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翕之:“……”实用?怎么用?
刘非又道:“再者,青云先生听闻侯爷你被俘虏,不惜与北宁侯反水,也要将侯爷救出,这说明青云先生心中还是有侯爷的,并不算强抢。”
梁翕之眼眸微微发亮,对啊,当时晁青云听说自己被俘虏,真的全力相救,这么说来,他的心中也不全然都是北宁侯的。
刚欢心不到片刻,便听刘非道:“不算强抢,顶多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梁翕之:“……”???
赵舒行身上的枷锁已卸,又无人阻拦,他挂着一身血迹,大步往外走去,走到幕府大帐的门口,突然驻了足,回头看着众人,眼神愈发的坚定决然起来。
“怎么?”梁错调侃道:“是我大梁太好了,令北宁侯舍不得离去?”
赵舒行不但停住了脚步,甚至反过来走回几步,抬起头来凝视着梁错,毫无回避,道:“梁主今日放过来,可不要后悔。”
“哦?后悔?”梁错不屑的一笑:“你有甚么能耐,是值得朕后悔的?”
赵舒行的目光一划,落在刘非身上,露出一抹哂笑,道:“难道梁主忘了,孤与你们北梁的天官大冢宰……有旧。”
梁错立时眯起眼目,死死盯着赵舒行。
赵舒行的笑容扩大,一反常态,语气咄咄逼人的道:“孤识得刘非在先,与刘非同卧同榻,促膝夜谈之时,陛下还不知在甚么地方!既然你放了我,容我回到大赵去,明日难保我不会将刘非抢过来!”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劈手将案几上的物件全部扫下,大步上前,冷声道:“赵舒行!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
赵舒行不但不畏惧,甚至扬起脖颈,他虽比梁错矮了半头,气势却一点子也不弱,沙哑的道:“北梁虽强大,但梁主多疑、多虑,凡事将天下摆在最先,哪里有本侯温柔体贴?难保有一日刘飞不会厌弃于你,转而投入孤的怀抱,也未可知!”
“嗬!”
赵舒行的话音刚落,立刻发出一声痛呼,脖颈被梁错一把擒住,他不过是个文官,而梁错从小习武,臂力惊人,直接将赵舒行从地上拽了起来。
“咳……咳咳咳……”赵舒行吐息不畅,面色憋红,随时都会被梁错一把掐死。
“侯爷!”
“陛下!”
晁青云和梁翕之同时大喊一声,倘或梁错当真掐死了赵舒行,一切便要功亏一篑。
梁翕之心急如焚,连自己都看出来,这个赵舒行怕是不想离开,倘或他全须全影的离开,赵主必然会怀疑,将姚寺人的死算在他头上,赵舒行非但不得好死,还会落得身后骂名,不知被怎么构陷。
但他若是死在梁错手中,便是死在沙场上,一了百了。
梁错眼眸赤红充血,一副要吃人的野狼模样,梁翕之对刘非道:“太宰,快想法子!”
刘非眼眸微动,道:“都转身回避。”
“啊?!”梁翕之一头雾水。
晁青云道:“快回避!”
幕府大帐中的将领们也不知刘非为何叫他们回避,但刘非乃是天官大冢宰,将领们立刻站起身来,全部面朝墙壁而立,谁也不敢偷看。
刘非大步走上前去,直接横叉在梁错跟前,他也不说话,突然一把揪住梁错的衣领,仰起头来,送上自己的双唇,竟是出其不意的强吻了梁错。
梁错一愣,忘了自己还掐着赵舒行的脖颈,手劲儿微松,将赵舒行咚一声丢在了地上。
“嗬——咳咳咳!”赵舒行跌倒在地上,呼吸不畅,猛烈的咳嗽起来,他的咳嗽声正好掩盖了幕府大帐中暧昧的亲吻声。
刘非保持着揪住梁错衣领的动作,他比梁错矮了不少,艰难的仰头,主动含住梁错的嘴唇厮磨,轻声耳语道:“陛下,臣不喜北宁侯这般的,太过干瘪。”
梁错眯起眼目,若说方才他像是一头吃人的恶狼,那么此时他便是一头见血的饿狼,沙哑的道:“那刘卿喜欢甚么模样的?”
刘非没说话,纤细的手指顺着梁错的喉结向下,一路滑到梁错快速起伏的胸口之上,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梁错的眼神更加深沉,一把搂住刘非的腰肢,低头再次吻上。
将士们面对着墙壁,亲吻的声音又被咳嗽掩盖,完全不知发生了甚么,一个个提心吊胆的,过了片刻,便听到梁错的嗓音沙哑到了极点,道:“赵舒行,你想激怒朕杀了你,做梦。”
众人狠狠松了一口气,陛下终于松了口,可是为何陛下的嗓音,比方才动怒之时还要沙哑,仿佛克制着甚么。
梁错幽幽的道:“朕偏偏要你全须全影的回到南赵,回到你一心一意侍奉的母国……来人。”
将士们立刻应声,这才回过头来,陛下的神色果然恢复了如常,只是方才劝架的太宰,唇边好似破了一块,总不能是被陛下打了罢?
梁错道:“朕要亲自送北宁侯出营,摆驾。”
“敬诺,陛下!”
黑甲武士立刻摆驾,排开阵仗,押解着赵舒行离开来到大营门口。
赵舒行目光复杂的道:“你不杀我,早晚有一日会后悔。”
梁错冷笑:“好啊,那你便让朕看看,你还有甚么本事。”
刘非走过来,道:“北宁侯,你还是安心回赵地去罢,你若是死了,可曾想过南赵的那些将士会如何?他们都对你忠心耿耿,赵廷可能容得下他们?”
赵舒行的面色一僵,刘非又道:“便算是为了那些为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你也要活着回去才是。”
赵舒行终于沉默了,自己一心求死,为了解脱,为了自己的身后之名,可是那些将士们该当如何?自己死了,朝廷必然会接管他们,届时便会将自己的猜疑,转嫁给他们,将士们何其无辜。
赵舒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道:“梁太宰所言极是。”
梁错道:“放行。”
赵舒行回头看着刘非,突然对梁错道:“刘非……是个名士,请梁主务必善待。”
梁错不悦的蹙了蹙眉,道:“北宁侯管好自己便可。”
他说着,压低声音,俯身在赵舒行耳畔道:“若让朕再见到你与刘非套近乎,朕……便阉了你。刘非是朕的人,无需你关心。”
梁错亲自将赵舒行送走,甚至还说了两句悄悄话,刘非不是习武之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甚么,道:“陛下与北宁侯说了甚么?”
梁错道:“也没甚么,祝他一路顺风罢了。”
刘非挑眉,残暴大反派才没这种好心眼儿……
梁错岔开话题,道:“刘卿大病初愈,今日累了罢,朕送你回去歇息。”
既然梁错不说,刘非也没有追问,毕竟梁错虽有时候“任性”了一些,但作为君王,还是很靠谱的,不会太过出格,自然不用太过费心。
忙碌了这么一大圈,终于收归了晁青云,又将赵舒行放走,刘非歇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一大早便准备叫人草拟文书,大肆宣扬北宁侯被俘之后,与大梁之主梁错惺惺相惜,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最终梁错不忍心杀害北宁侯,选择将他释放。
“惺、惺惺相惜?”梁翕之正在吃果子,被汁水呛得咳嗽起来,道:“一见如故?”
说到此处,还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他实在脑补不出来,如果掐着脖子从地上提起来,便是刘非口中的惺惺相惜一见如故的话,那么他们的确是相见恨晚呢!
刘非平静的点头,仿佛自己说的并不是惊世骇俗的言论,道:“正是如此,臣打算找几个笔墨极佳的文臣,辞藻华丽,言真词切,大肆宣扬出去,也好让远在赵都的赵主听闻。”
梁翕之拍手道:“好毒,不可谓不阴毒啊!赵主若是听说了,必然会更加怀疑北宁侯……”
梁翕之纳闷的道:“太宰,你真的与北宁侯有旧,而不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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