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槐嘿嘿笑。
“别跟我在这儿傻乐。”祁暮亭刮他下巴,“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我也觉得我变乖了不少,但我乐在其中啊。”裴疏槐站直了,开始跟祁暮亭认真探讨,“就像你刚才举的那些例子,吃药睡觉工作,好好完成他们,好处是落在我自己身上的啊。我以前不太注重这些,可你注重,这是因为你在乎我,所以连这些小事都要操心,那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不辜负你,我都很愿意听话的。而且!”
裴疏槐侧身靠在洗漱台上,“不是我在变啊,你也在变。我觉得我们没有因为对方往不好的地方去变,反而改正了一些不好的地方,这不是好事吗?”
祁暮亭没有说话。
“我愿意听你的话,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有时候会管教我,不像是管对象,倒像是哥哥管弟弟。”裴疏槐垂眼,声音轻了,“以前我也很想有人管我,哪怕是让我天冷时多穿一件衣服,不要抄风度也好。”
祁暮亭喜欢看裴疏槐撒娇卖可怜,但不愿看他真委屈,因为他的委屈源于从前,自己无从改变。
他伸出手,裴疏槐却突然发癫似的晃晃爪子,笑着说:“哎呀,回忆从前最是没有意义,我——”
祁暮亭抱住他,耳朵挨着耳朵,沉声道:“别想其他人,多想想我。裴疏槐,我管你一辈子。”
裴疏槐用额头压着他肩膀,小声说:“你好奸诈,我要是答应,不是要永远被你拿捏吗?”
“我都让你在外面成当家作主的那个了,这些小事你还不能让让我吗?”祁暮亭掐他腰,“霸道鬼。”
裴疏槐一激灵,差点蹦起来,可祁暮亭抱得太紧,“痒!”他抱怨,嘟囔,“到底谁霸道啊!”
“嗯,是我。”祁暮亭命令,“洗澡去,我去给你拿睡衣……算了,还是一起洗吧,你这笨的,别摔了。”
裴疏槐瞪眼,“喂!”
“汪汪!”
草莓也在外面蹦哒,应该是老章上来了。
祁暮亭拖着个大型玩偶出去,到门口接了醒酒汤,回去时又多拖了个小型玩偶,两人一狗排成一列、接龙似的返回沙发边。
裴疏槐落座,把挂在他腿上的狗子拎到怀里,“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都没问过,儿子为啥叫草莓啊?”
“因为老章把它带回来的那天,大伯母才过来看过我,还带了一篮子黑草莓。”祁暮亭试了试醒酒汤的味道,喂裴疏槐喝了一小碗。
“和我猜测得八九不离十诶。”裴疏槐笑眯眯地抬起脸,把嘴送过去,让祁暮亭抽纸帮他擦一下。
祁暮亭将碗放好,去拿两身睡衣,再度赶走草莓,领着裴疏槐进了浴室。草莓在门口叫两声,以表对亲爹在家庭内部搞这种独|裁主义的控诉。
它亲爹不作搭理,开了暖灯,和裴疏槐一起站在花洒下。
虽然哪里都看过了,还看熟了,但裴疏槐还是会不好意思,尤其在灯光亮的地方。他眼皮垂着,瞳光唰唰乱晃,一副想乱看又不太敢乱看的样子,逗得祁暮亭发笑。
“笑屁啊。”裴疏槐恼羞成怒,狠狠地盘了一把祁暮亭的腹肌,水花乱溅。
祁暮亭笑着后退,靠在墙壁上,目光有点居高临下,“宝宝,友情提示啊,不想横着出去,就老实点。”
裴疏槐目光下移,“该老实的……到底是谁啊。”
“没办法。”祁暮亭把额前的头发往后面拢,右手探下,怪无耻的,“你我都是饮食男女。”
祁暮亭的手生得好看,手指直且长,手掌沉稳有力,它牵或攥裴疏槐的手时,那种被紧握被包裹被掌控的感觉并不令裴疏槐不适,反而提供了一种安全感。
裴疏槐喜欢和祁暮亭手牵手,在外面散步走路的时候,在家里或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别地做坏事的时候,还有其他很多时候。祁暮亭也爱和裴疏槐十指相扣,尤其是在床|事上的关键时刻,他总是格外用力,仿佛要把裴疏槐的手还有这个人都捏碎了,不丢分毫地完全归自己所有。
花洒没有停,祁暮亭也没有停,喘|息被水声压制,轻轻的,半放纵的。
耳麻,心痒,唇干舌燥,裴疏槐双膝压下,拿开他的手,仰头与他对视,只能用目光说话。
那双眼受了唇|舌的连累,溜圆,脸腮像两瓣桃花包子,圆鼓鼓,俏丽。祁暮亭俯视着,道一句“好漂亮”,手握着裴疏槐的下巴,两根不老实的指腹在他喉咙边刮蹭,那里时不时凸起。
洗澡用时一个多小时,裴疏槐半老实,最后也半横着出去。
祁暮亭拢着人的后颈逞够了欢,欺够了人,这会儿温柔得不像话,抱着裴疏槐放到床上,去外面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了。
裴疏槐躺在两只枕头上,脸红着,嘴巴和眼睛尤其,看起来有点可怜。祁暮亭啧声,俯身揉他的脑袋,“是不是不舒服?”
“有一点,但还好,毕竟你的硬件实力在这儿。”裴疏槐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怪不好意思的,“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祁暮亭“嗯”了一声,说:“牙齿怪厉害的。”
“哎呀,我在这方面真的没有太大天赋嘛。”裴疏槐嘿嘿笑,“只能‘勤能补拙’了。”
“还有一句话,叫严师出高徒。”祁暮亭坏心眼,“你信不信,只要我稍微严厉一点,你很快就能学好。”
裴疏槐是笨蛋,明知其中有鬼,还傻兮兮地接茬:“怎么个严厉法?”
“比如说,”祁暮亭放低声音,一副给小孩讲故事的姿态,但讲的故事怪吓人的,“规定时常,中间你的牙不乖了几次,你就得捱几次教训。”
裴疏槐稍微数了一下刚才他没收住齿关的次数,惊恐道:“那我第二天早上就得去医院啦!”
“笨。”祁暮亭捏他耳朵,“教训的法子多的是。”
好奇心还是裴疏槐,他眨巴眼,“比如呢?”
“比如啊……”祁暮亭偏头,与他耳语几句,那声音哄得人浑身发麻,说的话却吓死个人了。
裴疏槐从脸红到脖子根,咸鱼似的蹦哒几下,抱着祁暮亭的脖子不知是搂还是推拒,直呼“变|态”。
先前他因为好奇,去问黎菀要了一点同人文小资源,看得他直呼这些女的真他妈变态,祁暮亭在床上虽然是心狠手辣了一点,但哪有这么多坏心眼?可现在一听,好嘛,他根本不知道身边人是人是鬼,他才是小丑,祁暮亭就是个真变|态!
祁暮亭笑着按住人,哄着说:“别发癫了,也不怕头晕。”
裴疏槐抬起腿勾住祁暮亭的腰,借力坐起来,“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之前在酒吧,我从沙发后面逃离的样子有多蠢!”
说着他跪在床上,手脚并用地给祁暮亭演示他是怎么用鸭子步、狗爬等不同走路姿势逃到洗手间的,最后还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发表了一系列感言,捶胸顿足,好不委屈,逗得祁暮亭乐出了声。
“好了。”祁暮亭伸出手,把笨蛋抱进怀里,翻身送进被窝,笑着说,“一笨笨一群,我看你们那一桌人都不怎么聪明。”
“就是!”裴疏槐不讲道理地甩锅,“我是被他们影响了!我聪明得很。”
祁暮亭不置可否。
裴疏槐还在复盘,“我以后一定要防着点傅致哥,太黑心了,他得罪我了!”
“哦?”祁暮亭好奇,“你要怎么报复?”
裴疏槐特坏,“以后他找我哥吃饭,我也要去蹭饭,还跟我哥坐一边!”
祁暮亭觉得这小子才黑心,说:“你去和他们吃饭了,我怎么办?”
“我带你一起。”裴疏槐说。
“那不行。”祁暮亭既要帮帮傅致,也要争取自己的利益,“我需要和你单独用餐的时间。”
裴疏槐嘴角翘起,嘴上却不饶人,“你果然和傅致哥是同一阵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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