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荷团在漆黑的被窝里,无助地用脑袋磕了一下床,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节骨眼变成人。
猫咪发情期刚来……
变成人了怎么还有?
小猫妖鼓着腮帮子,眼眶有点发热地,轻轻咬着唇内侧的软肉。他低头用脸在被窝上噌了几下,难受得一声不吭。
被拱起的被窝,一直不停乱动。纪砚看着,没空深想,十几秒后沉着气起身到衣柜里翻找两件自己的衣服,一举顺着缝隙塞进了被子里。
他按着床面,大清早刚清醒不久就遇到这种事,这会儿喉咙和大脑都发着烫,喉结上下滚动几番,纪砚才涩哑说出一句:“你会穿衣服吗?”
拱起的被窝动了动。
下一秒,一张秾丽泛红的脸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柔软乌黑的发丝变得凌乱,眼睛湿润模糊地看着他。
纪砚被看得呼吸滞了两秒。
耳边的心跳很快,很响,很重,他低下头,侧身,冷静地想挡住晨起的生理反应,至少别被舒荷看见。
可舒荷还是看见了。
那双泪眼朦胧的眼呆呆地望着纪砚的地方,纪砚冷静上前想将他塞回被窝,这不是单纯的小猫咪能看到的。
结果手不小心蹭到舒荷软白的脸,纪砚的手一下顿住,下一瞬,舒荷柔软小巧的脸被一只大手整个贴住,他下意识蹭了蹭,就像以前用小猫头噌那样,咕哝着发烫的喉咙,看着纪砚的脸在自己的眼中放大。
“你发烧了?”
纪砚发现贴着手心的这截皮肤烫得不可思议,他紧皱起眉,不清楚这是不是猫咪变成人的后遗症,更不敢确定带人类的医生来检查有没有用。
舒荷被捧着脸,湿淋淋的眼睫轻轻眨动,眼睛里的水汽轻微浮动,巴巴讲:“发情期……”
“外面有母猫。”
“它叫了一个晚上。”
“本来想叫你起来给我拍拍的。”
“结果就变成人了。”
舒荷难过沮丧,柔软乌黑的发丝垂在眉眼间,“为什么变成人也会有发情期……变成人拍拍还有用吗。”
“……”
纪砚喉结滚动,呼吸变得极快,极沉。
他低下头,掌心依然贴在少年脸颊处,慢慢矮下身,和他平视,“拍拍不行,会红的。”
舒荷茫然看他一眼,脑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什么会红的?纪砚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往前凑,盯着他。
猫大王确实是猫大王。
他不是人,是猫妖,一开始就没有说谎,是他自己一直不相信。
所以当初秉承着和自己相处的小猫其实是人的想法,纪砚觉得自己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人会不喜欢性格这么可爱纯粹的人。
他还勇敢,热心,会救被尾随的女生,会把挣来的钱给别的小猫治病,还开会,希望团结所有流浪猫狗,大家互帮互助。
这么可爱勇敢善良天下第一的猫大王,如果是人类,谁会不喜欢?
可现在,原来小猫真的是猫妖,他不是人,说不定还真活了五千年、三千年。
喜欢上猫,他真畜生。
纪砚在心底冷静分析,猫能变成人,也不能算纯粹的猫了,所以他其实不算太畜生。
古有聊斋狐妖,白蛇传,今有猫和人类,很正常不是么。
纪砚把自己说服,重新去看满目茫然的少年,“不能拍拍,但我有别的办法。”
舒荷怕:“我不绝育!”
“不是绝育。”
纪砚用指腹轻轻摩挲少年柔软的脸颊,轻轻贴近他,在他唇上亲了亲,发出轻微的啾声。
或许是觉得小猫没有这种不能随意接吻的观念,所以纪砚这个动作做得很自然,他抵着面前的床,附身,又在舒荷唇瓣上轻轻亲了一口,低声告诉他:“小荷,人类会亲吻自己喜欢的人,做更深入的事满足欲望。”
舒荷呆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一句话都憋不出。
“我喜欢你。”纪砚仗着猫什么都不懂,继续袒露心声,“我们可以做更深入的事解决你现在的难受,就像上次那只母猫向你发出□□的邀请。”
“……”
纪砚见他依旧不语,于是添了句:“现在我对你发出这种邀请,你愿意吗?”
“……”
舒荷软软呼着热气,跟朵蘑菇似的将自己重新埋回被窝,纪砚以为他不愿意,滚动了一下生涩地喉结,坐在床边。
尽管是对一只猫讲这些,尽管看起来不紧张,可纪砚毕竟是第一次和一个人讲这种话,又是情窦初开,心里怎么可能真的不紧张。
他意识到被拒绝,鼓动的心脏摇摇欲坠,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少年闷热的嗓音从被窝里软软传出来,“其实我不是猫妖。”
纪砚怔了怔。
“我是人,修炼成的三千年大猫妖。”
“所以你讲的话,我全部都懂。”
舒荷有点新奇似的咕哝道:“你喜欢一只猫,好变态呀。”
纪砚:“……”
此时此刻,纪砚也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强行冷静几秒,他伸手掀开被窝,在看到少年雪白纤细的身形时又眉心一跳,不得不重新盖住,压着嗓音道:“你说你其实是人修炼成的猫,那我怎么还算变态?”
“你就是变态。”
“行,我是。”纪砚顺从地改口,变态和畜生,他觉得变态比较好听,“那你明白的话,愿意吗?”
舒荷扭头,呼吸发热。
他昏昏沉沉想了会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纪砚就重新上了床,掀开被窝,两个人都在这漆黑的小天地里。
谁也看不清谁,但都能听见呼吸声,尤其是纪砚的,又快又沉。
纪砚伸手,指腹精准地触摸到少年的脸颊,他垂了眸,在那唇瓣上轻轻一吻,问他会厌恶这种感觉吗?
舒荷茫然地摇头,纪砚感觉到他摇头,于是用另一只手轻轻将他勾到自己怀里,宽大的掌心按在那纤细腰线处,加深了这个吻。
唇瓣的贴合,气声和缠绵柔软的亲吻,被窝里这漆黑的一方小天地加深了所有感官。
纪砚吻开舒荷的唇,勾住他瑟缩的舌尖,第一次接吻,他什么技巧都不会,只知凭着本能去吻得更深更黏,想汲取舒荷的所有呼吸和水液。
他轻轻一喘,手指在舒荷眼睑处摸到一点湿润的泪珠,舒荷浑身滚烫,好像随着这个吻被迫发情的欲望愈发强烈,他勉强用手指撑在纪砚手臂处,喉咙里轻轻呜咽两声,说难受。
纪砚将他放在床上,掀开被窝,微冷的空间横扫过来,吹得舒荷发烫发红的眼皮和脸颊都舒服一些,他小胸脯轻轻起伏着,启着唇呼吸。
只分开几秒,纪砚就再次吻了上去,他□□着少年柔软的唇瓣,含着他的唇珠吮吸,湿湿软软的,舒荷的大脑彻底软和成一团浆糊,朦胧无措地蹬着腿,几乎浑身都发了红。
纪砚垂头,轻轻在他颈侧咬了一口,手探入被窝,不知是做了什么,舒荷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浑身发抖地被他抱在怀里,手抓着他的手臂,发出小猫一样的哽咽啜泣。
尾椎骨都酥麻了。
差不多了,纪砚将湿漉漉的修长手指松开,低头吻住舒荷唇瓣,将一切急促的哭泣都化在这个吻里,一直到天黑。
“……”
从清晨,到天黑。
世界暗下来。
外面的猫叫早消失了,舒荷浑身无力地被抱入浴室,他还是猫的时候发情期都不会这么久,明明拍几十分钟屁股就好了。
纪砚试了试水温,很认真地帮他清洗,舒荷一动不动,抓着他的手腕半阖着眼,嘴里偶尔咕哝出一句新想到的谴责他的词。
纪砚就受着,低头看着他脸蛋发红眼睫毛湿润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凑上前在那鼻尖吻了吻,舒荷正要讲话,视线低了下来,他发出了很愤怒的喵呜叫声。
“喵?!”
纪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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