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乐了,笑着说:“幸好我让栀星回房间了,不然他今晚的泪水估计要打湿枕巾。”
说到这,南煦突然一顿,反应过来说:“我好像忘记给栀星的床上放枕头了,也不知道他晚上睡觉枕的什么,你怎么没提醒我。”
前些日子手头拮据,买床必需的床垫都让南煦肉疼得紧,哪里会想到买枕头,南煦自己床上的两个枕头是换了床垫以后,用之前的床垫改的,缝制出枕套,把那些鸟族送来的绒羽塞进去,很是合适。
想来妖族是没有睡觉枕枕头的习惯,不然几个床上都没放枕头,竟然这么就也没住客提出来,每个早起的客人还都神采奕奕与他问好。
南煦边说边站起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他注意力都放进了系统中,系统里有一款售价299的枕头,虽然看起来贵了点,但也有清洁BUFF加成,南煦狠狠心也能舍得买几个。
“他一个刺猬小妖,要什么枕头,有脖子吗?”身后传来庭川的小声嘀咕。
南煦回头,问道:“你之前可有这么说过亭书?”
庭川愣了一下,眼神看向别处,“我这么说亭书干什么,要真说了,那家伙岂不是要跟我打上三天三夜,我赢了他又没什么面子。”
南煦不知道庭川口中的“那家伙”是谁,但想来也是他们的熟人,笑道:“没这么说过亭书,你就别欺负他的后辈啊!”
南煦这意思,就是说庭川在以大欺小了,庭川还欲再说什么,南煦已经买好了枕头,加快脚步进了屋。
把枕头送到了几个房间,南煦就算是吹过了晚风 ,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点汗滋滋的,天色全部黑透,去溪边洗澡有点不太现实,南煦就打算去厨房烧点热水。
从楼上下来,就见厨房有烛火亮着,走进去,庭川坐在灶边点火,锅中放着满满一锅的水。
“你在做什么?”南煦问。
庭川把点燃的干草塞进灶中,动作还算熟练,已经不像几个月前那般点不燃灶火,只能生生浪费灵力。
“你刚出过汗,夜里的溪水太凉,给你烧点热水洗澡。”庭川说得很平淡,好似是想要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南煦想说句感谢,又感觉庭川应该是不想要听这个的。
“你们人族实在脆弱,一阵风,一场雨,就能让你们病倒。”庭川有些嫌弃地说,但话语中却又没有真的在嫌弃。
活儿都让庭川先一步干了,南煦便坐在了门边的小板凳上,安静看着庭川给灶中添柴火。
灶洞中的火光跳动,映亮了庭川的那张脸,前些日子里,他还曾因为要以什么样的关系和庭川相处而踟蹰,他想和庭川成为挚友,后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以百年寿数去谋他的千万年惦记,于是他收敛起自己对孤独的抵触,对温暖的贪图,决定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起于店主与雇佣的员工,终于普通如云烟擦肩的朋友。
可扪心自问,日日夜夜山中的相处,庭川对他的照顾和看护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对庭川的感情,亦不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便能轻易遗忘的。
就像现在,庭川明明身着锦衣宽袖长袍,神情肃穆淡漠,他竟还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他渴求已久的、最为质朴的,对于家的向往。
不只是因为他坐于灶口边,也不只是因为那跳跃的黄色火光。
火烧的旺,锅中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南煦还是没有动静,庭川偏头看去,不知他又在发什么呆。
庭川起身,将锅中热水舀到水桶里,装了满满一桶,南煦才回过神,站起身,摸了摸鼻子,颇为不好意思,“忘记时间了。”
“嗯。”庭川淡淡应了声。
南煦上前要接过水桶,庭川却让开了身子,“烫,我给你提过去。”
南煦没摸到水桶,心里却像是被烫了一下 般,还没几口说话,庭川已经绕开了他,提着热水 ,脚步轻松地朝着屋后走去。
南煦又呆呆跟上他的步伐,还没走两步,前面的庭川回过头,眼神奇怪,“你不提冷水来,莫不是想要被剥层皮?”
南煦:……
“疼坏脑子了?”庭川又问。
南煦不再听他说话,转身朝院外走去,他刚刚一定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才会觉得尤为感动。
-
第二天早上南煦是在有节奏的声响中醒来,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男人在院子里挥舞斧头,木柴在他手中断成了一片片,南煦伸了个懒腰,第一次见客人天刚亮就爬起来干活的,很是奇怪。
栀星靠在门边,看着劈柴的男人,一脸无语。
“这是怎么回事?”南煦凑近栀星低声问道。
男人身边劈好的木柴堆了一摞,栀星犹豫了几秒,似乎是在努力措辞,最后道:“这位客人清早起来就说自己睡了一觉体内灵力运通流畅,有使不完的力气,正巧庭川前辈听见了,便说那就劈点柴吧,于是……”
南煦:……
一个指使,一个还真做。
怪不得栀星是这么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
做了早饭,几人在院子里吃过,南煦准备去山上砍点木头,再做两张桌子,男人过来说自己要再住一夜,付了房钱。
听说南煦要上山砍树,男人就跟在后面,“店主,我帮你扛木头。”
南煦疑惑看起,凶神恶煞的男人咧嘴一笑,更为可怖,“我觉得我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想做点事。”
南煦呆愣一瞬,点了点头。
栀星还是对这位客人心存戒备,不放心地跟了上来,一群人出门,罐儿自然不会落下,于是,去后头山上的队伍变得壮大起来。
跑了一趟,这位客人好似真的只是在消遣精力,没说太多话,砍完树扛着一根,哼着小调往小院走。
南煦也扛着一根木头,跟栀星一同往家走,远远看着男人背后还是背着个大包裹,忍不住问道:“这位客人莫不是龟族的?”
栀星一脸诧异,隐约还带着一点惊喜道:“店主如今能辨认妖族了?”
莫不是那不是普通的病,还能有这惊人的收获?
南煦摇头,坦然道:“我只是看他背包不离身,随口问而已。”
栀星失望不已。
作者有话说:
南煦:庭川好不要脸,不敢欺负大的,跑来欺负小的。
栀星:一定是我学艺不精,好惭愧。
庭川:人族好精贵,需小心看护,给他洗热水澡。
第58章
南煦在院子里刨木头做桌椅, 流程娴熟,栀星则是拿着漆给南煦之前打磨好的小石子上色。
“白子180个,黑子181个, 等会上完色你数数对不对。”南煦说。
栀星应了一声,他蹲在枇杷树下, 动作小心谨慎, 生怕浪费了漆。
南煦看到他的动作, 自我反思了一下, 好似他刚刚从仓库里拿漆出来时动作太小心了点,以至于让栀星误会这漆很昂贵。
他确是抠搜了点,但那是受曾经生活经历所影响, 总想多省一点,多囤一些, 可若是这行事作风影响了栀星, 实在是教坏了小孩。
再一想,南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竟然总觉得栀星这个几百岁的妖是小孩,这心态,实在是太过老成了点,仿佛已经看遍许多事了一样。
南煦一边刨着木头, 一边没忍住摇头笑了笑。
桌子做得不如饭桌那么大,方方正正的, 临近中午,桌面已经完成,南煦还做了同桌面大小的另一块木板, 量着比划, 沾上油漆画上网格, 19×19的网格作棋盘。
又弄一块同大小的木板,画的网格更宽大一些,中间空出。
栀星给石子涂好漆后走了过来,见南煦画出来的两块木板,疑惑道:“怎么有两种不同的?”
南煦说:“那个细密的网格是围棋的棋盘,这个则是象棋的,中间空出的地方便是楚河汉界。”
栀星不明何为楚河汉界,南煦不免又跟他说了楚汉纷争的典故,好在他曾经在教室外旁听了两年,勉强记得,不然他这个没上过学的,面对栀星的问话都得窘迫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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