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已经传开了,我们想着你应是在意,就赶来知会你一声,白凤前辈叮嘱,你若是回南海,也替她看看静渊前辈。”宁遂说。
南海的妖对静渊感情深厚,妖界其余妖却不会太过悲怆,最多惋惜一声世间再无青龙,可与静渊年岁差不多的妖,例如飞鸟族的那位白凤老祖宗,对此的情感复杂许多。
遥临点了点头,“我这就启程回南海。”
不知什么时候,栀星的房门也被打开了,白氏夫妇站在楼梯口,栀星是不解的,明明之前还诊治过,不该是这样。
“我也去。”栀星说。
遥临顿时有些欣喜,似是看到了希望,白氏夫妇的脸色却是一变,栀星的母亲急忙道:“我儿不可。”
栀星的父亲也说:“你体内灵力十分之一都没有恢复,去了又有什么用,莫要再将自己置于死地了。”
遥临眼中是光亮消散,他看向瘦弱的栀星,共同相处这么久,栀星的虚弱他看在眼里,就像白氏夫妇所说,栀星这回再去,救不回静渊不说,他的性命也难保下,且,栀星还这么年轻,遥临不禁也劝道:“栀星,你听你爹娘的。”
“两百年前我能做到,两百年后我也能尽全力一试,我不信我学的一身医术,会是这般无用。”栀星摇了摇头,很是坚持,“况且,亭书前辈一定是希望我能去救他。”
他说到亭书,白氏夫妇都无法再劝,栀星的母亲抹着泪,不知该怎么说。
一直立在一边沉默的庭川却在这时开口,“医术若是能治万物,亭书就不会救不回云逸,他是掏空灵力而陨,你也想步他的后尘?”
这屋中,除了庭川这个亭书的至交好友敢说,再没第二个妖能说出这样的话,栀星一时无言,连带着其余妖都安静下来,他说得一点不假,若是栀星现在身上的这点灵力能救静渊,那几千年前,在妖界灵气充裕的时候,天资卓绝的亭书就不会耗尽自己救不回一个云逸。
他说得太现实,栀星都脸色一白,在心中恨自己的无用。
他们的议论不休南煦都听不进耳里,只觉耳边嘈杂一片,这会儿才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也没想过自己的声音太小会叫旁人听不见。
“我想去看看静渊。”他说。
庭川扭头,看南煦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许多情绪堆积其中,半晌也只是点点头,“好,我跟你一起。”
白氏夫妇看着儿子那张白如纸的脸,咬咬牙说:“爹娘代你去,我们俩这半吊子本事,总好过你现在的样子,你安心在山中养病,若是能救,我们定然拼经全力。”
到底是西山白氏的传人,哪怕没有儿子的天资,也有血液里传承的天赋,兴许能顶用。
栀星先是满脸感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咬唇朝着父母深深一揖,“劳烦爹娘。”
白氏夫妇自是知道其中危险,妖界的灵力环境到现在就像是快要走入了末路,损失一分,就步入灵陨近一分,因而千年以前西山就不再接诊,也就是栀星这个死脑筋,还惦念着效仿亭书救治苍生。
如此就定下了,南煦将店交给栀星,回屋收拾东西,他行路不像其他妖那么轻省,他要吃五谷杂粮,要穿衣保暖。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两包行李,南煦拎着走到院中,庭川已经把鬣羚给牵了出来,妖行路快,鬣羚也不遑多让,南煦骑着它行路能少吃不少苦头,吃了诸余山主峰上这么多东西,如今鬣羚的身体更显强壮,皮毛也油光水滑,南煦把包裹放在了鬣羚背上。
栀星拿着一个小包裹从屋内赶了出来,交给南煦,“这是我前些日子做出备在店中的药丸,妖界对人族描述的医书不多,我也只能琢磨出这些来,店主长途跋涉辛苦,带着防备也好。”
南煦接过小包裹,里面放着十来个小陶瓶,上面贴着介绍的文字,分辨也方便。
对栀星的体贴,南煦很是感激,见白氏夫妇返身去楼上拿东西还未下来,就拉着栀星又叮嘱了几句,店中生意虽不红火,偶尔也是会来几个的,妖界没有什么法律制约,因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来的妖是何种品格,之前有庭川坐镇也就罢了,可栀星一个妖留在这,南煦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屋后住着的野猪妖兄弟俩平日里虽然很是听话,但就怕他和庭川离开久了,这俩野猪妖见栀星好欺负,又重操旧业起了坏心,南煦越想越不放心,干脆去敲打野猪妖一番。
等得了庄四庄五一再保证,南煦才回到小院,遥临和白氏夫妇已经准备就绪,南煦再看了眼木屋,坐上了鬣羚的后背。
天还未亮,一行人踩着晨曦的隐约光亮下山,行路速度很快,太阳冒出头,他们就到了主峰山下,南煦又去拜托了胥吉多照看山上的栀星,继续赶路。
他有鬣羚当坐骑,其他的妖都是靠着步子走,但南煦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并不觉累,甚至好似为了照顾他的速度,还刻意放慢了些。
南煦摸着鬣羚脖颈的鬃毛,再一次感觉到了妖和普通动物的区别。
出了主峰,遥临他们就好像解除了某种禁锢一般,遥临率先道:“店主,我先赶去南海看看情况。”
南煦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及他,就点了点头,遥临快走几步,顿时化成一只飞鸟,头颈胸脯都呈白色,羽翼和尾羽是黑褐色,其间散布褐色纵纹,额的褐纹特别狭细,除了体型略胖了点以外,可以说是非常漂亮了。
他双翅展开,眨眼睛已经攀上云霄,一声长鸣后就已远去。
南煦骑在鬣羚的背上,仰头看着遥临飞远的身影,有些羡慕,这么快的速度,也难怪能在南海和内陆随意穿梭。
有了遥临的请求在前,白氏夫妇也与南煦打了招呼,先走一步,于是就只剩下南煦与庭川俩。
南煦看向庭川,他知道庭川和静渊情谊深厚,连遥临都是这么急迫,他内心如何着急根本不难猜,南煦道:“你……”
庭川打断道:“我与你同行。”
“可……”南煦再次开口。
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庭川再次打断,“他未必想要见我,我同你一起去,他若是还撑着未陨,说不定会更开心一些。”
南煦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次没再说话。
庭川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况且,我也帮不了他,若是他真撑不到那时候……”
后面的话南煦没听见,也不知庭川说了没有,因为他觉得有些困了,兴许是昨夜未睡好的缘故,半夜被叫起,情绪波动起伏太大,又行了这么远的路,疲惫感这才慢慢涌上大脑。
他连打了几个哈欠,又走了一段路,鬣羚的速度其实很快,至少比南煦自己走快了四五倍不止,因而到这里的风景,已然是南煦来妖界后没见过的陌生地方了,可或许是心里记挂着静渊的事情,南煦并没有出远门的新奇感,半睁着眼睛看向前方。
庭川看出了南煦的疲倦,说:“你想睡了就在它背上睡一会儿,我看着不会让你掉下来。”
南煦点了点头,口中说“不睡”,但不过是过了半个小时,就已经支撑不住,抱着鬣羚的脖颈睡得迷迷糊糊。
也不知道是鬣羚的稳定性太好,还是庭川使了什么小法术,因而颠簸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虽然这个睡觉的姿势实在难受,但南煦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南煦爬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酸疼得离开,关节处都噼里啪啦作响,再环顾四周,好像是又翻过了几座山,此时到了一处山谷的位置,庭川在他身边走着,不见半分疲倦。
“要不要歇歇、吃点东西?”见南煦醒来,庭川问道。
南煦想说不用,但他身下的鬣羚也需要吃东西了,于是就在他们就在溪边停了下来,从鬣羚背上下来,南煦才感觉自己的双腿内侧被摩擦多了有点轻微刺痛,却也是能忍的,倒是脚踩在地上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鬣羚去溪边饮水,南煦也掏出装水的葫芦灌了两口,掏出饼递给庭川,庭川摇摇头推拒了,“我不需要频繁吃东西,你留着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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