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没想到他还记得要道歉的事,扭捏地哦了声。
他不习惯这种正式的场面,除了哦,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好。舒荷抿着小酒窝,细腻的眉眼往右飘开,盯着角落里渗了水的木板。
“今天怎么穿长袖?”楚川柏垂眸看着舒荷的打扮,目光又落在他红了一片的耳尖,“还喷香水了,去约会了吗?”
舒荷含糊点头,又说:“你鼻子怎么这么灵,我以为香水都被雨冲没了。”
楚川柏:“毕竟那几天一直抱着你,对你的味道熟悉到忘不了了。”
“……”
好怪哦。
舒荷模模糊糊觉得楚川柏虽然变回正常了,但有些地方好像还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轻咬腮颊内侧,弯腰拿起了被楚川柏放下的伞,扭头说:“我那几天洗澡都没敢用沐浴露,怕你闻到香味咬我。你们Alpha能分得清信息素和香水吗?”
楚川柏接过伞。
他抬手环着舒荷的肩,要他靠自己近些,随后走进雨幕里,才开口:“信息素和香水不能相提并论。”
“不都是香味吗?”
“不一样的。”男人的嗓音被雨幕冲刷得模糊,“我有个办法让小荷明白区别,小荷想试试吗?”
舒荷说想。
楚川柏似是微微笑了笑,却没再讲话,穿过长长的院子进了屋,舒荷才发现楚川柏把伞往他这边偏移了,他右边的衬衫都湿了一截。
“去换衣服吧。”
楚川柏收了伞,没有在意自己右肩的湿冷,“免得感冒。”
舒荷哦了声,又小声说了句谢谢。他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回了自己平时的风格,准备摘耳夹的时候才发现耳夹不知何时不见了。
有点可惜,那是他花了五十五块钱买的。
舒荷鼓着脸颊打开终端,回了楚川亭几句消息,没一会儿房间门被敲响了,他这会儿对敲门声有点敏感,总会想起前两天楚川柏来串门的记忆。
按捺了一下这些记忆,舒荷才起身去开门,敲门的果然是楚川柏,对方站在门口垂眸,身上的衣服换掉了,舒荷看了两眼,视线又落到他手上,那里的伤口都结了疤,看起来斑驳狰狞。
楚川柏的视线也落到了舒荷的手腕上。
他依然佩戴着表,和他送的那只一模一样,可却不是他送的那只。
“你怎么来啦?”舒荷收回注意力,白净的小脸抬着,咕哝道,“我有点想睡觉。”
“就是想和你聊聊。“楚川柏闻言露出一点抱歉的表情,轻叹道:“如果你困的话,我们下次聊也行。”
舒荷犹豫一下,也不是非常困,他转身让楚川柏进来了,然后一眼就看见书桌前的椅子,前两天楚川柏硬要抱着他坐在这上面才能消停一些。
舒荷假装没看见,挪到了床边,然后晃着腿小声说:“其实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楚川柏坐在了书桌前的那张高脚木椅上,闻言配合地问:“什么?”
“你先说吧。”舒荷对于自己的话还有些犹豫。
楚川柏点头,也没有和他客气:“我想和你聊聊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上次我开枪后你对我的回避反应。”
舒荷眼睫一动。
“你在怕我?”楚川柏温和地叙述,没有让舒荷感到压力,随后偏头视线也落在一角,“你为什么会怕我?除了这几天我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了让你害怕的事外,我不记得自己有对你摆出过不好的态度。”
他的语气很缓慢,温吞,似乎是抱着十二分的疑惑,令舒荷自然而然地就忘记了这几个深夜里,他是怎么用滚烫的躯体紧紧搂着自己,戴着止咬器也妄图去咬他脖子的样子。
舒荷有点迷糊道:“也不是说怕你……”
“那是什么?”
舒荷晃腿的动作停了下来,“就是觉得,你好凶。”
楚川柏:“可我没有凶过你。”
“嗯。”舒荷小心点头,也不知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他巴巴道,“那你以后对我很凶怎么办?”
屋中光线柔和,少年坐在床边,柔软的发丝乌黑蓬,他嘟哝着好像脑补了些可怕的东西。
楚川柏看着他,唇边的弧度敛了一些,开口时声音放得极其轻,几乎只剩下气音,“我以后为什么会对你很凶?”
舒荷摇头说不知道,又问那你以后会对我很凶吗。
本以为楚川柏会坚定地回答不会,结果面前人静了有好半天都没回答,舒荷登时往下撇了下小嘴,怀疑地看他。
楚川柏问:“小荷认为怎样算凶?”
凶这个字很庞统。
骂他是凶,打他是凶,亲得他喘不过来气是凶,一次又一次不节制也是凶。
舒荷大抵都觉得很凶。
舒荷起先没有回答,含糊了一会儿才说让他不高兴了就是凶他,楚川柏将手放在桌上,顺手拿起了上面的一支笔,垂眸转动着说:“那我无法做出这个保证。”
舒荷往下撇着小嘴。
“我只能做到不骂你,不打你,平时顺从你,以及……”
楚川柏停顿了一下,“太笼统了,我不确定还有没有遗漏的让你不安心的点,但如果你让我反向选择,例如我只能做到易感期的时候亲你的力道重一点,不听你话亲得你喘不过来气……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凶,我可以全部举例。”
舒荷:“……”
片刻。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问的时候舒荷抬头看了楚川柏一眼,又飞速挪开视线,好像是怕自己多想,可是又忍不住怀疑。
他谈过恋爱的,知道这种眼神。
前段时间他就怀疑了,只是一直没问而已。
问了也好尴尬T^T。
舒荷腮颊轻鼓,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一开始想问你的事。”
楚川柏似乎是没有想到。
他转动笔的动作停住了,三秒后垂眸看向自己手上隐隐有些开裂的伤口,绷带拆了,这些伤口仓皇狰狞,斑驳难看。
一些记忆回笼。
那一晚舒荷握着他的手,低头给他缠绷带时手中的温度,细腻柔软。
舒荷总是容易心软。
退一步,服个软,装个可怜他就信了,可心软不是心动,他不止贪图这点灯光下的绷带,他还贪图舒荷整个人。
一见钟情来的感情能有多深刻呢?楚川柏以前不明白,但易感期后他对这句话的答案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不能用深刻来丈量。
他选择用生命来丈量这段感情,易感期那几天,如果没有舒荷那点心软,他或许会用电击手环,用放血的匕首去结束这条苟延残喘的生命。
所以,为了这段感情不择手段又怎样?
楚川柏垂下满是阴影的眸,过了几秒又偏头去看舒荷,舒荷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于是轻巧地承认了,“是,我喜欢你。”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的,我还想过如果自己跟你表白,你会不会吓得跑掉。”
楚川柏:“是我把你想得太笨了,小荷明明很聪明。”
舒荷:“……”
这是夸他还是贬他呀。
怎么能觉得他笨!
他觉得自己制定的反派计划特别特别好,楚川柏坏,他好!
舒荷轻轻哼了下,不高兴地噘着嘴,嘀嘀咕咕说:“我不能接受你。”
楚川柏早有预料。
他表情不变,“嗯。”
“你别喜欢我了。”舒荷晃着腿说,“虽然我知道自己特别好看,特别招人喜欢……”
他夸了自己一堆,雪白的小脸仰起,表情很正经地说着你别喜欢我了,我们没有结果的。
不论他说什么,楚川柏都点头答应,俊美的眉眼始终绅士温和,“你不是困了吗,先睡吧,我在书房,有事你可以过来找我。”
舒荷哦了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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