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高举,声音铿锵有力。
“小人杳寂书院山长郭桉,状告东山书院山长隐瞒自身罪责诬于我父,以权谋私,打压书院,纵容亲子强逼民女,害人致死!”
“你胡说八道!”
郭桉眼中浸着杀意。
“是吗?就在今年,府城柳条巷,你儿子强抢民女,你为了帮他掩埋杀了几条人命诬造人一家五口搬家的事儿,假的吗?”
东山书院山长瞳孔一缩,反应过来立马跪地高呼:“知府大人,学政大人,我冤枉!”
再抬头,所以情绪被他敛藏了去。
郭桉嗤笑。
“冤枉,还不止这一起呢。”
燕戡知道东山书院这边有人在监视郭桉,但郭桉也聪明,他让人也监视着这边。几年如一日,他身边从没出现过的书童一直在这知府。
很聪明,只用他爹被诬陷的事儿一下摁不死这人,知道找其他突破口。
燕戡目光徐徐落在知府背上。
知府心肝一抖。
立马表态:“将军,此时若为真,是我失职。我一定好好彻查。”
燕戡瞧着那几个之前还神气,现在缩成了鹌鹑的人。
“是要好好查,再看看东山书院好好的一个官学,如何教出这么些腌臜货。”
学政也抹了下额头的汗。
警告完了,燕戡带着戚昔潇洒离开,至于郭桉的事儿就让他自己解决。
天空晴好,燕戡笑着晃晃戚昔的手。
“夫郎可要跟我一同去逛逛?”
戚昔浅笑:“也好。”
*
知府的动作很快,五日后,府衙升堂。
调查属实,东山书院的山长被剥了职务,下入大牢,秋后问斩。
伴随着乡试结果出来,东山书院也被腾出手来的学政清理一通,重新提拔上来一位山长。
不巧,正是孙文卿以前在东山书院的师父。
八月底。
府衙前,桂榜上写着一个个中举的书生。
宋俭从后往前看,在中间位置看到自己的名字时,唰的一下睁大了眼睛。他激动地晃着孙文卿的手:“中了!中了!我中了!”
“孙大哥,你呢?”
“宋俭,啊啊啊!!我也中了!”后头同伴笑道。
孙文卿看着越来越挤的人,将一同来考试的人名字全部看完,他拉着宋俭出去。
“孙大哥,我怎么没看见你的名字?”
同伴傻呵呵笑着,手攀着宋俭的肩膀。“你傻呀,没看到咱孙兄的名字在头一个吗?”
“头名?”
孙文卿镇定点头。
“头名!解元!!!”宋俭嗓子破开。
孙文卿嘴角露出半分笑意:“嗯。”
“啊啊啊啊!那我就是解元的朋友了!”
孙文卿呼出一口气,看湛蓝的天色,心中依旧淡然。他道:“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该回了。”
宋俭立马道:“啊!我想魏夫子了!”
少年人迎着太阳走,衣袂飞扬,意气风发。
路的尽头,终于为父伸冤的郭桉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意,也缓缓地,张扬地笑了起来。
仿佛这一刻,他身上的枷锁,才被卸下。
“回家吧?”
“好的,山长!”
“山长我们上榜了,我想吃戚老板家的羊蝎子!”
“我要烧鹅!”
“我要酱板鸭!”
郭桉笑:“吃吃吃,就知道吃!”
“山长~”
郭桉跟孙文卿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好,只此一次!”
“那若我们考上了进士呢!”
“问你们夫子请去!”
“啊!我不敢!”
“孙兄可以。”
“哈哈哈,对,孙兄不怕!”
他们笑着,闹着,一同往碎金铺地的康庄大道走去。
他们风华正茂;
他们未来可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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