夹烟的手顿了顿,心觉不妙,过了两秒才想起刚才想问的话,“你不喜欢裴逾白了?”
“就没喜欢过。”祁暮亭说,“洗洗你的脑子。”
啊?
敢情原著不是单向墙纸,是无向的,难道这就是金丝雀文学——虽然不爱,但就是要把你控制在我身边?
裴疏槐有点懵逼,突然手背一热,他回过神,指间的一小截烟已经被抽走了。祁暮亭推开车门,将烟蒂摁灭在脚边的铁栏上,转身对他说:“少抽。”
这命令式的语气,裴疏槐不爽,“你搞墙纸搞上瘾了?”
他突然想起黎菀的猜测,不禁想:这世界上真有人在床上是抖M,在床下是抖S?
“可能是。”祁暮亭说着,伸指探向裴疏槐僵在半空的手,被裴疏槐“欻”地收手躲开。裴疏槐将手背在身后,目光惊疑,“干嘛呢!”
祁暮亭说:“你指腹上有烟灰。”
裴疏槐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我手脚健全,十指灵活,可以自己擦,不劳您动手。还有,你要搞也别搞到我头上来。”
“可是,”祁暮亭眉尖微蹙,苦恼地说,“我就是对你很感兴趣啊。”
裴疏槐顿了顿,“二哥,我可不是你的小情人,别瞎哄我。”
“我没有小情人。”祁暮亭凝视他,“我也从不哄人。”
裴疏槐压了下眉,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你犯什么病,但我不是金丝雀,”他磨了下牙,冷声警告,“别被我啄瞎。”
“你总是喜欢对我放狠话。”祁暮亭扫了眼裴疏槐的唇,藏在其间的牙齿冒出小小一撮白尖儿,“你牙口这么好,岂止要把我啄瞎,估计得啄我一身血。”他试图想象,“应该很爽快。”
“……变态,大变态。”裴疏槐微笑,“这样吧,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我给你介绍个俱乐部,里面的调|教师技术特别好,保证能让你爽歪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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