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祭祀山神,突然天摇地动,沈兰玉便可说成是山神发威,山神都发威了,死个把人也是常理,怎么会有人怀疑到沈兰玉的头上呢?
祭祀之时发生这样的事情,开矿绝对无法推进下去,紫川山的矿山又不会长腿跑掉,如此一来,沈兰玉便还有侵吞矿产的机会。
梁错一双狼目微微垂下,闪烁着阴鸷的光芒,道:“一个沈兰玉而已,胆子也真真儿是大,朕随便找个由头,将沈兰玉查办了,看看他还如何破坏祭祀盛典。”
“陛下,不可。”刘非摇摇头。
梁错道:“沈兰玉乃白身,又无官职,他便是死了,有何不可?”
刘非道:“正如陛下所说,一个沈兰玉而已,胆子也太大了,他若是背后没有人撑腰,胆子能这般大么?”
梁错似乎想到了甚么,幽幽的道:“宋国公府的太夫人?”
“正是。”刘非先头,道:“沈兰玉乃是沈氏的娘家人,太夫人虽然被迫将山庄赠与非,但心底里多半是不愿意的,自然不肯吃这个亏,沈兰玉这般大的胆子,无非是太夫人授意。”
梁错冷声道:“宋国公府也该整顿整顿了。”
刘非道:“陛下,不如咱们来一出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刘非点点头,唇角露出顽味的笑容,道:“沈兰玉表面上与梁多弼顽得挺好,其实是因着太夫人宠爱梁多弼,所以沈兰玉需要巴结梁多弼,但背地里,其实很是嫉妒梁多弼,想要取代梁多弼。不如……咱们便将计就计,让非与梁多弼假装被沈兰玉抓住,如此一来,沈兰玉必然会在梁多弼面前撕开脸皮,露出真正的面目,到时候,梁多弼自然会将沈兰玉的事情,告知太夫人,沈兰玉失去了太夫人这靠山,太夫人也会失去沈兰玉这只爪牙。”
“再者,”刘非道:“想要查办宋国公府,必须抓住点由头才行,沈兰玉还未犯事,陛下的确可以找个理由扣押他,但却抓不住太夫人这个背后之人,岂不是可惜?”
梁错眯起眼目,道:“好是好,只是有些危险,那沈兰玉心思乖戾,手段狠辣,朕是怕他对你不利。”
刘非一笑,道:“陛下请放心,陛下不是藏在暗处,扮演背剑官么?没有人会注意陛下的举动,到时候就请陛下来搭救臣了。”
梁错沉思了一会子,道:“好,便依你,将计就计。”
第二天沈兰玉便开始行动,毕竟祭祀盛典就在几日之后,需要提前将刘非和梁多弼绑架出来。
沈兰玉提出,紫川山乃是大梁的名山大川,很快就要成为矿场,风光不再,因此盛情邀请刘非,游览一番紫川山。
刘非心里清楚他要做甚么,必然已经在游览的途中,安排好了打手,准备埋伏自己与梁多弼。
梁饬对游览根本不敢兴趣,加之他厌恶沈兰玉此人,便没有一同前往游山,而是留在山庄中清净,这一点子倒是极其遂了沈兰玉的心思,免得沈兰玉还要分心。
一行人很快启程,打算去游览紫川山。
紫川山其实是一个不毛之山,除了夏日里凉快一些,没有太大的优点,光秃秃一片,景致很是一般,倒是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山洞。
梁多弼一听是出去顽,一百个同意,兴高采烈的走出来,一出来便看到了背着剑,站在队伍最后面,伪装成背剑官的大梁天子梁错。
梁多弼一个哆嗦,脚下不稳,咕咚竟是坐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大屁墩儿。
“哎呦——”梁多弼疼得爬不起来。
刘非走过去,很是亲和温柔的将梁多弼扶起来,担心的道:“世子,这山路有雾气,小心地滑。”
梁多弼被扶起来,看到刘非关切的眼神,一时间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愣是被勾走了心魄一样,心想:好看,真真儿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刘非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慢慢靠近梁多弼,竟是在梁多弼的耳畔轻声道:“世子,陛下的事情,可不要到处乱说。”
梁多弼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他的眼眸转了好几圈,梁错就在队伍中,却伪装成背剑官的模样,肯定别有用意,听刘非这个意思,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晓,若是透露出来,自己脑袋不保!
梁多弼本就不喜参加朝廷争斗,党派之争对于他来说太难了,还是吃喝顽乐更加逍遥自在,自然一打叠的点头,道:“是、是,我知道了。”
刘非给他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冲梁多弼微微一笑,转身走人了。
山路雾大,又十足陡峭,沈兰玉为了方便动手,将他们一直往陡峭的地方带去,只允许单人通过,如此队伍拉长,守卫自然便松懈下来。
梁多弼走了一会子,便有些累了,捶着腿抱怨,道:“这紫川山,也没甚么好顽的,不顽了不顽了!累死我了,我要回去!”
梁多弼说着便要转身,那些打手刚要动作,已然半个身子探出草丛,梁多弼这要是一回头,肯定会与打手打个照面,若是掳劫不能静悄悄的完成,便会惊动随行的士兵。
刘非翻了个白眼,沈兰玉找来的这些打手,真的是重金收买么?怎么看着像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沈兰玉脸色苍白,手心里紧张得全是冷汗,却不知如何是好。
“世子。”便在此时,刘非一把握住梁多弼的手腕,道:“世子别着急,听说前面的风光便好了,这羊肠小路陡峭的紧,不知非能不能与世子互相搀扶,也好有个照应?”
梁多弼被他一抓,登时忘了回头,惊喜非常的道:“我、我能与太宰互相搀扶么?”
“自然。”刘非微笑。
“好!好!”梁多弼点头如捣蒜:“太宰你累了罢,我扶着你!没事,你放心往前走,摔不到的!”
刘非见他不再回头,便道:“那就多谢世子了。”
“不谢不谢!”梁多弼兴奋异常,仿佛护花使者一般。
走在队尾的梁错骨节嘎巴作响,看着刘非与梁多弼互相触碰的手掌,心里酸溜溜的冒泡。
沈兰玉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给打手打眼色,催促他们动手。
“诶太宰,你看。”梁多弼指着一块山石:“你看那座山峰,看起来像是小兔……唔!”
不等他说完,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连挣扎也是不能,直接拖入草丛之中。
刘非早有准备,同样被打手拖入了草丛中,心想着,终于动手了,这几个不靠谱的……
刘非和梁多弼被拖走,手脚绑住,头上套了黑布,被抬着七拐八拐,“嘭!”一声扔在地上。
梁多弼奋力挣扎,大喊着:“放开我!!你们谁啊!放开我!知道我是谁么?你们不要命了,敢得罪我?现在放开我,我或许还能放了你们……哎呦!好疼……”
头上的黑布被摘掉,相对比大叫大嚷的梁多弼,刘非镇定许多,环视左右,是一处山洞,黑压压的光线昏暗,一共四个打手站在他们面前。
“太宰!”梁多弼这才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人被绑架,那便是刘非,打着哆嗦道:“太太太、太太宰你不要害怕,还还还……还有我呢!”
“哈哈哈哈!!”打手们狂笑不止:“这小子,还在充英雄?他都自身难保了!”
梁多弼被他们一笑,胆子更是小,底气全无,颤抖的道:“你们……你们要、要钱么?我有的是财币!只要你们放了我,我都给你们,要多少会给多少!”
打手们还是嘲笑,梁多弼硬着头皮又道:“你们可知我是甚么人!?我乃宋宋——宋国公府世子!你们敢劫持与我,那可是死……死罪!若是现在回头,我还可以放了你们,既往……往往……不咎!”
“呸!”打手啐道:“甚么狗屁顽意!”
踏踏踏……
是脚步声,有人进入了山洞。
梁多弼颤抖的看向来人,登时睁大眼目,惊喜的道:“沈兰玉?兰玉!你是来救我们的么?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多,你快、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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