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对面的男人,已然是一阵心浮气躁。
谢隐喉头颤动,嘶哑着声音承诺着:“是。你放心。”
酒气裹挟着暖光的暧昧,在鼻息相交的瞬间逡巡在两个还年轻的灵魂之上,夜晚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像心头一点新肉在风沙中反复摩挲一般,谢隐感觉整个胸腔又痒又痛。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睫毛都因为过分隐忍而微微发颤。
大男人不该扭扭捏捏的自我意识和怕伤害到秦淮的隐忍克制在这一刻如冰火两重天煎熬着谢隐的内心。
谢隐感觉自己要炸了,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就在纠结的情绪几乎绞杀掉谢隐的神经与理智时,秦淮清凉如泉水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谢隐当然有,他有一肚子,不,整个银河系一样多的话要对秦淮说。然而暧昧的情绪冲刷掉了谢隐的语言表达能力,在这一刻,谢隐竟然成了闷葫芦。
只在喉咙里轻轻哼出了个“嗯”字。
秦淮没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悍然直接地问道:“你喜欢我?”
“啊?”这么明显吗?谢隐像被抓偷吃零食的小猫一样怔忪不知所措。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他感觉唇上传来一阵冰凉清爽的感觉······秦淮俯身,给了谢隐轻轻一吻。
谢隐:!!!!!!
谢隐彻底爆//炸了!他是谢隐!谢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孩子头的谢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没出息地被别人主动吻了,他自己倒像是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
如洪水冲塌堤岸般倾泻的情///欲终于冲破了理智,裹挟着一点可笑的自尊心,谢隐猛地起身,半跪在沙发椅上,眼波迷离,骤然将秦淮推倒下去。
即便是心如明镜台的秦淮在这一刻也觉得血脉偾张,他坦然接受着谢隐所带来的缠绵悱恻,给予对方无尽的回应。
谢隐浅尝辄止便已酥麻不已,正打算进一步探寻,却发觉自己突然双脚离地了——
他赫然被秦淮抱了起来,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
清晨,浑身酸疼的谢隐朦胧间以为自己发烧了,缓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昨天的疯狂。
谢隐这才回过味来,自己稀里糊涂地成了下面那个······
行啊,下面就下面吧,他还懒得动了呢。
等秦淮拉开窗帘一角,阳光倾泻而入的时候,谢隐才发觉秦淮已经穿好了衣服。谢隐一看表,才六点出头。
秦淮冰凉的唇落在谢隐的额头,轻声说道:“你睡会,我去弄点早饭。”
谢隐窝在白色的被子里,就差咬被角了,点点头······完了,真成小媳妇了。
谢隐又眯了一会,直到窗帘完全被宋思拉开。
“哎呀!你昨晚做梦跑马拉松去了?这床单被子怎么皱成这样?”宋思嗔怒。
谢隐心虚地应了声:“做梦抓贼了。”
“你看人家秦老师,一早就起来帮忙做早饭了,我刚去客房一看,人家那被子叠得跟没睡过一样!”
谢隐仰天长叹,他确实没在客房睡啊!他在这屋折腾你儿子了!
——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里,谢隐与当地警方联络协调,最终确定了引齐锡澜出面的地点,并按照秦穆的指使,投放了接头信号,制定了几款应急预案。
他要抓到齐锡澜,为孟昀,为那么多失去生命的孩子,讨回公道。他也要保护好秦穆,这是他作为警察的职责,同样也是他允诺秦淮的。
工作中,谢隐几乎与秦淮形影不离。成年人的爱恋多是藏于内心的,但那份依赖仍旧逃不过韩易那个机灵鬼的眼睛。
韩易私下问谢隐:“头儿,你不会是和秦老师谈恋爱了吧?”
谢隐服了,倒也没避讳,直接回答:“是。”
韩易懵了,愣了很久才竖起大拇指:“牛。”
确定的接头地点是B市一处废弃的烂尾楼7层。烂尾楼没有上窗户,从远处用望远镜看去,可以大角度观察,狙击手也可以调整角度,确保秦穆的安全,也利于抓捕。
到了接头当天,秦穆又换上了那身标志性的“齐器”装束,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无力了。
防暴队、治安队、刑警队、便衣······各类警察井然有序将接头地点层层包围,谢隐占据最有利位置掌控全局。
“一组就位,一切正常。”
“二组就位,一切正常。”
“防爆组就位,一切正常。”
·····
突然耳机中传来四组报告:“四组报告,发现目标。”
四组所在的位置是大楼右侧的一个小市场附近,此刻煎饼摊、肉菜铺······里的顾客和老板,百分之40都是便衣警察。
四组汇报:“目标出现,是否实施抓捕?”
谢隐居高临下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人戴着口罩和墨镜迈着四方步,悠闲地走在市场里。
白衣是齐锡澜最常有的装束,远远望去,十分扎眼。但回想一下,谢隐从未见过齐锡澜戴墨镜和口罩的样子。
谢隐突然想起无数个近乎一样的“齐器”。既然齐锡澜有脑子将齐器们包装成一个样子,那他作恶多端,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找几个替身?
谢隐:“暂不行动,再观察。”
果然,二组三组也同时汇报发现目标。
而就在这时,既定目标大楼上,也出现了齐锡澜的身影。
秦穆身上有监听设备,耳机里传来他的声音——
“叔叔,你肯来见我了。”
谢隐大为诧异,齐锡澜是如何跳过层层包围监视圈进入到既定地点的呢?如果齐锡澜可以自由地进入,那他就完全有能力全身而退。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烂尾楼的7层,秦穆和齐锡澜相对而立,耳机里传来齐锡澜对秦穆的斥骂。
内容无外乎“我把你养大,你反过来帮警察”之类的······
监视的过程中,阳光突然冲破云层。外物变得光亮无比,而相较之下,烂尾楼内的光线则愈发晦暗难辨了。
谢隐的心揪了起来。
两个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夹杂着砰砰的声音,谢隐能感觉到,二人的冲突愈演愈烈。
恰在这时,齐锡澜突然将秦穆扑倒在地。
秦穆的耳机被甩了出去,众人的耳机里传来一阵“吱——”的杂音,之后就再也听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了。
谢隐立即下令:“各组随时准备强攻。”
然而就在这时,方才扭打在地的二人突然踉踉跄跄地起了身,烂尾楼的边缘处赫然出现一前一后两个人——
齐锡澜用一把刀抵着秦穆的脖颈,站在了窗边。
监听设备已经失灵了,但谢隐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齐锡澜的大喊——
给他准备一辆车,一车食物,否则就杀了秦穆······
此时强攻,必然激怒齐锡澜。谢隐的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习惯性地咬破舌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让秦淮看到弟弟深陷如此险境,他当如何?
谢隐一边让人用扩音器与齐锡澜谈判,安抚对方情绪。另一方面他和狙击手沟通,寻找狙击角度。
齐锡澜很警惕,到了油盐不进的程度,谢隐将扩音器的音量调小了一些,让齐锡澜分了神——
电光火石间,狙击手开枪,直击齐锡澜眉心处。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被击毙的齐锡澜和秦穆竟然没有向后跌倒,而是齐刷刷地向前扑了去······
齐锡澜和秦穆,一同从烂尾楼的7楼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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