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胡今芹今日答应得这么爽快,多半缺钱了。
他想了想还是道:“还有一事。”
“之前有人在铺子里看上了之前从你家里买走的葫芦,想买来给家里的老人祝寿,不过在你这儿吃了闭门羹。所以又托我帮忙问问。”
胡今芹:“那时我不在家。”
戚昔也没问人家为何不在,只道:“可要卖?”
那富商出手阔绰,若是胡家有难事,这东西卖了也能救救急。
胡今芹却摇头。
她垂着眼皮,人也沉郁下来。“没有,他做的,都砸了。”
铁树爷爷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示意戚昔不多问,该走了。
戚昔:“那好,我们今日就不打扰了。等你抽出时间,再细说工坊的事儿。”
“慢走。”
厚重的大门在眼前关上,不带犹豫。
不过这次走了一会儿,也没听到那争吵与砸东西的声音。
而铁树爷爷的话里,立马有了解释。
“她家今年请了好几次安大夫,男人的病情严重了。”
戚昔想着用那高高的围墙将自己封闭起来生活的一家子,也是同情。
回到铁树家门口,戚昔道:“到时候这事儿还得老爷子帮帮忙。”
老爷子笑呵呵的,一脸热情:“晓得,你不用叫我也来帮。”
戚昔浅笑,转身离开。
回到酒肆,到午饭时候了,铺子里来了不少客人。
打眼一看,竟然有一半都是女子。
常河笑道:“今年果酒酿得好,所以女子、老人上街了也喜欢进来坐坐。”
戚昔:“嗯。这样挺好。”
“还不够卖呢。邱叔让胡老大过来拿货,拿得越来越多。那边还说不够。”
“郎君,咱啥时候扩建工坊?”
戚昔早有打算,他搂住温声出来抱住他腿的燕小宝,道:“若葫芦工坊开始建造,酒坊就跟着一块儿扩建吧。”
常河:“好!我定督促着把这事儿办好!”
说完了事儿,戚昔低头,手摸着小娃娃脸上的软肉。
“有没有听话?”
“听话。”
戚昔牵住他热乎的小手:“去跟奶奶叔叔们说再见,我们要回去了。”
小娃子松开戚昔的手,屁颠屁颠跑了一圈说完,收获了一小兜的零嘴。
戚昔直接没收,牵着他回府上。
燕戡不在,府上只有周子通跟阿楮。
中午一起吃过饭,睡了个午觉起来,戚昔干脆带着娃去周子通院子消磨时间。
阿楮在抓药。
两个小孩凑在一块,燕小宝就格外喜欢黏着他。
这时候他话又多又密,嘚吧嘚吧问个不停。
偏偏他问的每一句,阿楮都不当成废话。耐心地跟他解释手上抓的药叫什么,有什么功效等等等等。
下午燕戡回来,自己院儿里找不到戚昔,拐个弯儿找到了杏林院。
人没到,叫累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夫郎……”
戚昔昏昏欲睡,闻言抖了两下眼睫。闭着眼睛:“辛苦。”
周子通看他夫夫俩没事儿在这儿给他占地方,嫌弃道:“自己没院子。”
燕戡:“你以为我乐得来。”
燕戡走到戚昔躺椅边,弯腰抱住人的腿弯跟腰,搂了起来。
“燕小宝,回不回?”
燕小宝头也不抬挤在阿楮身边,人家抓一把药材放放下,他也要上手抓一把。
“不回!”
燕戡抱着人就走。
戚昔睁眼,轻拍了他肩膀一下。“不要随便就抱。”
“就要。”
反正出了院子,戚昔安心窝了回去。“去做什么了?”
“选址。朝廷那边打算把草原管理起来,草原周边还有其他部族,以后交流的事儿都归都护府管。”
“明日还去?”
“夫郎点头我就不去。”
第98章
点头是不可能点头的。
戚昔调整了姿势, 窝在燕戡怀中闭目养神。
回到院子里,天还没暗。
燕戡将戚昔放在院中的躺椅上,进屋拿了毯子给他盖好。
长腿勾着一旁的小马扎挨着躺椅, 他坐下, 又拿到今日没做完的木头继续切割。
戚昔睁眼, 斜看着男人的侧脸。
眸光从他剑眉掠过微陷的眼窝, 停在那浓密的睫毛上。
戚昔百无聊赖,拢了身上的薄毯拉高盖住下巴, 只留一双清润的眼睛。
咯吱咯吱……
院中只有锯木头的声音。
燕戡抬头, 看戚昔歪着脑袋,单手挪着马扎坐近了点。
拂过面颊的风被遮挡, 戚昔翘起唇角, 眼皮又闭上。
耳边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迷糊间脸颊被碰了一下, 触感微凉,透着一股木香。
戚昔睁眼。跟前是一只小木马。
木马巴掌大小。
耳朵竖起,四肢矫健, 圆眼炯炯有神打磨得尤其光滑。看模样, 简直是玄风的翻版。
戚昔摊开手掌。
抓着小木马的人却将自己的手放了上来。
戚昔捏捏那粗糙的手指,撩开毯子,牵引的那双手放在了自己身上暖着。
他重新摊开手。
燕戡笑了笑, 才将木马放在他手心。
戚昔翻看,触感也是意外的光滑。他认真评价道:“做的挺好, 小宝应该会喜欢。”
燕戡:“给夫郎的。”
戚昔指腹擦过木马脑袋:“我的?”
“嗯。”
戚昔越看越喜欢。他手掌合拢,连带着木马一块儿藏在了毯子下。
“谢谢, 那我就收下了。”
悄摸着跟藏宝似的, 看得燕戡心中一软。
他笑,手从戚昔腰上擦过, 撑在躺椅上。
将人圈住,低头吻了上去。
戚昔弯着眼睛勾住男人的脖子,启唇与他纠缠。
讨要奖赏嘛,他知道。
许久,燕戡意犹未尽的放开。
戚昔紧握住木马,撩起毯子挡住了唇。清澈的眼眸变得水润,眼尾如霞。
戚昔平复了呼吸,又侧头看着坐回去继续忙活的男人。
那手上照旧还是只有一块儿木头,只不过缺了一角。
戚昔弯唇。
做了这么久,小奶娃的木剑不见踪影,倒是自己多了一只小木马。
薄毯下的手把玩着木马,戚昔问:“你们那个什么府,打算什么时候建?”
“位置选好了,就这几天的事儿。”
“让城里的工匠来做吗?”
“或许请府城的工匠。”
一般府城里都养了专门的工匠,这些人就是帮官家建造东西。
燕戡削着木头,手上看着轻巧,木屑片片如雪花下落。“听阿兴说,夫郎要建一个葫芦工坊?”
戚昔抿唇,微微不适。
他眸光落在燕戡薄唇上,声音微低:“嗯。因地制宜,做葫芦工坊正合适。”
“用得着我帮忙吗?”
“还没筹建起来,暂时用不着。”
戚昔咬了咬唇,掀开身上的毯子。眼神清透,看不准他想做什么。
在燕戡询问的眼神下,戚昔偏身凑过去,手按在男人的肩膀。
“夫郎?”
戚昔侧身,一口咬在那薄唇上。
燕戡眼神一暗,手上东西乒乒乓乓掉下。
在戚昔即将撤离时,他一手搂腰,一手按住戚昔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戚昔揪住男人的长发,扯了扯。
燕戡停下,目光寸寸在戚昔脸上游移。他呼吸灼热,紧搂着戚昔,鼻尖抵在怀中人那脖子处的软肉上平复。
“你做什么要亲我?”他还很无辜。
“青天白日,夫郎有兴致,我如何不配合?”
戚昔偏头在他肩上蹭掉自己眼角的泪。
直起身,一口咬在燕戡的唇上。
“做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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