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柏反身将门关上,随后脑袋抵着冰冷的门面喘气,舒荷贴着墙将灯打开,眼睛酸疼地去看男人手腕,上面有铁环,还有无数道可怖的伤口,有的结了疤有的是新的,血不多,来之前他应该清洗过。
舒荷好像都能闻到血的铁锈味。
他哽着嗓子,就这么盯着抵着门喘气的楚川柏看,良久,楚川柏偏头看他,额前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凌厉的眉眼。
他不是温和的长相。
他和楚川亭一样,眉眼有六七分相似,都是那种看起来桀骜不驯生人勿近的长相,轮廓也锋利,眉弓凸起,不讲话时吓得人惴惴不安。
可一个是松弛感的神,一个装得温和绅士,平时都不会流露出那副桀骜的面目,只有特殊情况下,例如昨天,例如现在,楚川柏的表象才被撕得粉碎。
舒荷一动不动,就这么被楚川柏盯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声色低哑,轻得只剩下气音,“给我抱一抱,好吗?”
舒荷心跳很快。
他紧着嗓音道:“抱一抱你就走了吗?”
楚川柏安静了良久才说:“我想抱你一个晚上,像昨天那样。”
舒荷:“可我害怕。”
“我咬不了你。”楚川柏垂眸说着,又阖了眼,手在西装口袋里拿了什么,动作迟滞颤得明显,好像连东西都抓不稳一样,过了半分钟舒荷才看见他拿出来的是一个圆形遥控器。
楚川柏费力地弯身,将遥控器放到地上,推到舒荷脚边,“铁环的遥控器。”
他喘了口气,“不用借我的手,如果我伤害你,你按它就可以让我停下来。”
遥控器只有一个红色按钮。
甚至不需要去学习分辨。
舒荷捡了起来,心情有点复杂地看着这个东西,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他没有抬头,知道是楚川柏。
黑影一沉,舒荷被人抱得后退了半步,他紧紧抓着手中的圆形遥控器,楚川柏抱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贴他的颈侧,可他刚好戴了围巾,他什么都碰不到。
舒荷摘了围巾和口罩。
楚川柏没有问他为什么大热天要戴这些。他阖眼抱着舒荷,舒荷能感觉到坚硬的止咬器抵着自己脖颈的温度,有些冰冷,楚川柏所有的攻击性全都被拦在这个止咬器下。
许久,舒荷闷声说:“我还要写作业。”
楚川柏搂着他,偏头看他热得脸颊发红的样子,一阵窸窸窣窣后,楚川柏坐在书桌前,舒荷坐在他腿上贴着书桌写作业。
他脸颊很红,觉得这样好奇怪,但又没有更好解的办法了,写作业的同时,一只宽大的掌心隔着衣服抚在舒荷柔软的小肚子上。
他小声说痒,楚川柏低头抵着他的后颈,没有发出声音,手却安分不动了,舒荷沉浸式写了好一会儿作业,遇到一个难题,于是撑着脸颊去为难一个病号,“这题怎么写呀?”
楚川柏睁了下眼。
他无声搂着舒荷,下颌抵在他纤细的肩上,没有聚焦的眼看着少年漂亮指尖指着的题目,好半晌才勉强看清这是一道有关某个型号枪支开枪方法的选择题。
“D。”
他的呼吸滚烫,喷洒在舒荷耳侧,舒荷浑身都激灵了一下,偏头捂着自己的耳在上面写下答案。
他都忘记楚川柏是病号了。
接下来的问题,舒荷挨个上终端问楚川亭,楚川亭比楚川柏要纠缠人一些,说个答案总是用线索引导,要他自己答出来。
磕磕绊绊一小时,这份作业总算做完了。
舒荷打算去洗澡,浑身黏糊糊的好热。
“你放我一下。”
舒荷挣扎着要从楚川柏的腿上下来,楚川柏意识不清醒,反而搂得更用力了,肌肉蓬勃的手紧紧卡在舒荷纤细的腰间,让舒荷完全动不了。
舒荷本来想直接扒着书桌拽开的,但鼻尖一嗅,他愣然低头闻到了楚川柏手腕上的血腥气,那黏腻的伤口不知何时完全裂开了,狰狞可怖,将他身上的衣服都弄得皱皱巴巴全是鲜红色。
“!!!”
舒荷瞬间不敢挣扎。
他怕楚川柏流血而亡,慌慌张张地撕了几张卫生纸去给他擦手,楚川柏好像有了点意识,眸子没有聚焦地看着他的侧脸。
“你等我会儿。”舒荷说要下来,这次楚川柏放他走了,没一会儿,诺大的屋子里安静得孤零零的。
楚川柏坐在书桌边,手抓着一团又一团沾着鲜血的纸巾,他垂眸看着,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没多久舒荷回来了,手中多了个药箱,他从没给人包扎过伤口,所以动作十分笨拙,一圈圈地将绷带撕下来一股脑裹到男人手腕上。
“是不是要先擦药啊?”舒荷裹好以后茫然地抓着药箱,然后楚川柏就看见他又吭哧吭哧拆掉了自己手上的绷带,握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动作笨拙,很不熟练,但很认真,他垂着眸,只能看见少年圆润乌黑的小脑袋,连脸都看不见。
易感期的Alpha略感焦躁。
他伸手去抬舒荷的脸,舒荷茫然地看他,脸颊被他宽大的掌心捧着挤出一点软肉,杏眼呆呆乖乖的,像在问他干什么。
楚川柏垂眸看了好一会儿,苍白的指骨按下止咬器,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才将止咬器戴回去。
“?”
直到楚川柏退开,舒荷都一副呆呆的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他抓着绷带还想给他系蝴蝶结,这会儿连蝴蝶结都系不出来了,胡乱系成一坨。
“你干什么呀。”
舒荷站起来瞪他。
楚川柏没声,眼睛没什么聚焦,舒荷有点生气又不知道该朝谁撒,他鼓着脸拎起药箱,“我要去洗澡了。”
楚川柏缓慢地看他一下。
将药箱放回原位后舒荷进了浴室,这一次他没有挤沐浴露,不要香香。
二十分钟后,舒荷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楚川柏仍然维持着他走的时候的姿势,手上那个铁环发着细微的光,舒荷犹豫地上前按了一下遥控器,光就消失了。
……刚刚楚川柏不会用了这个吧?
舒荷:“你要洗澡吗?”
都是血。
好多血。
晚上他睡觉,不想被一个大血包抱着。
楚川柏半晌点头,舒荷给他找来衣服,将人推进浴室,还得要两床被子,舒荷吭哧吭哧准备好后将自己塞进了被窝,他闭着眼数了半个小时,浴室门被人推开了。
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被窝也被人掀开,高大滚烫的身形贴近,舒荷懵然地被人搂进怀里,呼吸着本该属于他的沐浴露香。
“给你准备了被子呀……你别用我的。”
楚川柏没有发出声音,抱住舒荷后不动了,舒荷抬脸看他,发现他把灯都关了,现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唯有那发沉的呼吸滚烫到不可忽视,他有点热,勉强偏头发了会儿呆,咕哝道:“你就欺负我。”
易感期结束后,他要一个星期不搭理楚川柏。
-
四天后。
上禹城下了一场大雨,周六这天大雨才平息,舒荷在家中收到了楚川亭的消息:【该奔现了小花宝宝。】
!?
这么快!?
楚川亭:【我快毕业了,到时候不确定是去部队还是去哪,想见见你。】
舒荷刚要找借口,一看到这条消息就走不动道了,为了任务他巴巴回复:【好呀。】
楚川亭:【我来接你,你住在哪?】
舒荷看了看地图,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然后起身去找和自己风格不符的衣服穿,头发也得稍微剪剪……
他把自己从乖宝宝打扮成一个小酷哥,衣服全是黑色系的,碎散的额发也剪了,露出漂亮白皙的眉眼。
舒荷又到附近买了个耳夹,戴上口罩,对着路边的镜子照来照去,雀跃地和系统说话:“哥,我现在是不是像另一个人了?”
系统看来看去,【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很明显。】
明明风格全换了。
可舒荷身上就是有种特殊的气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就算再怎么改变装束,整体看着也娇娇憨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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