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和这种人一个屋檐,也不知道会不会起冲突?老师昨天得知小孩和这个富二代组一屋的时候,就想嘱咐来着。
一看,性格确实独特。
她都有点听不懂这席若说的什么话,老师持续性皱眉,看着眼前表情不多的男生,试探地说了一句:“小荷吗?”
是小荷赖床的话……和席若有什么关系?
这语气也有点奇怪。
席若没说什么,转身,老师不明所以地跟着进去,看见熟悉的少年这会儿正坐在床边。
屋里开着柔光灯,少年被人叫醒,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这样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手撑着膝盖,歪歪扭扭要往床上倒。
“小荷。”
老师快步上前。
舒荷睡眼惺忪地唔呜了小小一声,手撑着柔软的床面,转头迷迷瞪瞪看着老师。他刚睡醒还没完全清醒,乌黑的短发还有点乱,错综搭在额前,挡住白皙的眉眼,还翘了两根小呆毛,活像一只晒太阳的小猫。
好像是看清了来人,睡眼惺忪的少年声音含糊地叫了句李老师,然后晃晃脑袋,让自己强行清醒,从床上飘起来。
老师看着他这样,难免有些心软软,“小荷,哎,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带你去吃早餐,竞赛九点才开始呢,要是睡不够的话你再躺会儿吧。”
可是醒都醒了。
舒荷抿唇摇头,小阿飘一样往洗手间飘。他打开水龙头,低头闭着眼睛胡乱洒了两下,清水落到面颊上,带来几分清醒。
席若好烦呀。
他想到几十分钟前,席若一直在叫他起床。
都说了不起不起了嘛,还一直叫,一点都不停的。
那时候舒荷还闭着眼睛,被人打扰,就没忍住小小凶了对方两句,说你真烦人你可以不要再讲话了吗。
凶完,他就清醒了些,有点小紧张似的,趴在枕头上睡眼惺忪偏脑袋,杏眼湿润朦胧,抿嘴看着席若。
席若听了这两句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好奇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在舒荷又要睡着的时候喊他起床,说一起去吃早餐。
好烦人呀!
舒荷怕睡了又醒,只好咕噜噜爬起来,坐在床边脑袋迷迷糊糊的给自己穿鞋,结果席若去洗手间了,他又抱着侥幸心态,低头撑着腿闭眼。
一直到老师进来。
舒荷擦完脸,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席若,他鼓脸转头看去,席若上前,用手碰了一下他手里的毛巾。
“干嘛哦。”
舒荷把手一退,不给碰他。
“这看着不太好。”席若应该是在释放好意,“我有布料柔软一些的毛巾,你要不要?”
席若看着舒荷。
少年刚洗完脸,这会儿脸颊白里透红,额发也湿漉漉地黏在一块,眼睛水润晶亮。
好像听到这话他更加不高兴了,揣着手里布料不好的毛巾往外窜,席若跟着转身,跟在他身边,看他给自己收拾东西。
“要去吃早餐吗?这里提供的早餐很难吃。”席若说,“我带了厨师,给你也弄一份?”
舒荷回头。
他看着席若,摇头,以为对方是想和自己交朋友,抿着唇没忍住小声说,“你不要再和我讲话了,我不和你交朋友。”
席若:“朋友?”
他一顿,“不是有利可图才叫朋友么。”他家里的长辈确实是这样说的,只有有利可图的人才能走到一块,称作朋友。
但是席若没想图舒荷什么。
只是对他好奇。
昨天第一次见面,他盯着他看了好久,少年在一众竞赛生中出挑得格外明显,和人讲话时酒窝会带着清甜的弧度,杏眼漂亮招人,气质也矜贵,像城堡里不谙世事的王子,像一只毛发蓬松柔软的波斯猫,必须要专人伺候的那种。
可现实里,这只漂亮波斯猫却套着“麻袋。”
活像背着小书包,离开温室去闯荡江湖了一样,闯得柔软毛发都灰扑扑了。
席若看着舒荷,投射出的视线很奇怪,就像刚刚那句“不是有利可图才叫朋友么”一样怪。
干什么呀……舒荷茫然看着席若,觉得这人更怪了,他拎着手里书包的手指微紧,脸蛋不由轻绷着,摇头,绕开席若去找在外面等自己的老师。
老师还琢磨着席若呢,看到他表情顿时一松,上前领着人去食堂,边走边道:“你和席若交朋友啦?”
舒荷:“没呀。”
“那他叫你起床。”老师有点儿奇怪地皱眉,想了想还是补充一句,“小荷,席若这学生有点儿背景,性格很难相处,咱能少和人交流就少和人交流。”
确实好难相处。
舒荷小鸡啄米赞同点头,跟着老师到了食堂。
两人刚坐下,话都还没讲两句,席若的身影就出现了。
席若还换了身衣服。
原本是衬衫,现在换成一件薄款外套,席若自然而然地坐在舒荷身侧,出声道:“刚刚在窗口看了一眼,这些菜都没什么胃口。”
他转头问舒荷:“真的不需要我让我厨师给你做一份吗?”
“……”
没人吭声。
席若身侧的少年低头一口一口早餐,腮颊偶尔鼓起,小酒窝也若隐若现的,像一直正在进食的猫。
席若被人忽视,也没见不高兴,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么两厢无言过了会儿,席若好像止不住声音,又开口打扰:“你代表哪个学校来的?”
低头吃东西的少年依然没有吭声,闻言甚至还托了腮,挡住了自己半边脸和余光,漂亮杏眼只从指间缝隙中偷偷溜出一点,生动地瞄着他,摆明了不想交流。老师也是怕气氛冷滞下来,见状连忙说了个学校的名字。
席若:“没听过。”
席若:“是黑马么,那祝你拿第一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祝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席若口里说出来,就是显得好奇怪,可能是因为两人不熟,而且还是竞争对手。
老师不太受得了这种奇怪氛围,见小荷吃完,连忙带着他去现场了。
席若没吃早餐。
他的厨师给他打电话,问是把早餐送到房间么,席若淡声说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说完他才起身,挂断电话跟着一起去竞赛现场。
“……”
竞赛题目对舒荷来说不难。
他托着腮低头做题,过程十分顺利,老师原本以为紧张的会是小孩,结果完全相反,现场来的同行全是高校老师,履历深厚,就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
这种微妙的局促,很难令人忽视。
老师按着水瓶,凝望着正在认真做题的小荷,他身边的同学也都是全国各地的尖子生,尤其席若,如果心态不好的,可能就被这种隐形的阶级差距逼迫得心态失衡,失常发挥了。
可是小荷没有。
他左手托着雪白的腮颊,眼睛亮堂堂的,甚至开始转笔。
直至第一场竞赛结束,在一众乌泱泱的人声中,老师哭笑不得地看着舒荷笨拙安慰她说不要紧张啦,我很顺利的。
老师发现这小孩是真的不管在什么环境里,都这样亮眼,她忍不住问他:“你不紧张吗?小荷,他们都很厉害的,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了。”
当然不啦,舒荷抬着昳丽的脸蛋,一本正经道:“我明明也很厉害的,我不紧张。”
老师怔了两秒,旋即失笑。
是,她差点忘了。
她的履历是不如别的老师那样资深,她的出身也只是一个小城市的高中老师,但她的学生,不比别的老师带出来的差。
确实用不着紧张。
小荷会给一份很好的答卷。
舒·大学霸·荷在楼梯口和老师分别后,刚回住处就接到了原峥的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鞋尖晃了晃,听见原峥在电话里问自己吃饭没有,什么时候回来,舒荷听着听着有点想家,咬着嘴里的棒棒糖嘟哝地答了,末了又说起席若的事,说这个人好奇怪,一直叫他起床,说了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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