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出来的。”舒荷扑住这只狗耳朵,一本正经,“你忘啦,我是猫大王,会算命。”
纪砚已经分不清大王咪口中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其实,也不重要。
这些问题的答案知道不知道都不要紧,他只有一个想知道的答案,“大王能给我算命吗?”
舒荷张口就来:“好哦好哦我到你事业有成,以后会非常非常有钱,只要你保持上进,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
纪砚:“我不算这个,我想算姻缘。”
“……”
“帮我算算,我和我脑袋上这只猫大王有没有缘分。”
舒荷趴在脑袋上装死。
粉嫩的小肉垫轻轻朝着空气开了朵花,又合拢,如此往复几次,他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发现纪砚站在原地不动了。
“咪?”
纪砚:“算好了吗大王?”
舒荷打了个喷嚏,发现他掉毛,咕噜咕噜地从纪砚脑袋上扑通跳了下来,纪砚盯着他高高抬起的小猫脸,半晌又转开视线。
“我算不出来。”舒荷假模假样舔舔爪子,“我道行浅,不行哦不行,你可以去寺里找人算算。”
纪砚又盯着他:“寺里的人算命没你厉害,没关系,多晒晒月亮道行就深了。”
他走到垮着小猫批脸的猫大王面前,低头乐吟吟道:“大王怎么自己走路,跳上来我驮着你走吧。”
舒荷一个箭步直接不见了小猫影,风风火火的大尾巴翘得很直。纪砚也不急,就这么慢吞吞循着他离开的方向追。
——
纪通海二次进医院的事很快有了新闻报道,第二天清晨,报道称纪通海还没出院,恐狂犬病发作。
刚好在第二天变回人的纪砚不紧不慢接了几通电话,让人去把他那位死活不肯出院的大伯接出来。
下午纪通海气急败坏拨打纪砚电话,想问他是不是真变成狗了,结果纪砚没接。
纪砚在陪自家猫玩儿。
他买了很多猫玩具,舒荷看起来都不太感兴趣,只有刚开始看见毛球逗猫棒这些东西时活泼了点,后来就整只猫趴在猫窝里面,一下一下地煽动着尾巴,晒太阳。
他的嘴边是做成圆球的猫薄荷。
上面几个尖尖的小牙印,咬了一会儿,就不肯再碰它了。
完全成了一只躺平猫。
纪砚上前,伸手将软绵绵的猫抱进怀里,舒荷不满地伸张一下爪子,然后就不动了,发出娇声咪呜,表示自己是不会再给他算命的。
“不算,我没要算。”
纪砚捧着毛绒绒的小猫脸。
“我就是想问问,大王什么时候能变成人。”
舒荷也不知道呀。
他天天晒太阳晒月亮,也没觉得自己修为有长进,反而还越晒越困。
纪砚盯着他看,过了会儿低头用宽大的掌心揉他小肚子,搂在怀里吸了吸,舒荷努力蹬着腿踹在他下颌处,毛绒绒的肉垫张开亮出锋利的爪子,咪呜说不许吸。
将脸贴在他小肚皮上的人类发出点闷闷地笑,说不变成人,那就只能吸小猫了。
“咪!”
橘猫亮出爪子,挠了纪砚一道,纪砚轻嘶一声,偏头拿手机照了下,看见自己侧脸有道浅浅的血痕。
他也没生气,只是说:“破相了大王。”
舒荷问那怎么办,还不放开猫,纪砚怎么都不放,贴着他又被挠了两道,冷静道:“我准备去寺庙里看看。”
“咪呜…”
“看看大王什么时候能变成人。”纪砚摸摸舒荷脑袋,盯着他的圆眼说,“小荷。”
叫大王!
“你跟我一块儿。”
舒荷不太愿意,一般有名的寺庙人很多的,猫咪到那里会被很多人围着摸。
这点纪砚也考虑到了,所以特意给他买了个猫包,舒荷一只小咪抗拒无果,只能沮丧地蜷缩在猫窝里,圆眼恹恹看着外面的世界。
纪砚来的是很有名的寺庙。
听说算得很准。
人果然多,他启用钞能力直接走小路到了寺庙里,舒荷在猫包动动耳朵,听见一个算命的大骗子说算姻缘五千块,包算包准包成。
猫咪在猫包里创了创,看见纪砚还真的付了钱,干什么呀?它睁圆眼睛不敢相信,看起来呆呆的,就这么听这个算命的大骗子对纪砚解了半个小时的签。
每一句话都顺着纪砚想听的答案来,包括纪砚问骗子猫什么时候能变成人,那骗子都面不改色地微笑,一副处变不惊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的从容?说猫很快就会变成人的。
纪砚搭了五千块进去,得了一堆不切实际的答复,走的时候还被推销了两条情侣手链,说大师开了光的,佩戴这个的情侣会一辈子恩爱如初,看他有缘,两条就卖他五千算了。
纪砚……买了。
一万块就这么出去了。
舒荷在猫包里动来动去,毛绒绒的小猫脸挤在透明塑料上,冲着纪砚一直叫个不停,直说你怎么这么笨。
那是骗子呀!
纪砚将猫包反一面,盯着把脸挤在上面可可爱爱的舒荷,一笑:“我知道。”
他没蠢到听不出迎合的话。
舒荷悲催地咪呜,说你赔进去了一万块。纪砚不置可否,他不缺这一万,有这一万没这一万都改变不了什么。
至少那半个小时,他被迎合高兴了。
纪砚隔着猫包,轻轻戳了戳小猫贴在上面的圆脸:“算命就图个情绪价值,我没当真,当然如果是真的更好。”
他取出情侣手链,一根戴自己腕上,一根对着舒荷比划来比划去,思索戴腿上好还是脖颈上好。
一回到家,舒荷拔腿就往窗帘里钻,结果轻而易举被一双大手托着肚子抱起来,他直着眼去看纪砚,很快脖颈上就被人套上了红色的手链。
“情侣手链。”纪砚说着端详两秒,小猫在他怀中已经彻底躺平不挣扎了,圆润的小猫脸隔着衣服,贴在腰腹上,一呼一吸有很浅的温度。
纪砚摸了摸他的爪子,“戴脖子上会不会不太好?将来你变回人,这个可能会嘞到你。”
“戴爪子上的话,你一舔它就掉了……”
纪砚蹙着眉,冷静而凝重的模样不知道是在签什么价值上亿的合同,舒荷往上抬起眼睛看了纪砚一眼,随后低头对着手链挣扎两下,轻而易举就把这手链从脖颈上取出来了。
他发出点哼唧的声音。
戴爪上和戴脖颈上都没有差别啦,他取不下来,还可以找猫猫队帮忙呢。
纪砚:“……”
怕舒荷不舒服,他戴得松松垮垮。
纪砚将手链系在自己左手腕上,免得不见,准备等舒荷变成人了再给他戴。
“咪呜。”
猫咪要去晒太阳了。
橘猫踏着猫步,一举跳进自己的猫窝里,纪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开视线进了书房。
——
之后几天,可能是月亮太阳晒够了,蜷缩着睡觉的时候,舒荷感觉自己体内多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蹬一下起身,窜到纪砚房间里,用脑袋奋力抵着衣柜的门将它往两边分开,然后一股脑钻了进去。
纪砚被动静吵醒。
这几天为了晒太阳月亮,舒荷一直自己单独住猫窝,没有再趴在纪砚被窝里睡觉,所以这一会儿,纪砚以为他饿了起床找自己要东西吃。
白天猫就没吃什么,说没有胃口。
纪砚起身,正准备往外走。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衣柜里传来动静,纪砚扭头定定看了几眼,伸手打开床头的灯,朝衣柜走去。
床头灯不如房间灯亮。
灯线呈现暖黄色,照到衣柜旁的光黯淡了几分,纪砚走过来的时候,高大身形落下的灰影将衣柜挡得更是不剩几丝光。
他垂下头,看见原本整齐的衣服在衣柜里乱成一团,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衣服里爬来爬去,跟蜗牛似的,想都不用想,是那只娇气的猫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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