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军校放暑假。
本来舒荷打算挑个时间和楚川亭捅破真相,结果这两天外面又下起大雨,他无法出门,线上聊又总觉得拉仇恨的力度软绵绵的,可能会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于是他只能遗憾地往后延长时间。
五天后,上禹城的浓雾消散了,磅礴的雨势也停了下来,舒荷准备出门,却听见楚川柏告诉自己,说舒家最近派人守在宅子附近,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他的安全,权衡利弊之下,舒荷只好继续待在家中。
日子有些无聊,但也平平淡淡很幸福。
楚川柏可能是为了保护他,这几天都不去公司了,每天的文件会由专人送来,就连会议也是在书房开。
舒荷有次意外推开书房的大门,就看见里面好多颗脑袋齐齐转过来盯着他看,其中楚川柏坐在首座,一身西装革履面容依然温和。
舒荷有点不好意思,正要把门关上,就见楚川柏起身朝着他走来,将他带进去,问他是不是有事找自己。
这个看起来极其严肃的会议莫名其妙就中止了,众人离去,诺大的书房里舒荷坐在书桌上,被楚川柏牵着手给他治疗突然发作的皮肤饥渴症。
除此之外的几天,舒荷就在宅子里种地,当然是别人负责锄地,他负责往坑里撒种子,做这些的时候楚川柏就在旁边微笑地看着,然后牵起他满是泥土的手给他洗。
舒荷蹭了下脸颊说不用,觉得这样好奇怪,楚川柏却恍若未闻,直到将他手中的泥巴洗干净才缓慢松开他的手,问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舒荷有点茫然,隐隐觉得哪里奇怪,但还是回答喜欢。
这样的生活很平淡,但是却很幸福。
就像他以前还在自己家的时候,生活也是这样平淡温馨的
他的家长会在各个星球之间飞来飞去给他带好玩的东西,他会躺在家长毛绒绒的肚子里吃东西,把它们的毛弄得油渍渍也不会被责怪,只会夸他是个好厉害的小荷花宝宝,竟然只弄脏了一小块毛发。
夸得小荷花宝宝跟飘在天上似的,吃着吃着就趴在毛发里睡着了,家长也趴在地上,毛发随着呼吸起伏,小小的人类在它身上闭目休憩,乖乖的。
听到舒荷说喜欢,楚川柏抬手将他脸上不小心蹭到的泥巴轻轻擦去,然后温声说:“喜欢就好。”
舒荷迷糊点头,坐在旁边去看他们给自己种的东西填土,楚川柏也很上心,站在他身边问这些人种子什么时候会发芽。
得到答案后,楚川柏屈膝在舒荷身边,平视他的双眼,和他说等明年结果了就能吃了。
舒荷雀跃:“我一定是第一个吃的!”
楚川柏看着他明亮的杏眼,嗓音轻哑地说:“嗯。”
七天后,上禹城又下起了大雨,这天气反复无常,雨势时大时小,舒荷被困在家中哪都去不了,又等了三天雨才停。
这时候,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出门了。
舒荷决定今天就去找楚川亭推进任务。
他起身换黑色系衣服,戴上自己新买的耳夹和口罩,打算到时候摘下口罩吓死楚川亭,再趁楚川亭吓得浑浑噩噩心想他的小花宝宝怎么变成他时,告诉他真相。
舒荷高高兴兴往外走,没想到又会被人堵在楚家大门口。
他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守门的士兵,士兵挠着后脑勺眼神飘忽地说外面还有舒家的人在,安全起见最好别出门。
舒荷试图理解:“……”
舒荷理解不了。
他睁着大眼,“他们难道就一直守在外面吗?”
第52章 beta娇气点怎么啦14
雨刚停没半天,地面一片潮湿,雾气未散,将四周压得阴气沉沉的。
楚宅大门口,舒荷鼓起腮颊犯倔地看着眼前几人,他俨然已经起了疑心,觉得那些打手不会离谱到每天都守在附近。
那样他还要不要出门了呀?
至于门口几人,面对舒荷犯倔的眼神那是有苦都说不出,他们支支吾吾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说辞。
“少爷,外面真的真的很危险。”
“防不胜防啊,您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您是有事要出去办吗?您告诉我们,我们帮您办啊。”
舒荷踩了踩地上的小水洼。
他不高兴。
这要怎么帮忙嘛,难道托他们去找楚川亭说分手吗,那还不如在终端上发消息呢。
舒荷低着头将水洼踩得溅开一点水珠,然后才放弃似的抿唇转身,身后传来几声松了口气的声音,舒荷一听腮帮子鼓得更厉害了,活像个气泡鱼。
他加快脚步,吭哧吭哧跑回房将门一关,打开终端。
楚川亭这几天线上约了他好几次,一次都没把人约出来,这次也一样。
舒荷不情不愿地回绝了约会邀请,然后编了个理由:【我家附近这两天发生了枪击案,家长不敢让我出门,下次吧(T^T)】
楚川亭:【枪击案?】
小花:【嗯(T^T)】
楚川亭盯着这条消息皱起了眉,退出页面搜了一下最近上禹城的新闻。
楚宅坐落于上禹城城中心的上禹路,这一带不仅有位高权重的楚家坐镇,还有其余几家有权有势的家族在,更别提楚家培养的士兵每天都会不间断在附近巡逻,怎么可能会有枪击案?
楚川亭搜了十余分钟,也并没有在终端上搜到相应的新闻。
他保持皱起的眉头,切回聊天页面,这十分钟里舒荷没再发消息,最后一条消息还是那条【嗯(T^T)】
楚川亭指尖抚在这条简短的消息上,黑眸深了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感觉舒荷对自己变冷淡了好多。
刚谈恋爱那段时间,舒荷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给他发早安午安晚安,会关心他吃没吃饭,每次下了课总能看到他的新消息。
没有磨合期,一开始就是热恋。
但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舒荷不见得会给他发一条消息。
尤其是今天,第一条消息是他发的约会邀请,第二条消息是舒荷说好。
然后隔了几十分钟,舒荷告诉他附近有枪击案出不了门。
可没有相关新闻,上禹路也不可能会有枪击案。
楚川亭无法确定他是腻了自己想分手了,还是发生了点什么别的事,他轻易也不敢去试探,怕下一句就是舒荷说没意思分手吧。
……啧。
这段恋情开始得不明不白。
结局似乎也要不明不白了。
楚川亭垂着漆黑的眸子看了看时间,随后阖眼,坐在咖啡厅中撑着手等待,十分钟后,大门被人从外推开,玻璃桌前的椅子发出推拉开的声音。
“川亭啊。”一道苍老的声音将楚川亭唤回神。
楚川亭睁开眼,表情平淡地看着面前人——楚老爷子,楚老爷子今年六十,模样比寻常六旬老人还要苍老,银丝遍布,说话的声音也中气不足,略显无力。
他没病,但在疗养院住了那么久,没病也养出病了,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却疲惫得明显,楚川亭和这么一双眼睛对视着,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找我什么事?”
楚老爷子摆了摆手,身后人立马捧着一份文件递过来,他拿在手中,摊在桌面说:“你前几天不是毕业了吗,我作为你的父亲当然是想关心你,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楚川亭扫了一眼面前这份封皮空白的文件。
“不会耽搁你很久的,你不是说还约了人吗?那人什么时候过来?”楚老爷子咳嗽一声,“你约的人来了,我就走了。”
楚川亭:“被鸽了,他不来了。”
语气依然很平淡。
但不知是不是楚老爷子的错觉,他竟然好像在这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虞。
……可能吗?
楚老爷子动了动自己浑浊的双眼,有点怀疑却又无从对症,毕竟对于楚川亭,自己这个老来得子,他其实一直都不了解。
当年楚川亭出生那几年,他倒还常常去看他,后来私生子一事东窗事发,他的长子翅膀硬了能飞了,竟然将他手里的权利蚕食得个七八,他为了和长子你争我夺,忙得双脚不沾地,基本没再管过楚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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