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直都对南煦挺护着的庭川前辈,没多少危机意识,还跟他说不要这么紧张,一个住店的客人罢了。
当时他还心里恼庭川前辈心思不够细致,难怪来店里这么久,在店主口中也只是个普通员工,现在想来,庭川前辈比他多几千年的生存经验,实在不是他能比的。
那边栀星不停搓着罐儿的狗头,这边南煦把房门钥匙给了男人,又打听了几句南边的情况。
南煦没直接提静渊的名字,只是旁敲侧击的,庭川曾说静渊情况不好,两百年前栀星耗尽灵力和所学,也只是勉强留下了静渊的命,如今两百多年过去了,妖界灵力稀薄,他的寿数估计也快到了尽头。
或许是梦里那个年轻气盛的青龙实在鲜活,又或许是庭川嘴上不说实际也在惦记,南煦其实挺想知道静渊如今的情况。
不过男人没意会到他的心思,笼统说了一堆,南煦摘着关心的听,也只是知道虽然南边现在各族争夺不休,但南海依旧是风平浪静。
没有坏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若是青龙生命垂危,这消息估计也瞒不了,男人不会不知道。
南煦放下了一颗心,给男人指了上楼的路,等对方离开后,南煦就注意到坐在屋子门口的栀星,他的生活习惯南煦知晓,见他没出门,也知道为什么,心中一暖。
他冲栀星一笑,栀星便丢下狗儿跑了过来,低声问道:“店主是想问静渊前辈的消息吗?”
南煦诧异,也没否认。
栀星说:“爹娘每年都会送西山的药材去南海,静渊前辈应该还能再撑一撑。”
南煦先是觉得开心,后又想起庭川说的那句“活着更痛苦”的话,庭川不是爱说丧气话的人,他这么说,只能是静渊真的太煎熬。
他笑容逐渐收敛,栀星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说:“若是我能早些养好身体就好了。”
南煦愣了愣,栀星这意思…
“你若是养好了亏空的灵海,还会再如两百年前一样,不惜掏空身体去医静渊?”南煦问。
栀星点了点头,一脸坚定,“我听闻几千年前那场大战,静渊前辈不计生死护妖界,也信我们西山白氏的亭书前辈,不愿意他的好友受那么多病苦,若我有能力而不做,岂不是要让他们曾经的以命相搏成了笑话?”
他一席话说得真诚无比,无论他是否还有为静渊医治的机会,南煦都替静渊他们高兴,更替他曾镜花水月中见着的那个白衣青年开心,西山白氏有栀星,应是亭书想要看见的。
第56章
楼下一人一妖说话的声音小, 传不到楼上男人的耳朵里,楼上背着大包的任慈推开房门,几样必要的家具, 再无其它,见着这么简陋的房间也没觉惊讶, 他一路走来, 这主峰之外的地方实在荒凉, 山中的客栈简陋, 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今晚吃的那顿饭,才是真让任慈觉得奇怪, 味道好,十分好, 他走南闯北几百年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那鸟族年轻妖说得一点不假,吃过店主做的饭菜, 就会觉得之前自己吃的那些都,最主要的是,饭菜里有淡淡的灵气。
这事若过放到一千多年前,也算不上什么, 可听说三千多年前,那一场大战打得天昏地暗, 从此妖界的灵气用之少之,一直到一千多年前,已经快到了枯竭的地步, 以至于近几百年, 鲜少听闻哪族小妖化形。
就是在这样为了一点灵气资源, 都能让两族妖打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诸余山中这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店主随意端出来招待客人的饭菜竟带着灵气,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很稀薄的灵气,但很纯粹,饭菜还在腹中,他的食管到小腹处有着淡淡的暖意,太舒服了。
任慈躺了下来,这床上不知垫了什么,很是软绵,他这粗糙的腰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
太值了,遥临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小妖啊!
任慈的感慨南煦不得而知,他正去屋后鸡舍,每天晚上数回家的小鸡仔这活儿之前都是庭川干的,不过庭川今晚带罐儿去溪边洗澡了。
新做出来的皂,脱模出来的好看样式,南煦都用彩纸包裹了起来,放在橱柜上售卖,至于从竹筒里脱模出来的,南煦就自己用来洗澡,不得不说系统的配方非常好,南煦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干净过。
然后,南煦又把主意打到了罐儿身上,这店里除了南煦,其余的都是妖,哪怕看起来最斯文孱弱的栀星,都能给自己施个法玦净身,只有罐儿和南煦一样,是要正经洗澡的,之前罐儿小,那么久没洗也就算了,可最近他长大了,在山中跑得多,南煦正好得了皂,兴致来了,很大方分了一块皂要带罐儿去溪中洗澡,正好被庭川听见,就争了这个活。
南煦也不知道庭川这高傲九尾狐狸,怎么会愿意纡尊降贵给一只狗儿洗澡,不过对方主动,他哪有意见,想想自己不出门的时候,罐儿时长跟着庭川出去,说不定这一妖一狗,也培养出了那么点革命友谊呢?
鸡仔都会在天黑时自己寻摸回来,今晚也不例外,南煦数着数量没错,就撒了把稻谷进去,鸡圈里的水庄五喂猪的时候会顺便倒满,用不上南煦费心。
关好鸡圈的门,南煦准备去菜地看看,刚走到半路,忽觉自己脑中一阵痛楚,如千百根针扎一般,让他眼前天地旋转,继而一片漆黑,南煦下意识扶住手边的篱笆,靠着手臂的力量,他才没直接晕倒。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让人心慌不已,南煦想要稳住心神,强迫自己深呼吸,手臂却逐渐不受大脑控制,不知不觉卸去了力气,身体摇摇欲坠。
好在这情况没有持续太久,那忽然涌来的痛意如同浪潮,疼得意识快要模糊时,又逐渐褪去,南煦顾不上干净与否,顺着篱笆墙滑坐在地,背靠着结实的竹篱笆,手按向自己的额头,摸到一脸的水,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出来的一身汗,也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这汗水竟然已经打湿了他单薄的衣衫。
南煦不知刚刚短暂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场莫名其妙的意外,也不知是不是那颗落在他头顶的石头给他带来了如今的后遗症。
可细细一想,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脑袋上的伤口已经没了,就像是那个意外一直没有发生过一样,南煦曾经不是没有琢磨过这个事,但那会儿他连下一顿吃什么都在犯愁,哪有那么多精力再去思索那些得不到答案的东西,再后来得知自己已经不再身处曾经的那个世界了,生活条件也在逐渐改善,南煦已经明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早已违背了他的认知,再多的思考都是徒劳。
可今天脑袋的刺痛来得突然,他重新拾回被他放置在角落的事情,山中能找到的草药有限,他也并不通医理,无法为自己看病,这个世界更没有人类医院的存在,这次疼痛褪去得很快,但若是以后类似的事情发生,他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他甚至丝毫办法都没有。
思来想去,他竟然只有一个脑中的系统,可小破系统如同一个年久失修的旧机器,除了固定存在的那些功能,平时召唤都难。
南煦坐在地上苦苦思考如何应对日后可能都问题时,带着罐儿的庭川回到院子,庭川环顾四周,没看见南煦的身影,便抬脚朝着屋后走去。
刚绕过羊圈,边瞧见远处坐在地上的南煦,他抱着头,垂首看地面,跟在庭川脚边的罐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汪汪”叫了几声,迈开四条腿迅捷地冲了过去。
庭川听见罐儿的叫声,心中莫名一紧,也加快了步伐,走到一半,听见罐儿叫声都南煦回过神,刚抬起头,就被一只湿漉漉的狗子撞了个满怀。
也好在他现在身体上的不适消失了,不然被罐儿这么一撞,估计半条命都要搭进去。
南煦抱着罐儿,手在它脑袋上搓了搓,笑道:“你都多重了,这是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罐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垂着脑袋呜呜咽咽的小声哼唧,一个劲蹭南煦,表达着自己的愧疚。
南徐猜想它大约也是太着急了,冲过来没控制住力道,心中暖意划过,抱着狗头用额头跟他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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