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欧元…… 谢隐粗略估算一下,那么《长眉浅翠图》在这这些画作里着实属于便宜货了。
一个和中国人联系密切的房屋中介……身家千万欧元依然在做中介……
谢隐和卢晓明无需多言,他们想到了一起去——这个弗朗索瓦不就是杜仕达公司在法国洗//钱的中间人嘛!
“先不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这个外国人身上了,你去调查一下他通过杜仕达公司拍卖的十几幅画的买家都是谁,干什么的。另外发出协查通告,务必尽快找到方冷秋。”
——
谢隐一大早就来到了杜仕达公司,经过几天的折腾,谢隐和保安都熟络了起来。
谢隐正打算和保安聊聊,一辆迈巴赫缓缓停下,正赶上齐锡澜来开董事会。
“谢警官,看监控有什么结果吗?”齐锡澜话语里带着挑衅意味。
谢隐也不自证,直接转换话题:“齐总,我早上没吃饭呢,请我去你们的食堂吃一口?”
秘书上前欲言,被齐锡澜打断了。
“好啊。说实话,谢警官,我从来都没吃过食堂,今天算是借你的光。”
谢隐打趣:“大老板,从群众中来得到群众中去啊。”
齐锡澜看起来确实对路线不熟系,一路上都是助理在领路。谢隐仔细观察着一路上经过的所有房间,言语间“不经意”地挨个打听了房间的用途。
食堂不小,分成ABCDE五个区域,自助取餐式。
谢隐拿了一份小笼包,一碗豆浆,一根油条,花费22。谢隐没饭卡,结不了账,转头看齐锡澜。
“我也没饭卡,可以用唐宁宁的。”齐锡澜摊手,坐在谢隐对面,“我不吃这些东西,谢警官自便。”
唐宁宁,齐锡澜的秘书。
谢隐摇头,“那还是算了,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你这种资本家我占点便宜就算了,无产阶级的便宜我不占。”
好说歹说,谢隐让唐宁宁拿出了收款码,自己转了过去。
“该说不说,齐总,有点贵嗷。”
谢隐借着取餐的功夫,仔仔细细查看了每一个档口。档口后面都是食物半加工区域,也就是说应该还有个规模不小的厨房,不在他们的视线范文内。
谢隐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心中暗想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悠哉地吃过早饭了?每次都是胡乱往嘴里一塞——哦对,除了前阵子休假,还有上次夜宿秦淮家。
秘书和其他工作人员来催齐锡澜催了好几次,看起来都十分焦急。齐锡澜起初还气定神闲坐得安稳,可见谢隐迟迟吃不完,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会往后推一个小时。”齐锡澜吩咐。
秘书却急切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隐见状,也十分“有眼力见”地说道:“你要忙就先去忙,齐总,我吃完了自己转转就行。”
下属也在旁附和,齐锡澜却坚持不肯走。
谢隐抬抬眉,示意对方自便。他咬了口油条,指着食堂角落里的一扇门问道:“那是做什么的啊齐总?”
秘书刚欲开口,谢隐就打断了:“我问齐总呢,你总插什么嘴啊,美女?”
说罢他自嘲地笑笑:“你看我这人,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要不怎么单身到今天呢,齐总勿怪啊。”
谢隐说这段话的时候身体自然地往椅子上一靠,目光一刻都没离开齐锡澜。
齐锡澜:“仓库,储物间吧。”
谢隐嘴唇一碰,气泡音破口而出:“吧?”
齐锡澜无奈:“储物间。”
谢隐喝了口豆浆:“你不是没来过么?怎么知道是储物间。”
齐锡澜终于明白了谢隐的用意:“我猜的。”
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在下属面前面临如此尴尬境地,都不肯离开,他一定是需要自己亲身坐镇,避免谢隐看出什么端倪。
这么一想,这个地下室一定有问题。
谢隐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擦了擦嘴,终于起身:“我去看看。”
齐锡澜赶忙跟着起身:“谢警官说笑了,一个储物间,有什么好看的呢?”
谢隐:“那储物间怎么就不好看了呢?”
谢隐说罢抬腿就去,他大长腿走在前面,一时间没人来得及阻拦。
谢隐推门,门被锁住了。
“什么储藏间,里面的东西这么宝贝?”谢隐语气里带着讽刺,眼中却是实打实的犀利。
齐锡澜无奈,只得让人开了门。
厨房间连着厨房,空间非常大,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类蔬菜瓜果,室内温度低冷潮湿,倒真是个储藏菜品的好地方。
谢隐看着一摞摞蔬菜,白菜、豆角、土豆、洋葱……谢隐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几口大米缸上。
“这么潮湿的房间用来储存大米?”
齐锡澜回答:“方便管理。”
谢隐又一次轻笑:“齐总还真是事无巨细都亲自管理啊,大米这点小事,还这么上心……”
说到这,谢隐调笑着说道:“事必躬亲,必不能长久。”
突然,他脚下一顿,伸手猛地插入米缸之中,结识有力的臂膀扬起一阵白浪——
谢隐触碰过米缸内壁的手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会有谁,用有血的缸装米呢?
——
警方临时查封了杜仕达公司总部,并且在十个米缸之中提取出了大量血液。
就在痕检科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的时候,卢晓明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们调取了轮渡公司和轮船公司的监控,在当天邮轮靠岸之后,方冷秋女士并没有下船。”
没下船,那人能去哪呢?
“邮轮上的监控我们也调取了,但邮轮为了保障客户隐私,在客房楼层存在大量的监控盲区。目前,无法从监控上寻找方冷秋的下落。”
“那艘船又出海了吗?”
“没有。”
谢隐最后一次见方冷秋,已经是轮船即将靠岸时。如果方冷秋没有下船,又不在船上,那只能……
秋日的天气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谢隐看着天边那凝聚着的层层黑云,不由地陷入忧虑之中。
“马上搜索邮轮和港口附近的海域!”
正说着,白超然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这是谢隐在他脸上难得一见的……同情的……神色。
不是,他在同情谁?同情受害者?这不是白超然的风格。
谢隐万万没想到,白超然是在同情他,谢隐。
“哥们,告诉你个坏消息。你捅娄子了。”白超然第一次没有和谢隐用反讽手法。
“米缸里的血,全部都是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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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灵魂拍卖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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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听说自己被“请”到副局长吕方平办公室时, 就预料到这绝对是一场狂风暴雨——
谢隐刚一进门,吕方平就一个案卷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好在谢隐身手矫健,堪堪在大本子砸到鼻子之前用手接住了。
“谢隐!之前让你在家反省, 你不报备就出海玩去了?你以为那是给你休假呢?”吕方平越说越气,“现在回来了, 又捅这么大篓子?你可真敢啊!”
谢隐其实也窝着一肚子火, 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拿到检验报告, 你就敢给跨国企业封楼?你知不知道杜仕达公司在咱们A城什么地位?你爸爸主管招商工作, 你可以问问你爸爸!”
言外之意, 别看你衙内二代一个,真捅破天,你老子也救不了你。
“领导教训得是, 但如果不第一时间封楼,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在我们做实验的当口转移证据。”
“别一口一个犯罪嫌疑人!嫌疑也得靠证据,你那只是猜测!”
猜测?谁家用刚放完死鸡的缸装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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