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骏点头:“是。那之后她就跟疯了一样,一遍遍威胁我。如果我不和她一起自杀,她就把我和她的事公诸于众,还会让她爸弄死我。我就答应和她一起自杀了,这次她要我先自杀,确认我死后,她才会自杀。我······警察同志,我是被逼杀人的,这,这能减刑的,对吧?”
难怪在听闻保时捷中死的人可能是马骏时,李莘会露出欣慰的表情来。从始至终,李莘的愿望,就是和马骏共同赴死。谢隐听着马骏苍白无力的辩解,忍不住的恶心。
“所以,你为了给自己犯下的罪擦屁股,为了自己的私欲,你就杀死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个为了生存,已经竭尽全力的人!”谢隐怒吼着,双眼猩红。
接下来的故事,谢隐不屑于听了。马骏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造意外计划,在一开始就被谢隐识破了。接下来,破案也只是时间问题。
推开审讯室的门前,谢隐问马骏,那朵半开的山茶花是什么意思。马骏摇摇头,只是淡淡说道:“定情信物而已。”
定情信物,多美好的词,现在显得格外恶心。谢隐不愿意再多听一个字,他大踏步出了审讯室,门外,明媚的朝阳已然铺满整个走廊。
韩易和卢晓明等在门口,三个人谁也没说话,互相拍了拍肩膀。
谢隐看向天际那让人舒心的蓝色,或许,那个无辜的生命,终于可以安息了。
——
晚饭前一阵突如其来的骤雨狂风折断了庭院中的芭蕉叶,打散落红一片。
夕阳的余晖透过残存的云层,懒洋洋地给一树开得不甚完美的山茶花渡上一层金色光晕。
庭前人一身白衣,有着和年龄并不十分吻合的仙风道骨韵味,目光扫视着一朵朵收敛着花瓣的山茶花,最终落在其中一朵不协调的,开得正盛的花上。
他眉头微皱:“温室的花而已,拿出来见了会阳光,就得意忘形了,开得太盛了,只能自取灭亡。”
说罢,一只修长骨感的手轻轻一抬,毫不留情地将这朵盛放正艳的山茶花摘下。
“你看,适时绽放,适时死亡,才是人间最美的。”男人似乎在炫耀,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半晌,他才想起身后等了许久的年轻人。
“李莘死了?”
年轻人恭敬回答:“是,自杀。一切本来挺顺利的,结果······马骏被抓了。”
白衣男人语气并不重:“废物。”
年轻人:“是。”
白衣男人轻叹一口气:“不是说你,是说马骏。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年轻人:“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马骏会不会乱说话?”
白衣男人:“那他倒不敢。算了,这种废物,留着也没用。对了,秦淮······搅进来了吗?”
年轻人:“应该是,出现在案发现场了,好像还和刑警队的人有了联系。”
“很好,很好······”白衣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是有好消息。”
他将手伸入冰凉的池水,指尖微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是时候,搅乱这池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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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案:夜校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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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夜校童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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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刑警队会议室里, 卢晓明正在帮谢隐佩戴党徽。
卢晓明最后确认了一下磁扣的位置,心满意足地点头,“妥了头儿, 帅得有点过了嗷。”
面对别人对于他外貌的任何溢美之词,谢隐都丝毫没有发扬风格的习惯, 嘚瑟一笑, 照单全收。仿佛夸他长得帅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谦虚上哪怕一点点都会显得他这个人太假了。他看了看卢晓明帮他别好的党徽位置, 挺满意的, 不偏不倚, 恰到好处。
对于领导的这个性格,刑警队的人也没什么异议,毕竟帅是事实, 惹不起也是事实。
谢隐身材高大,大长腿仿佛就是为警服而生的。再加上宽肩窄腰的身形,和脖颈那流畅硬朗的线条, 优越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卢晓明咋舌:“你说,头儿这么帅, 怎么还是单身呢?”
韩易的信息数据更新仍停留在卢晓明给谢隐发裸/照那一趴, 挑眉逗趣:“谁还不是个单身啊,你怎么单单可惜头儿呢?”
卢晓明哪知道他的弯弯肠子, 没好气回他:“那不一样。同样是单身,头儿就相当于果汁可乐苏打水, 不知道该喝哪一瓶好了。而你……”
韩易凑过去:“我怎么样?”
卢晓明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沙漠里都快渴死了,还没找到水喝。”
韩易气得直翻白眼, 心中暗骂, “你暗恋人家, 也不至于捧一个踩一个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眼尖瞥见了门口正有人要进来。
肩章上一穗两星,卧槽,大官啊!满A市公安局没有这么大官,这谁啊?
韩易绞尽脑汁想了起来,好在贼起飞智,想了起来,是省厅的刘德全副厅长!
会议室里说的说闹的闹,谢隐还在旁若无人的臭美,韩易情急之下大喊一声:“起立,敬礼!”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大喝叫回了魂,齐刷刷站起来向副厅长敬了礼。
谢隐抽空向韩易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不得不说,这小子够机灵,他喜欢。
“刘厅,您怎么来了?”谢隐好整以暇,走上前去。语气里丝毫没有摸鱼被抓包的慌乱,反而一切都显得心安理得。
刘德全:“来看看我们的大功臣。”
谢隐那是张什么嘴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组织领导得好”,什么“领导决策准确”,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越过刘副厅长,看到了后面跟随而来的颀长身影。
皮肤过分白皙,身材过分挺拔,眼神过分忧郁……谢隐一愣,他怎么会在这呢?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跟着愣住了。这不是之前破获的豪车焚尸案的报案人么?
谢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对,叫秦淮。
秦淮的目光正对上谢隐时,嘴角轻笑,礼貌而平淡。他指尖轻推了眼镜,双眼透过镜片,闪烁着一股并不夺目的舒适微光。
他语气沉稳又轻柔:“你好,谢警官。”
谢隐把记事起学会的脏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秦淮这波操作,低调内敛又不失风度,和方才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谢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隐恨得牙根直痒痒,但他并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他脸皮足够厚。
“好好好,好久不见,秦老师。”纯粹客套应付,毕竟还在刘副厅长面前,谢隐还是得保持风度的。
谁知秦淮脸上的笑意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意味,慢悠悠问道:“也不是很久吧?”
谢隐这才想起那晚自己跑步跑过了头,被小保安围困,秦淮去领人的事情。他一拍脑门,自己还欠人家三百块钱呢。
谢隐赶紧走上前,一把揽住了秦淮的肩膀,把他带向了办公室的角落。三百块钱事小,让这群猴崽子们知道他被一群保安围殴,还在秦淮家过夜了,那可就事大了!
谢隐手臂上的力道不轻不重,也不容人质疑。裹挟着秦淮向前走去,强壮身体上独有的灼热温度慢慢袭向秦淮。
谢隐大喇喇的,凑到了秦淮的耳边。一股滚烫的鼻息长驱直入,像大漠中滚烫粗粝的风刮过秦淮的侧颈,一种带着侵略性的灼烧感让秦淮不觉一怔。
他猛然间侧头看去,二人的眸光在刹那间交汇,倏忽跌入彼此心底不曾示人的隐秘角落一般。
太近了,也太突然了。秦淮睫稍不禁一颤,晃神后赶忙又别过了脸。
谢隐却依旧神经大条,不知对方内心的波澜,只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秦老师,手底下人都看着呢,给点面子。”
说这话时,谢隐的右手空虚握拳,在胸口处敲了敲。秦淮明白,那是男人和好兄弟之间最常做的动作。他也终于明白谢隐骤然失态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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