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皮薄,不似元墨那种淡淡的性子。平时生活中,观察别人都少,真的要去写的时候,才发现有多少不足。
起了头,他就卡壳,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庆阳待他好,两人有空时都会去茶楼听听书,时间久了,罗旭这部分能力才锻炼出来。
没来交稿子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私下里完成了进阶。
在可以口述讲故事,不再磕磕巴巴后,罗旭又克服了心中有故事,但无从落笔的状态。
现在给到云程的话本,故事挺老套,要云程来说,他的话本铺子是不会收的,胜在情节精短,节奏快,可以在短时间里调动一下读者情绪,当个消遣还成,适合卖到茶楼。
卖到茶楼的话本,不会被印刷出来。茶楼掌柜的也会审稿,他们一般会买畅销书来说,这个听的人多,这类小短篇主要是为了跟其他茶楼区分开,每个月里有那么几天可以听个新鲜的。
云程说可以让金掌柜给他推荐一下,罗旭说不用。
他跟庆阳过来时,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稿的心理准备。
越是接触,越是往里了解,他就越明白写话本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会识字写字就做好的。
这也是需要深入钻研,才能走得更远,有更高成就的事。
庆阳说:“就是之前给你说好了,我想着不管怎么处理,稿子还是要拿来给你看看。”
云程是自家人,有没有天分,适不适合吃这碗饭,不会瞒着他们。
这次过来,罗旭也没指望继续写了,这几个月里抽空干这个,他就发现真的需要点天分,像元墨那种,能把学业事业都兼顾的人还是太少。
云程就直说了,“入门阶段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以后要是想写,就冲能认清自己水平,不急不躁,一步步耐心改成纠错的点来说,真入行了,也有你一口饭吃。”
有饭吃,就是能养家糊口。
看他是要普普通通挣点小钱,还是要沿着科举路往上走,考个举人进士,往后入庙堂。
罗旭是基础太差,也没叶存山的条件,一次次的比别人晚一届,到要考举人的时候,一届就是三年,他多考两次,十年都要没了。
他是赘婿,是可以被夫郎供养着的人,真要考,只要庆阳愿意,他们以后这么过也成。
是慢慢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越往上,竞争越激烈,他打算下一届尽全力考,要是不行,就跟叶延上回考院试一样。
学习是要学的,银子也要挣的,就放松些学。
在府城,不比老家,赶考方便,家里能负担起。
庆阳是弟弟,现在算是跟着云程干活。
在府城这边,是依靠他们家里。
其他长辈都离得远,夫夫俩做好决定后,给云程说完,也要叶存山知道,帮忙盯着,好歹把日子越过越好,不能拖累着过,让庆阳忙成老黄牛,一辈子没完没了的。
罗旭读书态度好,有认真在学,成亲后,跟庆阳感情和睦,叶存山看他挺顺眼的,这件事在他这里过了明路,就没其他好说。
开始考院试,云程带上存银跟圆圆,去柳小田家里玩。
小元宝现在太小了,还在爱睡觉的阶段,过来时少有醒着的时候,睡颜看着很乖。
有孩子分心,柳小田又把事业心捡起来,之前提到考试会着急,现在元墨真下场了,他反而淡定得很。
“我们以后都在府城,考试方便,一次不行就考两次,你别看他性子淡,也要脸的,万一以后孩子长大,跟他同场考试,你看他急不急。”
元宝是儿子,不管怎样,都是要送进书院读书的。
云程听着就知道元墨急。
人总有自己在意的事情,愿意为之拼搏一把。
接考是几位好友去,看元墨脸色,就知道考试顺利。
这时候是能说许多吉祥话的,晚上还留他家里吃了晚饭。
圆圆对小元宝好奇,吃饭时看大家都不去叫小元宝吃饭,就着急。
习惯很好,没在大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插嘴,就揪揪叶存山的衣服,扯扯云程的袖子,想要给小元宝也喂点吃的。
是可以简单沟通的年纪了,叶存山说她睡着的时候也不吃东西,圆圆就乖乖捧着小碗吃饭。
吃两口,要问一句:“那弟弟什么时候醒?”
云程说:“饿了就醒了。”
小宝宝这个月份,就是睡觉多,饿了会哭。
圆圆能懂饿是什么,她吃饱了就不吃了,所以不再问小元宝的吃饭问题了。
在座的还有要科试的考生,晚饭是柳小田跟存银一块儿准备,都是清淡为主,没什么刺激性食物,圆圆想吃的东西,能给她夹一筷子。
不挑食,云程不喜欢吃的菜,圆圆都能吃,这方面跟叶存山一个样,好养得很。
席间聊的话题跟考试有关,却不紧绷,说是是还有哪些熟悉的人会考科试。
多数是叶存山他们在府学的同窗,其中有些人曾经在诗会时,来家里玩过。
那时圆圆都没出生,开一场诗会,就为了热闹一场,给存银长长见识。
现在圆圆都两岁多了,那些人就过年时会来家里走动,已经很少见面了。
包括存银的小学生朋友,里面有人考上了秀才,今年是要下场试试水,能有乡试资格最好,不能拿到,多考一场,对心态也是一种锻炼。
存银现在就对谢晏清熟悉,说到谢晏清的时候能搭着聊两句。
“我看他考试得碰运气,之前考试带金锭银锭进场的事被人知道了,有人说他故意贿赂,今年入场考,最怕他进去以后路痴,找不到位置。”
不好再给小吏银子,拿的碎银铜板少了,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好好把他带去号房。
他也不能直接明示,说他考完出去,会再给谢礼,显得他真跟人有什么了不得的交易。
现在临近考试,他书都没看,就在家里临时给他搭的考棚里,拿着条子认路,大概能摸索出来一些方位。
是旁人无法帮的忙,听得大家都叹气。
“好好一孩子,怎么认不清路。”
谢晏清人缘挺好,认识的人多,明天有人结伴去,再有府学这边的师兄照顾,是说号房挨着,能带他一下。
不挨着,就真的看运气了。
次日考试,晚上这顿饭吃完就不久留。
回家后叶存山想洗澡,云程都没让,“你一天不洗澡也睡得着,万一见冷水着凉了怎么办?擦擦脸,泡个脚,直接睡吧。”
叶存山揶揄他:“哦,你现在不嫌弃我脏了。”
云程讲究起来很要命,叶存山这么个糙汉子,都被他带得天天冲澡,身上一直都干干净净的。
少有不洗澡的时候,也是冬季天冷时,那是条件不允许。
现在要进入五月,已经热起来了,叶存山白天还去考场给人作保,乱糟糟的环境里挤了数个时辰,不洗不行。
云程看他拿衣服就皱眉,“你早上回来不是洗过吗?”
下午没干别的。
叶存山:“我用热水,很快就回来了。”
硬气起来不听意见,跟云程说一声,他就走了。
他身体强健,一直以来都没出过大问题。
是云程前阵子生病,想着要么不来,要么来个大的,就担心叶存山也这样。
等叶存山洗完,钻被窝了,云程虽往他怀里挤,姿态亲昵,嘴上也要哼哼唧唧说他几句,“你都不听我的话,我会害你还是怎么?”
叶存山亲亲他额头,“我火气旺,下午出汗了,不洗洗黏糊。”
跟人坐一处还好,睡一块儿,身上有汗味,云程闻不惯。
云程确实闻不惯,但他不承认,他说叶存山瞎讲,“你那是男人味,我怎么闻不惯?”
要问男人味是什么味,云程就毫不客气,“汗臭味!”
问是谁讨厌汗臭味,他也说:“我讨厌。”
再问他:“那你闻得惯什么味儿?”
云程还要笑:“喜欢你身上的男人味!”
叶存山被他说得,摁着他好一阵亲。
隔天要起早,云程没拉着他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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