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说着,突然倾身过去,竟是要亲吻梁错,梁错拼尽全力,猛地一偏头,灵童根本没有碰到梁错的一根头发丝。
灵童愤怒的尖叫:“梁错!!我到底哪里不如刘非?我就是刘非!”
梁错冷声道:“虽我不知,你为何与刘非生得如此相似,但你不是他。”
灵童怒极反笑,道:“好!!好啊!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亲眼看到,刘非死在你面前!!!”
灵童当着梁错的面,道:“来人!将梁错染血的介胄,当做信物,送到丹阳城去!”
“是!”
“报——”
丹阳宫之内,士兵一路猛跑,咕咚跪在路寝殿之中,呈上一只巨大的锦盒。
“陛下,这是灵童叛军送来的信物!”
众人立刻围过来查看,他们都有些急切,又有些踟蹰,想要立刻打开查看,但又不想要打开。
刘非伸手去碰锦盒,刘离连忙道:“小心有诈。”
灵童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在里面放了机关暗器,刘非这么轻易的打开肯定会中招。
刘离道:“还是让我来罢。”
梁任之此时却站了出来,道:“让我来。”
刘离看向他,梁任之轻笑了一声,道:“放心,我中过那么多箭,若这里真的有暗器,也不少那么一支。”
不等刘离反对,咔嚓——
梁任之抽出腰间佩剑,直接挑开了锦盒。
锦盒敞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是一件染血的介胄!
银色的介胄,胸口的位置有箭伤的痕迹,完全穿透了介胄,这是……
刘非睁大眼目,道:“这是梁错的铠甲!”
刘非一眼便认了出来,这的确是梁错的铠甲无疑,再加上上面的箭伤,简直和扈行士兵描绘的一模一样。
刘非沙哑的道:“梁错真的在他手里。”
梁翕之焦急道:“这下可怎么办啊!那个灵童,心狠手辣的,他不会折磨陛下罢?”
刘非眯起眼目,道:“去传话,朕要与灵童谈判。”
“陛下!”晁青云连忙:“万万不可,实在太危险了!”
“是啊,”梁翕之应和,道:“灵童让你去谈判,完全就是想要你自投罗网,三里之内不许驻兵,这一看就知晓满肚子坏水,你这要是有个好歹……”
晁青云沙哑的道:“陛下初登大宝,丹阳城内乱平息,那些诸侯都是怕了陛下的手段,这才撤兵,倘或陛下真的出事,那些诸侯岂不是要揭竿而起,再乱丹阳?”
刘非眯起眼目,他都知晓这些,可是刘非已然下定决心,必须要亲自前往方邑,将梁错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梁翕之转头对赵舒行道:“北宁侯,你倒是说话啊,劝一劝陛下!”
赵舒行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口道:“臣能做的事情不多,但陛下的每一个决断,都可以放心去做,臣永远会站在陛下身后。”
“你!”梁翕之气得跺脚,道:“北宁侯,是让你劝解陛下,必让你怂恿陛下去谈判啊!”
赵舒行却道:“陛下的决定,无人可以改变,且这件事情对陛下而言,是重要之事,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尽力将这件事情的危险,降到最低呢?”
刘非有些感激的看向赵舒行。
刘离沉吟道:“让我去罢。”
众人全都转头看向刘离,梁任之第一个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刘离却道:“我与刘非生得一模一样,只要换上衣袍,谁能看得出来端倪?让我去方邑,帮你把梁错接回来。”
“不可。”刘非蹙眉,道:“你我虽相似,但是你别忘了,对方是灵童,他能看出你我的差异……”
灵童是刘非的另外一个影子,他十足了解刘非,自然能看出刘非与刘离的差异。
刘非道:“那个灵童狡诈,又心狠手辣,若是你被他发现,说不定你与梁错,都会有危险。”
“可是……”刘离焦急的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犯险!你难道忘了么?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周全,如今正是我尽力的时机!”
刘非摇摇头,却道:“当初你来到这里,的确是为了护我周全,但你我相处这么长时日,早就改变了,不只是你要护我,我也想护你周全。”
刘离深深的看着刘非,眼神波动,眼眶突然有些发酸,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
刘非道:“朕心意已决,决定亲自前往方邑谈判……”
“陛下……”梁翕之还想劝说。
刘非抬起手来,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无需多言,再者……”
刘非眯了眯眼目,道:“朕倒是有个法子,不一定会中了灵童的道。”
众人都有些好奇,道:“陛下,是甚么法子?”
刘非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目……
*
大梁,方邑。
方邑自从归入大梁之后,愈发的安定下来。
但方邑夹在大梁与北燕之间,一面还临着鄋瞒,方邑的地理位置,让方邑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地,灵童叛军侵扰,方邑乃是重灾区。
刘非火速抵达方邑,蒲长风一直带兵在方邑反击灵童叛军,听说刘非前来,立刻率兵赶过去。
“拜见陛下!”蒲长风跪在地上叩首。
刘非道:“不必多礼了。”
他似乎很是着急,一刻也不能耽误,道:“让你的兵马,安排在三里之外,朕要亲自去与灵童谈判。”
“陛下……”蒲长风沙哑的道:“灵童狡诈,叛军诡计多端,纵使卑将的兵马,只在三里之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陛下恐怕……”
刘非平静的道:“朕知晓。”
蒲长风见刘非的面容十足平静,当即道:“是,卑将谨遵陛下诏令!”
说罢,对身边的士兵道:“全军听令,三里之外驻兵!”
“是,将军!”
蒲长风带大军离开,刘非一个人往灵童指定的地点而去。
灵童指定的地点在方邑与鄋瞒、北燕的交接之处,这里乃是三不管地带,马匪横行,几乎没有人烟,便是路过的商队,也是形色匆匆。
就在这一片茫茫的戈壁之中,刘非拔身而立,平静的目视着昏黄的天际。
狂风卷着沙土,不停的抛洒,冲上高空,将昏昏然的日头蒙蔽,黄土几乎迷住了刘非的眼目,不停的撕扯着他的衣襟。
“快看,那里有人!”
一支商队行色匆匆的经过。
“他怎么一个人站在哪里?最近灵童神军在周围横行,他一个人怕是要遭殃!”
“嘘!你敢说神军,不要命了?”
“快走快走,别多管闲事。”
商队加速经过,很快消失了踪影。
眼看太阳便要落山,四周一片昏暗,突听“哒哒哒——”的声音,是马蹄声,一片尘土扬起,快速朝刘非逼近。
好似马匪,但又不是马匪,穿着灵童叛军的服饰。
那些人纵马来到刘非身边,猛地停下来,轰然大笑着围着刘非,道:“看看啊,他果然还是来了!”
“带走!”
一个叛军阴阳怪气的道:“梁主,当真只有你一个人?旁边没有埋伏兵马?”
刘非平静的道:“的确只朕一人,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看。”
叛军挥了挥手,让人前去查看,那些人纵马跑了好远,又折返回来,道:“的确无人!”
“好啊!”叛军道:“没想到梁主还是个贼大胆子,竟敢只身前来。”
“为何不敢?”刘非淡淡的道:“你们胆小如鼠,以为朕也是如此么?”
“你!!”叛军愤怒的道:“好好好!既然梁主胆子那么大,就劳烦梁主,亲自跟上来,我们这里马匹少,没有梁主的代步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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