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低泣着倒在了燕戡怀中,全身被吻得脱力。
燕戡依然叼着戚昔耳后的软肉,搂紧了轻颤的人。直到亲得那片肤色发红,他才哑声道:“听夫郎的。”
戚昔抽噎,是被憋久了生理上的哭泣。
他听闻燕戡答应,双手圈上燕戡的脖子笑着又控制地还在落着泪珠。
燕戡摩挲他沾湿的眼尾,喉结滚了滚,轻轻拢着戚昔后脑勺重新亲吻上去。
这次是徐徐的,像撩拨着花苞的春风。
浅啄了几下,燕戡看着戚昔水润的眼眸。低声笑了笑,又温柔含着花瓣一样的唇。不疾不徐,动作轻柔,似安抚被刚刚的莽撞弄哭了的人。
戚昔鼻尖吸了吸,却反而搂住燕戡脖子启了唇主动回应。
发带在纠缠中散去,满头青丝落于大掌中。
缠绵至极,缱绻之至。一切的心意尽数落在这一吻中。
天暗了,许久之后正房才亮了烛火。
燕戡牵着躲在屋里不愿出去的人坐在桌沿,给他盛了一点清粥。
“明日便叫商队出去买粮。”
“嗯。”戚昔垂着眸,迟疑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燕戡拉下他的手,捧住戚昔的脸在烛光中细瞧。
他一身戾气尽散,烛光下的一张脸俊朗不已。他怜惜地想亲一亲人,结果换来戚昔挡在唇上的一双手。
“不能再亲了。”戚昔眼尾还透着薄红。
燕戡弯眼,干脆又将人抱在腿上。他黏糊糊拱着戚昔脖子道:“快吃吧,不是早就饿了。”
戚昔看了下巴搭在自己肩上的男人一眼,燕戡这会儿又恢复了自己熟悉的模样。
他笑,主动亲了一下燕戡的脸:“好。”
*
入秋后,风一吹便冷。天上乌云压得低低的,街道上的行人闷头行走。仿佛动静一大,酝酿着下雨的天就会被捅破。
手里有了银钱,大胡子的商队当即出动采买粮食。
燕戡也忙碌起来,只早上跟晚上能跟戚昔聚一聚。家当一扫而空,戚昔有了赚钱的紧迫感。
杨花巷子里,原本从京都回来的商队又带着任务走了。只留下了两人看着铺子。
而北边那间铺子里的东西全部被收拾出来放到了对门。
且在戚昔打算用铺子之前已经里里外外,连带着那间铺满了灰尘的仓库也被仔细清扫了一遍。
戚昔从马车上下来。
秋风拂着戚昔的发丝轻轻扬起,戚昔紧了紧披风快步往铺子去。
铺子里的人见戚昔来了忙迎上来,阿兴跟在戚昔身后,提醒他小心脚下门槛。
进了屋里,秋风被隔绝在门外。
戚昔拉开身前鼓起的披风,白白净净的奶娃娃安静趴在他胸口。见头顶一亮,露出爹爹的脸,他睁着一双水润的圆眼睛立马冲着戚昔咧嘴傻笑。
燕小宝从开了缝的斗篷里钻出来:“爹爹~”
戚昔摸了摸他的脸,轻轻应了一声。
迎上来的周田一愣,对上小家伙的视线立马憨笑:“这就是小主子了吧。”
阿兴点头:“铺面都收拾好了?”
“早收拾完了,每天还要擦一遍,就等着郎君来了。”
他们是燕戡的手下,都知道燕戡跟戚昔关系。至于戚昔手中的孩子,他们觉得应该是两人收养的。
“小主子要不要下来走走?”
铺子收拾干净之后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周田还是从柜台后端了个小凳子出来。
戚昔将奶娃娃放在只有小腿高的矮凳子上坐好,又将披风解开,将他裹成了个蚕宝宝。
阿兴在前面看着,戚昔将铺子前后逛了逛。
收拾干净的铺子看着很不错,厨房仓库都大,连带着还有一个用来藏冰的冰窖。
戚昔对这间铺子很满意。
这么大一个铺子需要好好利用起来。
现下入秋,蔬菜急剧减少。戚昔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将烧烤铺子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而铺子也不荒废,可以暂时做点其他生意。
戚昔心中落定主意。
他抱着乖乖坐着的奶娃娃上了马车,让阿兴赶车去了一趟何木匠家。
有县令的参与,如今的斜沙城主干道已经全部修整了一遍。
大道宽阔,路面平整,不用担心马车跑在上面颠簸。
戚昔将燕小宝拢在身前,掀开一点帘子让他看外边儿。
一路上人来人往,还有骡子、大马,看得燕小宝小身子都歪向小窗边,咿咿呀呀说着奶音,还止不住地傻笑。
戚昔眉眼恬静,下巴放在小孩脑袋上。
约莫是小孩都喜欢这些动物,哪怕是一岁的小奶娃也看得目不转睛。
过了闹市,往后一条街街口,满树金黄的古树下何木匠家的铺子里传来锯木头的声音。
戚昔下了马车,照样捂住奶娃全身,进了铺子里才将他放了出来。
“戚老板!”何木匠抬头就看见了戚昔。
“何木匠。”戚昔找个凳子坐下,将燕小宝搁在腿上。他捏了捏燕小宝的手,温声教他道:“叫何爷爷。”
“爷~”燕小宝晃着小胖腿,小手紧紧抓住戚昔的手指,笑得可甜了。
何木匠听到戚昔叫他何叔的紧张瞬间被这声奶音冲淡,也笑了起来。
他忙擦了擦手,转而去架子上拿了个精致的小玩意儿放在燕小宝腿上。
“娃娃拿着玩儿。”
戚昔张开手帮燕小宝护着木兔子不掉,对他道:“说谢谢爷爷。”
“谢爷~”
何木匠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不用谢不用谢。”
后头听见何木匠笑声觉得奇怪何乔氏走到前面来,一见着戚昔腿上抱着兔子的燕小宝立马笑着道:“这娃娃生得可真俊。”
“叫奶奶。”
“来~”燕小宝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最讨人喜欢。
何木匠的媳妇立马凑上前,脸上笑得像朵花:“可以抱抱吗?”
戚昔摸摸小孩脑袋:“给奶奶抱抱行不行?”
燕小宝紧紧捏着小兔子,冲着何乔氏伸手。
何乔氏当即比何木匠笑得还开心:“走,奶奶带你去吃糕糕!”
阿兴跟到后头去,小娃娃不在,戚昔就正经了脸色说事儿。
“你说要打可以可以折叠的矮桌子?”何木匠刚做完北大营那边的大单子,这会儿又来一个,他喜不自胜。
“对,就是像小马扎一样可以收起来的桌子。大概腿高,一桌配四个马扎。我暂且要二十张。”
何木匠捉摸着,也不难。
“我先试着做,行不行你先看看。”
“行,除了这个,我还要一种长条桌,一边可坐下两人,尺寸都在这儿。”戚昔从袖子里拿出来列好的尺寸。
何木匠接过,仔细看了看觉着没问题。
“那这长桌要几张?”
“也二十张。”
“好。不过这怕是要做到明年开春去了。”
桌子好做,但戚昔做得多。而且自己这里还有其他家下的订单,时间赶不来。
戚昔垂眸思忖片刻,道:“那若是先做长桌,赶一赶,落雪前可以做好吗?”
现下八月,落雪就是九十月份的事儿。
“不成,最多十张桌子。”何木匠不想丢了这单生意,遂提议道,“若不然,再叫一家一起做,这样快些。”
戚昔摇头:“不用,其他东西也还没准备好。十张就十张吧。”
戚昔付了定金,抱着已经黏在何木匠媳妇怀里的奶娃娃离开,又去了一趟铁匠铺。
这年头,铁管制得严格,开采效率也不高。价格不是一般的贵。
戚昔定制了两个长条的铁制烤架、一方铁板外加十口铜锅就花了他小十两的银子。
好在酒肆跟酒坊每月都有进账,不然他还吃不消。
不过无论是桌椅还是铁架,都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戚昔抱着带出来转了一圈的奶娃娃,轻轻一叹。
还有得忙。
回到府上,吃了个饭后燕小宝被阿兴带走哄觉去了。戚昔靠在床头眯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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