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给三姨写信,顺带关心一下陆瑛表哥。
给他写了,是就不能忘记程文瑞跟程文杰两兄弟。
陆瑛跟程文杰好说,云程把上次画的简陋画片补齐,填色。
一起六十幅简笔画,不用裁剪,到时让这俩少爷自己找画师临,完事儿后自己玩。
也附带提醒,大富翁里面的卡牌,缩小一点,不用硬纸,也能做成画片。
纸跟画的玩具,是奢侈品,又很违和的需要趴地上玩,云程感觉不会跟后世一样流行,只简单提了一句,就算完
给程文瑞的,就不能是这个。
云程觉得他还挺心善的,対蔚县的煤铺子也一直很上心。
恰好慈善画册也很久没有更新,便把他最初的稿纸拿出来翻看,上面有些旁的小发明。
经过仔细筛选,云程选择了花露制作方式写给他。
程家有权有势,做花露这种暴利单品正合适。
能跟现代的某些商品一样,盈利里,分一点出来搞慈善。
这意见他明明白白写上去了。
晚上叶存山上完学,云程就把这几封信给他看。
信里都是些家常话,叶存山看完不评价。
画片得了一句“不嫌累”。
到花露的制作方式上,他就直说了,“很考验人心。”
花露不是生活必需品,不会跟蜂窝煤一样,能流入寻常百姓家。
价位在那里,普通官员家的夫人小姐都不一定能常用。
太师府那么大一个庞然大物,各处都要银子运行。
今年没対云程知道蜂窝煤的制作方式表现出什么,再来花露就不合适。
“怎么说呢,至少等程太师退位吧。”
就是不信任他。
云程挠挠头,“那不知道给文瑞表哥什么了。”
叶存山想了想,拿了云程的稿纸看,一个没挑,沉默了片刻,说:“有个东西不出格,却很实用。”
云程问是什么。
叶存山:“广播体操跟眼保健操。”
云程:“……”
懂了。
懂了也不晚上动笔,明天再说。
今天还有契据的事要说,叶存山看完后说一成就行。
《状元》的本子他看过,这种给他写,他都不想提笔,太累。
书斋已经分过一回,再往外送多了,越写越觉得不值当,后面的质量就难保证。
两家关系也在,相处起来也有人情在里头。
太过了,以后关系不长久。
这些说完,就没其他。
昨天叶存山耍了流氓,云程说完正事就躲着他。
叶存山看他好笑,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胸还痛吗?”
云程:“它还哪里敢痛!”
叶存山简直要被他笑死,“哦,那看来我的治疗方式还挺好的。”
云程:“呸!”
云程先窝到被子里,叶存山才考完,正在恢复学习状态,逗他几句,就及时止住,看起了书。
回家依然只剩下背诵与温习,他搞完躺上去时,发现云程还没睡。
“失眠?”
云程说不是,“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家里很安静啊。”
叶存山发现了,“存银话少了。”
他带孩子有细致面,但时代原因,不像云程那么注意小孩的心理情况。
也是这样,存银打小就心大。
因为叶存山都跟他有话直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看他哭还要笑他,小孩子没养出敏感心思。
现在叶存山也神经粗条,“这两天买关东煮跟卤味的人多,他要去帮全天工,可能是累着了。”
要还在村里,这一天也没啥,村里活还更重一些。
家里家外一手抓,全家的衣服都要洗,鸡跟猪要喂,鸡圈猪圈要清理打扫,菜园要侍弄,家里还要做饭,早晚都要烧水供一家人洗漱,赶在农忙时,一天送水送饭的,要往外跑好几回。
在纸铺时,他也会帮着做些杂活儿。
是到府城以后,慢慢干活少了,有了点小孩儿娇气样。
“不适应了吧。”
云程说他这个年纪本身就是童工了。
就是生意嘛,一阵一阵的,哪里都免不了加班。
看情况,书生们开始上学后,生意会淡下来一些,恢复到往常状态,存银就能只上半天工了。
云程揉揉眼睛,“那行,我明天看看情况。”
叶存山要他别总关心人心理情况,“哪有那么脆弱。”
云程猛地睁眼,“你是不是看我手稿和日记了?”
叶存山老实点头,“你不是说我可以看吗?”
云程的日记就是手账本,孕期时,多半是孕期记录,少有几样心情随笔。
手稿不用说了,这都不算什么。
以往还能一起看,现在云程就脚趾抠地。
躲被子里,没有地,他也虚空抓来抓去。
要叶存山以后不许看了,“你怎么一点隐私都不给我留呢?”
叶存山:“你昨天突然说要给我奖励,说以后要重新盖章算小云朵,毫无预兆的,我当然好奇。”
云程说不能好奇,“我也要有小秘密。”
叶存山往他脖子上亲了下,“你的小秘密就是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云程背対着叶存山睡了一两个月,现在才觉出好来,不面対面的,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特别是夜里,黑灯瞎火的,能让他变大胆很多。
“那我觉得你压力很大啊,而且我确实没做好,没给你什么积极反馈。”
还会在叶存山自己没叫苦叫累的时候,给出负面情绪,总在念叨他很辛苦他很累。
也不知道这种话听多了,会不会対叶存山有影响。
叶存山就闷笑,“我知道你心疼我。”
压力是有的,知道差距也是対的,他也能看得见进步。
云程想的那些微妙心理,他可能有过,但他自己没注意。
他不喜欢沉在一些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情绪里,不如多看两本书。
话说开了,他也跟云程说:“你就这样就很好,我还没被人这么关心过,我很喜欢。”
说白了,対一个人好,是能被対方感觉到的。
他没那么不识好歹,云程很在意细微的情绪照顾,平时调情大胆,说到这些话题,他反而会带着忐忑去试探,小心翼翼的。
云程鼓鼓脸,想说个什么,又觉得没什么能继续说的。
就给叶存山讲:“昨天说的重新盖章还是有效的,约束力上去,再兑换奖励,得到的不容易,就有动力了,我反正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你。也给你说一下,奖励也包括银子。你有什么想要,但是我不想给的东西,能自己换。”
叶存山想不到他有什么需要自己买的,他让云程举个例子。
云程说:“那我哪知道?万一你以后有奇奇怪怪的癖好。”
叶存山:“……等我试试。”
隔天,叶存山上学后,存银又早上去关东煮铺子上工。
云程问他怎么还去这么早,“你不会是因为拿了月钱,不好意思吧?”
存银摇头,“我跟一个人玩游戏输了,说会连着五天上工。”
上满一天的工,今天才第三天。
云程皱眉,“你跟谁玩的?还有这规矩?”
存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说了个跟问题无关的做引子:“一个买关东煮的客人,他说我算数厉害,说他会更厉害的。”
存银不打算盘,都能算些数目。
打算盘也厉害,以前还帮叶庆阳対过账目总数。
村里造纸作坊才有仓库时,堂兄算不清数,也是他去算的。
他又不当账房先生,还跟人比高低,就没理。
“那客人说大哥対他有带路之恩,要教我算数,我需要他教吗?我不学,我说我忙着上工。”
后来本来没事了。
他下工的时候看见有人在玩大富翁,想起来他最近都没玩——陆瑛跟程文杰走后,他就没怎么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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