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淄如拍手道:“梁主,你脱靶了!”
无错,梁错前方的箭靶上,是空的,连一根箭毛亦没有。
梁错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的道:“是么?请淄如王子仔细看一看,射中箭靶的,到底是谁的箭?”
淄如一脸疑惑,定眼仔细去看,箭靶正中,插着一支红缨箭矢。
“红、红缨?!”淄如不敢置信,抓起箭筒中,自己的箭矢来看。
为了区分,淄如的箭矢是白缨,而梁错的箭矢是红缨。
淄如面前的箭靶,分明插着红缨箭镞,也就是说,梁错的箭矢射在了淄如的箭靶正中,而淄如的箭矢不翼而飞。
淄如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我绝不会脱靶!”
他跑过去,距离近了,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的箭矢被从中间一剖为二,掉在了地上,所以两只箭靶上,只有其中一只上中了箭。
淄如脸色铁青,道:“你……你故意的!”
梁错轻笑,道:“王子也没说,要打自己面前的箭靶?”
无错,梁错便是故意的,射中别人的箭靶,距离更远,看起来更厉害,更何况梁错还让了六步,又将淄如的箭矢一剖为二,简直便是炫技。
刘非挑了挑眉,轻声道:“好苏,下饭。”
淄如跺脚道:“好,我服输,但第二局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梁错负手而立,清闲的道:“不知王子第二局想要比试甚么?”
淄如又露出那种自豪的笑容:“比武!咱们不顽那些虚的,直接比武,赤手空拳,不依靠任何假物,你可敢与我比试?”
他刚说完,刘怖便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淄如身材虽健壮,但是武艺着实一般,他还以为旁人都与他一样,刘怖见识过梁错的武艺,与野狼博弈尚且不落下风。
看来刘怖已然提早确认这场比试的赢家。
“哎呀——”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
淄如大叫着从台上跌下来,摔了个大马趴不说,还捂着自己的脸,十足委屈的道:“你……你怎么还打脸!”
梁错阴测测的一笑,心说打得就是你的脸,一身腱子肉,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朕的刘非。
梁错面子上却十足“虚伪”,道:“真对不住,朕也没想到大王子如此不堪一击,一时没收住手,大王子,公平切磋,你不会怪罪于朕罢?”
淄如:“……”
梁错微笑:“大王子两连败,还需要再比试第三场么?”
淄如抿着嘴唇,委屈可怜到了极点,三局两胜,比试两场他都败了,便是第三次赢了,那也是输了。
梁错道:“即是如此,还请淄如王子,遵守约定,以后不要提起不相干之事。”
淄如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从台子上走下来,蹲在角落开始抠土,可怜兮兮,好像随时都会掉眼泪一般。
刘非想过去安慰他两句,被梁错一把拉住,梁错道:“做甚么去,还想到处留情?”
刘非道:“这怎么能是到处留情呢?”
梁错酸溜溜的道:“那淄如看着你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刘非一笑,道:“这不是说明,陛下您的眼光好么?”
梁错:“……”竟无言以对。
淄如蹲在地上抠土,刘怖走过来,站在他旁边,淄如抬起头来,道:“还是你好,你是来安慰我的么?”
刘怖点点头,想了很久,似乎在组织安慰人的言辞,毕竟他是一个剑客,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刘怖终于开口了,道:“你与梁主相差甚远,输是意料之中的,技不如人,也没甚么好说的。”
淄如撇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你快闭嘴罢!”
刘非险些被逗笑出来,道:“傻孩子要自闭了。”
梁错拉住刘非,甚至抱住他的手臂,道:“那也不许你去安慰他,朕就是不许。”
刘非轻笑,小奶狗是在与自己撒娇么?下饭,极其下饭。
一场燕饮,梁错彻彻底底的瓦解了“情敌”的自信心,王子淄如仿佛泄了气儿的皮球,一整晚缩在角落,甚至不敢于刘非对视,恨不能在脑门上写着明晃晃的大字——是我配不上刘非!
梁错心满意足,酒过三巡,便带着刘非回去歇息,过两日还有会盟。
因着鄋瞒王被刘非等人相救的事情,鄋瞒王十足重情义,答应履行承诺,继续与他们会盟,双方订立十年友好条约,互不进犯,成为友邦。
众人在王庭修整了两日,今日便是会盟的日子。
梁错晨起,沐浴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的从营帐中走出来,自从那日在燕饮上狠狠粉碎了淄如的自尊心,淄如仿佛斗败的鹌鹑一般,已经整整三日,没有来“骚扰”刘非了。
刘非也从营帐中走出来,正好看到淄如路过,打招呼道:“大王子……”
他刚说到这里,淄如垂着头,飞速从旁边窜过去,似乎躲着刘非一般。
刘非:“……早。”
梁错看着落荒而逃的淄如,道:“看来淄如那小子,还有些自知之明。”
刘非无奈的摇头道:“陛下,淄如好歹是鄋瞒的大王子,又是鄋瞒王器重之人,说不定便是未来的鄋瞒王,陛下不要总是欺负淄如王子。”
梁错振振有词的道:“朕没欺负他,是他自找的。”
刘非看了一眼梁错,梁错这才道:“好罢,那朕以后少欺负他。”
众人进了王庭大营,鄋瞒王已经在等候,笑脸相迎,并没有因着之前比武的事情介怀,道:“来来,梁主快请坐。”
梁错环视了一下四周,没见到淄如,估摸着淄如还在觉得丢人,所以不愿意抛头露面。
鄋瞒王道:“请梁主看看这份盟书,可还有甚么更改之处,若是有所不满,大可以提出来,咱们再商议。”
梁错展开盟书,的确是一份和平盟书,列举了很多条款,例如若有洪水,不得扒开边界,向对方泄洪等等,想得十足周全,最重要的条款,便是十年之内,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开战,若有异议,可以采取会盟调停的方式商讨。
梁错将盟书交给刘非,让刘非再阅读一遍,刘非点点头,低声道:“看来鄋瞒王的确有诚意签订盟书。”
鄋瞒王笑道:“除了这份盟书,我还想感谢诸位,若不是诸位,我已然被那不孝的儿子毒杀,如今的王庭,也不知是甚么模样。”
他拿出另外一只卷轴,展开来放在案几上,竟然是一份礼单。
鄋瞒王微笑:“这份礼单虽然微薄,但乃是我的诚意,送给梁主,不成敬意。”
礼单上列举着牛羊布匹、骏马良驹,还有各种鄋瞒的珍奇。
鄋瞒王又拿出另外一卷礼单,放在案几上,推给刘非,道:“太宰多番帮助小儿,这份礼单,乃是我为太宰专门准备的。”
刘非看向礼单,礼单上并没有牛羊布匹,也没有太值钱的珍奇异宝,都是一些吃食,或者用的东西,还有各种金银打造的器皿。
刘非挑眉,这些礼物若是接受,也无伤大雅,看来鄋瞒王考虑的很是周全。
刘非拱手道:“那便多谢鄋瞒王。”
鄋瞒王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太宰这副爽快的性子,真真儿是合我的脾性,我儿淄如,虽不成才,又被我娇惯坏了,但我看得出来,淄如是真心实意心疼太宰的,太宰当真不考虑留下来?或者小住几日,也是无妨的。”
梁错没想到,都过去三天了,鄋瞒王还在这里等着挖自己墙角呢。
梁错刚要说话,刘非在案几下拍了拍他的膝盖,示意梁错不要说话。
刘非噙着淡淡的微笑,道:“鄋瞒王错爱,外臣实在受之有愧,今日乃是谈论国事的会盟,非又怎么能私自谈及自己,影响会盟呢?”
鄋瞒王听他这么说,无非是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相当委婉,也不算伤了双方的和气与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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