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颜色的酒啊?那是能喝的么。
还是周家阿哥说了句,“小幺咋就记得吃的了呢。”
众人便都笑了起来。
热闹说笑一阵,最终还是聊到了陈小幺这肚子上头来。
一屋子的人,除了梁小妹,都是成过亲的妇人阿哥,也都是见过别的夫郎怀孕的样子的,就没一个不对陈小幺这肚子好奇的。
“我家大哥也娶的是夫郎,如今七八年了,嫂子还没动静。”一个忍不住了,就先起了头问:“我婆母晓得我今日过来,还紧着要我问问,给嫂子取取经。”
这人说着,便凑近了点,压低了点儿声,问:“幺儿,你悄悄的给姐说说呗,咋这么快就怀上了,你跟川哥儿平日里都……”
本来想问的是吃啥喝啥,有啥秘方没,可别人却是想岔了。
像是王石头他婆娘,便掐了这大姐一下,“你要幺儿悄悄的说,可这还这么多人哪,咋给悄悄的说!”
说着,指指梁小妹,“你瞅小妹眼睛睁多大!”
小女娃娃还不到十岁,咋能给听这些?
这大姐也反应了过来,很是不好意思,又急又羞的,“哎哟”一声,为自己辩解道:“都是自己人,小妹是亲妹子,这有啥的……”
陈小幺把手捂在毯子里,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小幺没太明白呢。
听着像是问小幺是咋怀上娃娃的。
还能咋怀上哇?不就是睡一被窝,亲亲搂搂抱抱,自然就有了。
可小幺晓得,有些话是不能讲的,像是亲亲就不能讲。
但有的,可没人跟小幺说不能讲。
他低头瞧了瞧自个儿的肚子,犹豫了一会儿,道:“就是……他咬我。”
“啥?”
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陈小幺眼睛弯弯的,倒是说的很认真:“梁川咬我呀……咬来咬去,小幺就怀宝宝了。”
好半天,几个年龄大些的姐姐婶子都羞红了脸,“唉哟唉哟”的闷声笑了起来。
一个个自是都不晓得陈小幺说的咬,究竟是哪个咬。
都想岔了。
啥咬不咬的。大家都以为,这是小夫夫俩关起门来,玩的些什么别样的小情趣呢。
不过想想也是,川哥儿看着那般能干,如今要是照小幺说的,又这么……有想法,那小幺怀的早,自然也不是啥稀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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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川子:……某种程度上,倒也没错。
第54章
请帮工们吃饭的那日,房子虽是建好了,但屋里的布置,却多是还没敲定下来。
不为别的,就是为着陈小幺黏人的厉害,梁川一直没空闲走开。
不过,到陈小幺怀到第七个月的时候,这瘾头似是好上了不少,没跟先前似的,身边片刻不能离开人了。
于是梁川也能稍稍得空,去倒腾屋里的桌椅摆件。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梁川是木匠铺子、山上、屋里,三头跑,又费工夫又费银钱,才终于慢慢的,一点点让屋子里摆设多了起来。
都是紧着陈小幺喜欢的样式来的。
像是什么脸盆架儿、加大的浴桶、雕了花的长柄木烛台等等,样样都精细打磨过,上了油,半点毛刺都没有。还又在外头晾了小半个月,才一样一样搬进屋子里面来。
小两口这座崭新的院子,也终于有了家的模样。
另一头,五里地外的书院,也有条不紊的盖了起来。
这一有了动静,两村的村民们互相打听打听,也都知晓了温夫子过不了多久便要走的事儿了。
自然是一波一波的村民上了温家的门。提着东西感谢的有,趁此机会打听事儿的也有。
像是有人就趁此机会问了,问温岑,说五里地外虽是在修书院,可等这书院修起来了,没夫子,可咋办呢?
温岑笑着答了一句话。
自那以后,两村的人便都晓得了,这之所以要修书院,可不是随随便便一拍脑袋就定下的,而是为着陈小幺肚里那娃娃、温岑未来的小侄子,专为他大了好念书修的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村民们自然也都晓得,到时候书院里夫子的事儿,是不用大家伙儿操心了。
都是给小侄子修的了,那还能没夫子么。
这话没多久,也便传到了梁家人的耳朵里。
因着温岑先时便提过一些,如今,梁川再稍稍一想,便晓得,这约莫又是京里的好意。
他猜得半点儿没错。
江湛修这书院,一半为了温岑,另一半就是为了陈小幺。
这是他给平宁长公主许诺过的。
尽管江湛多次同母亲说过,有梁川在,陈小幺定会过得很好。
可平宁长公主仍是觉得,钱财他们不拿去,权势他们也带不走,自己这个做姑母的,半点儿都没为他做过,心下始终难安。
江湛便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了。
修一个书院,那可是福泽万年、惠及整个村的大好事,要是打了陈小幺的名头,那么日后,两村不管谁家的娃娃去那念学堂,都会念着他的好。
不过,无缘无故的要打着陈小幺的名头,本来也是件难事。
好在几月之前,温岑修书一封寄往京城,那信里说起陈小幺怀孕的事情,恰恰好便给江湛送去了一个理由。
给未来小侄子盖书塾,那可不是顺理成章?
温岑在村里本就同梁家夫夫俩走的近,两村人都没啥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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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到了日头最烈的时候。
这天,梁川打从五里地外回来,背上背着东西,手里还端着碗从茶铺子里买的红豆冰糖豆花儿。
这豆花儿是那茶铺子里新出的糖水儿,因着天儿热,卖的很好。
不止两村村民,就连过路的小商小贩打这经过,看见盖着布的大木桶,也会停下来问一句里头是啥,怎么卖。
花上五文钱,就能买上满满一大碗加了糖的豆花儿,清甜又解渴,划算的很。
梁川从镇上卖完山货回来,手头银票一张,碎银子也装了一个布兜,顺手就买了一碗。
那守茶摊子的是下巧村的覃老五,识得梁川,也晓得他媳妇儿如今有了身子,于是用自家的粗陶大瓷碗给装的豆花,愣生生多舀了两大勺。
不过,豆花儿吃完了,这瓷碗还得还回来的。
梁川不嫌麻烦,就这么一路端回去了,也没觉得累。
离得近了,他脚步便愈发轻快了起来,没多会儿,便进了新屋的院子里。
梁小妹正坐在廊下阴凉处,看一本带图画儿的小书。
小姑娘看得津津有味的,连梁川回来了都没发觉。
梁川把碗搁在院子里的桌上,一声清脆的响。
梁小妹立时抬起头来,把书一放,飞快的跑了出来,声音却放的很轻:“大哥哥!”
“嗯。”梁川往屋里看了眼,“在睡?”
梁小妹点头,“嫂子午觉还没醒呢,我也没叫。”
如今梁川偶尔也出去干干活儿,只要他不在的时候,梁小妹都会到新屋里来陪着,就怕嫂子一个人大着肚子有什么不便。
这会子,大哥哥既是回来了,梁小妹也不准备再多待,收起那画册子,便一溜小跑的要走。
梁川叫住妹妹,道:“桌上碗里是豆花儿,你舀些回去吃。”
梁小妹一乐,高高兴兴的进灶屋拿碗去了。
送走了小妹,梁川才进了里屋。
如今新屋一左一右,共做了两间卧房。一间里面仍是垒的炕,毕竟陈小幺与梁川自小都生在这北方,冬日里睡炕睡习惯了;另一间卧房里头,则是学着府城里时兴的样子,做的木架子床。
原是想的等娃娃长大了后,让娃娃睡这间,可近来天儿热,陈小幺便也在这屋里歇午觉。
梁川掀开门帘进去,瞧见陈小幺侧着躺在那床上,正抱着枕头,睡的正香,眼睫毛长长卷卷,蝶翼似的。
正要走过去,辨出陈小幺身上穿的什么,梁川步子一顿。
是他的一件汗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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