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开店,那就得有开店的样子。
杨花巷子那处铺子空空荡荡,得装饰改造一番。戚昔起身去书房,直接拿了燕戡用的笔墨做设计图。
埋头沉浸其中,晃眼就到了晚上。
正听着肚子一声咕咕叫,腰身被轻轻抱住。戚昔吓了一跳,曲肘击去却被男人手掌握住轻易化解。
“夫郎,是我。”
燕戡进入书房的时候就看见书案前伏案专注的人,眉眼如画,清隽好看。
燕戡看得恍惚,回过神来就已经将人抱住。
“在些什么?”他疲惫地将下巴搭在戚昔肩膀,拢着他看向纸上。
图上四四方方,显然是那铺子的样子。
中间大块的空白处画了墨线格挡,燕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
戚昔松了口气:“在想铺子怎么设计。”
燕戡手从戚昔腹部移到胃部,双手交叠摸了摸:“还没用晚饭?”
“嗯。”
“是在等我?”
“忘了。”
燕戡咬了一下戚昔耳垂,笑道:“就不能是等我。”
戚昔搁下笔,转身抱住燕戡。泛着凉意的手在男人身上探寻温热的地方,然后还是回转过来搁在了他的胸口:“是,等你。”
他柔顺趴在燕戡怀中,抬眼看着他:“我饿了。”
声音轻柔,落在昏黄的灯光里好似撒娇一样。
燕戡将他一抱而起,吹灭了烛火出去:“好,吃饭。”
饭后,一天没见的夫夫俩亲密交流了一番。戚昔趴在燕戡身上又跟他讨论了一番铺子的布置。
燕戡只摸着他汗湿的头发道:“不用那么复杂,咱们斜沙城不是那么多葫芦画吗?我觉得挂几个葫芦就好看。”
戚昔听着他如此质朴的建议,笑了一声。
但停下又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葫芦好用又便宜,用来做装饰着实比他用新鲜花木能省下一大笔银子。
戚昔眼睛晶亮,在燕戡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了,谢谢相公。”
燕戡听见他鲜少叫的称呼,喉结一滚,摁着戚昔又来了一场。
最后睡下,已经是月上梢头。
第71章
次日, 戚昔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到快中午。
身侧暖烘烘的,他抱着男人的腰像抱住了一个暖炉。戚昔手脚都搭在燕戡身上,舒服地蹭了蹭脸侧的结实的胸膛睁开眼。
腰间手臂收紧, 粗茧擦过细腻的皮肤惹得戚昔轻轻一颤。
“夫郎。”晨起, 燕戡嗓音低沉悦耳。
“嗯。”
燕戡衣领大开, 戚昔被他双手一裹, 掌心贴在了他胸口。
戚昔戳戳那硬实的肌肉,看到从肩膀划过胸口的刀疤眼睫一抖, 指腹轻轻碰上去。
下巴被捏着抬起, 戚昔还没来得及敛下眼里的心疼。
燕戡轻笑一声,握住戚昔在胸口上作乱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一下。“饿了没有?”
不等戚昔答, 他搂着人坐起来。拿着衣服先给戚昔穿上。
戚昔垂眸看着给自己系着衣带的手, 曲指贴近男人掌心。“今日不忙吗?”
燕戡怕戚昔着凉, 将他捣乱的手抓住放在自己肩膀,继续给他套外衫。
“今日陪夫郎一天。”
戚昔压低的长睫轻颤,蜷了搭在燕戡肩膀的手, 捂在他脖颈。待衣服穿好, 他直起身跪靠过去。
燕戡圈住他的细腰,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
他声音含笑:“今日怎么如此黏人?”
戚昔没答,只双臂抱着燕戡脖子, 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
燕戡无声笑了笑,吻住戚昔散落的青丝。
他几下套好衣裳, 戚昔动了动,往后坐在自己腿上低着头给燕戡整理。
纤长莹白的手指勾着衣带穿梭, 指节上挂着些许红润, 内侧软肉上还有浅浅的已经不算明显的牙印。
将男人衣服穿好,戚昔又倾身趴了过去。
燕戡搂住他, 轻轻叹了一声。干脆抱着人穿好鞋子起来。他鼻尖蹭了蹭那圆贝一般的小耳垂,道:“都是好久以前受的伤了,不碍事的。”
戚昔动了动,搂在燕戡脖子的手缠紧了人。
燕戡揉揉他的头发,怕说多了人更心疼。只好先带着他用膳。
填饱了肚子,戚昔又开始昏昏欲睡。
燕戡索性抱着他继续坐回床上,还特地将他喜欢的书拿来跟他一起看着。
等到人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眼皮越来越重地往下坠。燕戡干脆收了书将人往怀中一搂,躺下去哄人补觉。
昨晚折腾人太久,夫郎定是没有睡饱。
歇息了一天,第二日夫夫俩又开始各自忙起了各自的事。
新铺子的东西还在做,戚昔便将叫了人来将新铺子里的装饰改了改。
想着铁树爷爷做的葫芦雕刻,他当即去了东城的巷子。
秋日暖阳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就是气候干了点,巷子里见到的人十个有八个都脸上起皮,被风沙吹得干裂。
沿着守卫一般的小树往里走,拐过几条巷子,听院墙里传来的嬉笑怒骂,小孩叽喳,然后就到了铁树家的院子。
院子里搭了个棚子,下面放着垒起来的筐,里面放满了葫芦。
院子里老爷子领着几个人在检查送来的葫芦。
“小公子。”
戚昔笑着点点头,抬步进门。“忙着呢。”
“就最后这点儿了,铺子那边送过去不少。”铁树爷爷笑着说着话,又跛着腿进屋给戚昔端了根凳子出来。
因为铁树的关系,铺子与东边巷子里这些人家来往多了。
见戚昔对自家打心底的好,老爷子对待戚昔也不似从前那样拘谨。
“小公子坐。”
秋天的太阳晒得人像瘫软的猫,很是舒服。戚昔也懒了骨头,微微靠在身后木柱上。
他看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个一个拿上筐里的葫芦,在手里的抹布上擦过一圈,又打开塞子查看内里是否处理干净。
而在他们左侧的筐子里,就都是已经筛选过的葫芦碗跟酒葫芦。
“老爷子,我想问问这里是否能买到葫芦雕刻或者葫芦画?”
边上婆婆笑着道:“这些东西又不值钱,戚老板要的话我们回去找找就能找出不少。”
铁树爷爷:“小公子要的岂会是我们做的那般随意的东西。”
“要说这刻葫芦、画葫芦的手艺,我们斜沙城多数人家都会。最好的便要属巷子最里头的胡家。”
边上几人也应和着点头。
看戚昔想要细听的样子,几人七嘴八舌拼凑出了这胡家的情况。
要说巷子里谁家与葫芦打的交道最深,整个斜沙城里谁也比不过这胡家。
他家从的祖辈开始就是斜沙城里有名的卖葫芦的人家。以前还住在城外村子里,后面因为家里出了个尤其喜欢葫芦的人,据说睡觉都要抱着。
从他开始便在葫芦上雕刻作画,即使随着家里人出去卖葫芦他也一头沉浸在刻葫芦上。
那刻画的东西跟真的一样,一个比一个精美。
然后就自然被富商看中,请了他专门去刻葫芦。那胡家也就此发了财,从村子里搬到了城里。
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家祖辈那人被打断了手脚从那富商家里扔了出来,没多久就死了。
这下可好,风头正盛的胡家一下子门可罗雀。也没落下去。
后来会做葫芦雕刻的人越来越多,家家户户也都种上了这东西。
“可惜,还得是胡家人做出来的有灵气。”
“不过他们家虽做,但鲜少见他们拿出来了。”
铁树爷爷提醒:“他们那家人脾气古怪得很,小公子要是去的话还是让人跟着一起。”
戚昔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他眯了眯眼睛,缓缓点头。
先来打探过消息,回去铺子用了一顿午饭后,戚昔才带着常河以及自告奋勇跟来的小孩往胡家去。
斜沙城的巷子里有砖瓦房也有平房,自从那场雪灾重建之后,各家各户从房子上来看都不像原先那般穷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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