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微弱,他只能隐约注意到楚川柏好像在看自己,楚川柏任由他纤细柔软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发上掠过,鼻息间是这只手散发的清香,他慢慢垂下眼将脸抵在了他颈窝里。
高高在上的Alpha此刻狼狈得发抖,电击手环很好的抑制了本能的冲动,他嗓音模糊地好像说了句什么,舒荷凑到他嘴边也只听到一句不清晰的:“……你别这样……”
听不懂。
不管了。
舒荷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不知道楚川柏要多久才能恢复理智?他呆呆坐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搂着这么大一只的男人,苦中作乐地想道幸好自己是吃了饭才上楼的,不然就得饿一晚上了。
五个小时后。
楚川柏可能是被电晕了,他不发抖了,舒荷却坐得腿麻。
他想把人掀床上去,但自己一动这个男人就要醒,舒荷生怕他醒来又发癫,只能闷闷不乐地继续坐着,偶尔抬起自己攥紧的拳头在他脸的上方招呼,十分生气,特别想干坏事。
又五个小时。
舒荷睡着了。
他用终端的家庭系统打开了房间的冷气,原本是抱着楚川柏睡觉的,结果后半程变成楚川柏抱着他睡觉,舒荷折腾了那么久现在睡得很沉,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床上去了。
系统一大早就发疯:【你没事吧??】
【反派有怎么你吗?昨晚我一直被马赛克!】
【我盯了一晚上的马赛克倒计时,熬得数据线都烧了三根,倒计时一结束就看你睡着。】
系统的青年电子音本来是无机质而冷感的,可此刻这无波澜起伏的机械音生生让人听出几分急切,【你……没被睡吧?】
舒荷一大早就被这话弄怔住了,随后被子一拽,他挡住脸嗡嗡道:【哥你怎么想这些,没有啊。】
系统猛一松口气,机械音重新变成以前那副端起来的模样,【哦,我就问问。】
舒荷消化了一会儿系统口出的狂言,这才起身去洗澡,他脱了衣服淋水,打沐浴露的时候却迟疑了。
这沐浴露香香。
应该很像信息素吧。
当时楚川柏抱着他又亲又啃的,这香香的沐浴露肯定是充当了信息素的角色,他抿起唇,自暴自弃地往身上一抹,决定一会儿就下单去买一款没有味道的沐浴露。
洗完澡舒荷下楼吃早餐,他心事重重地往楼上楚川柏的房间瞥,问管家:“叔,今天你有看见楚川柏吗?”
管家道:“没啊,先生一直没出来过。”
看来他是偷偷回房了。
舒荷撑着脸颊吃早餐,今天是易感期第四天,强度应该减了一些,思来想去,舒荷背着书包走到楚川柏门前敲门。
里头人没一点反应。
舒荷小声喊:“楚川柏?”
“咔嚓”一声,门开了。
开了一条小缝隙,里面一片漆黑,楚川柏露在那缝隙里的面容模糊不清,锋利的眉目异常沉默地垂着,舒荷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因此也不确定他嘴上是不是戴着……止咬器?
他攥着书包带,杏眼悄悄睁大了一点,“你……你好一点了吗?”
楚川柏:“嗯。”
嗓音低沉而模糊。
舒荷:“你嘴上是不是戴着什么东西?我看不清。”
“止咬器。”
这三个字倒是清晰,里头的男人似乎是偏过了头,没给舒荷看清,嗓音又哑了两分,“防止自己晚上摸进你房间咬你。”
舒荷:“……”
舒荷鼓起脸,“我会把门锁紧的。”
“我有钥匙。”
“……”
“我要去上学了。”
舒荷尽力忽略,“你好好休息,今天第四天了,再撑一下就正常了,我听说你们Alpha可以打抑制剂渡过易感期,你是没有打吗?”
楚川柏:“打了没用。”
所以楚川亭瞧不起楚川柏。
说他是个要靠电击手环来抑制易感期的Alpha。
强是强,可苦也是真的苦。
舒荷这下不知道说什么了,他闷闷地哦了声,跟楚川柏说再见,转身离去时没注意到门缝里那道视线黏稠得惊人。
-
这课上的心不在焉的。
舒荷撑着脸颊,一会儿想着易感期真厉害,一会儿又切小号看楚川亭的消息,都是易感期,怎么楚川亭就没那么癫,同样要靠有电的东西抑制,可楚川亭看着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舒荷戳戳戳,说自己没有钱吃饭了,让楚川亭打钱。
小号打完钱,又切小花这个大号让楚川亭打钱,一个是网恋对象,一个是前老大,楚川亭都没说不,很轻易就打了。
舒荷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戳戳用小号发消息:【中午我不想去食堂,你给我打饭带过来,我们是好朋友,有过命交情,你会答应的吧/猫猫抓尾巴.jpg】
楚川亭:【好朋友,你的川亭哥哥易感期有点严重,这会儿在医务室打针。】
舒荷:【你怎么也。】
楚川亭:【楚川柏也在打针么?】
舒荷没回复了。
他特别坏地去食堂打了一份饭,然后推开医务室的门坐在楚川亭面前吃,吃得脸颊鼓鼓的特别专注,小眼睛往他身上瞟,果不其然就看见楚川亭表情有点不太好地看着自己。
“怎么啦。”舒荷翘起自己不存在的尾巴,抬脸故意道,“你这什么眼神呀?”
楚川亭还在打针。
针的线很长,他也不怕针头脱落,就这么伸出手摸了摸舒荷颈侧的位置,那张面容桀骜的脸没什么表情,“楚川柏易感期咬你了?”
舒荷一怔。
他端着餐盘,端正地坐在高脚凳上,颈侧是楚川亭那只温度有些凉的手,他按着那被人咬得发红的部位,眼睛则说不出什么情绪地注视着舒荷。
舒荷有点疼。
这地方不碰不疼,一碰就会让人想起昨晚被人啃咬时的惊慌失措,他照过镜子,没有破皮,但是上面有淤青,青紫色,看起来可吓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
“有楚川柏在,还有谁能动你?”松弛感的神楚川亭竟然嗤笑一声,他盯着舒荷颈侧,依然没有松开手,“你跟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舒荷偏头,不让他碰。
楚川亭神色不明垂下手,只是眼神依旧落在那一片白皙间夹杂的触目惊心上,舒荷往下撇着小嘴说:“好朋友。”
“跟他当朋友?跟条狗一样咬你。”楚川亭说,“而且你们不是有婚约么?”
舒荷:“我们都不想承认这份婚书,所以我跟他讲开了,不作数。”
“们”?
楚川亭眯了下眼,不知在想什么,舒荷不想谈论这些问题,于是继续当着楚川亭的面认真吃饭,表示自己很自私,没有带他到那一份。
医务室沉默了几分钟,楚川亭问:“不吃了?”
餐盘里还剩一些,舒荷已经吃饱了,他高估了自己的胃口,于是摇头。
谁料楚川亭伸手,做了回伸手党:“那给我。”
舒荷迷茫:“给你干嘛?”
“我还没吃,我饿了。”
舒荷:“……”
舒荷瞪着楚川亭,楚川亭好像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行,依然维持着伸手的动作。
“……我吃过的!”舒荷忍不住嗡嗡道,“我吃过的!你再饿也不能吃别人吃过的呀!”
楚川亭皱眉:“我没吃过别人剩的,就吃你的而已,我们不是朋友吗?过命的交情。”
“……”
这不好。
这样不行。
舒荷还是摇头,绷着小脸起身说给他去食堂再打一份,楚川亭还是皱眉,生生把他手里的餐盘抢过来了,舒荷:“?”
舒荷用力抢回来,扭头就往食堂去,打完饭的时候他才闷闷不乐地意识到楚川亭的心机。
假装要吃他的饭,实际是逼他去打新鲜的饭,好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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